公主有新欢(双重生) 第49节

  “太子殿下,公主府传来密信,跟随定南王前去的人也传回了消息。”
  宋怀章先问的后者:“嗯,宋亮去了哪?”
  “我们的人手跟在定南王的船队之后,见定南王和世子宋缜在荔州停靠了两三日,对外说会见旧友,可属下让属下当地线人细细查探,发现定南王此前从未来过荔州,在那处并无亲故,最近相识的人只有荔州太守,可荔州太守前些日回京述职,并不在府上。”
  宋怀章深思两秒:“他们在那做了些什么?”
  小厮道:“宋世子一直待在客栈不曾出入,定南王整日在酒楼,但属下无意间撞见定南王的亲信在夜里在横河渡口上了船。”
  “去的哪?”
  “一处瓷窑。”
  宋怀章听着这几个字,重复一遍:“瓷窑。”
  半夜派人去瓷窑做甚。
  “还有弟兄还守在那,定南王的人一直没出来。”
  “继续盯着罢。”
  宋怀章语罢,拿起卷宗,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又放下,道:“公主府的消息呢?”
  小厮双手奉上字条,宋怀章一扫而过,将字条丢进火里烧烬,继续思索瓷窑的事。
  -
  昏暗的地下,两壁点着一簇簇烛火,映照出一条可供两人同行的密道。
  玉奴这几日昼夜监工,暗中处理不要的废渣,才能挖出这么大的地方。
  稚奴从入口进来,轻轻旋转柱底,石块紧密合上。
  “殿下,齐连没有起疑。”
  宋枝鸾道:“他给我皇兄传信了?”
  “是。”
  “传的什么?”
  “说殿下你正在绣一副画。”
  宋枝鸾用食指在壁上划过,青白衣袖滑落半截,眸底火焰跳动,“这倒也没错。”
  她的皇兄,生性多疑,喻新词曾是她的人,即使有合理的挑不出破绽的理由进东宫,他也会起疑心。
  她就给宋怀章一个机会。
  那日在府上抛花球,底下等着的人里,怕不知有多少等着混进来的人。
  宋枝鸾挑了个顺眼的,就叫他跟在身侧,敌在暗我在明,不好动作,若是换换,宋怀章便只能知道她想要他知道的。
  稚奴道:“殿下,谢将军来了,就在正院里等着。”
  “他来这做什么?”
  “许是为了昨夜闯入殿下寝殿之事。”
  玉奴微微皱眉:“闯入寝殿?”
  宋枝鸾拍拍她的肩膀,语气轻快:“无妨无妨,玉奴,你好生将密道的事安排妥当便可,这些事你不需担心。”
  “若有麻烦,殿下勿要瞒我。”
  稚奴小声努动嘴唇:“就算殿下会瞒,我也不会瞒,若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我定给你通风报信。”
  宋枝鸾敲她头,没好气道:“当着本公主的面就这么说了?”
  稚奴笑了笑。玉奴见状,也知道夜闯之事对宋枝鸾来说算不得大事,神色有所缓和。
  三人笑完,宋枝鸾道:“我现在没心思见他,就让他等着吧,先说正事,这密道什么时候能用?”
  玉奴没有立即回答,找到一个挥舞铲子的男人说了几句,方才过来:“按照现在的速度,至少需要半年。”
  半年。
  也够了。
  “养心殿还有几座皇帝议事与住的地方,底下的地砖一直铺了十层往上,为的便是防止人挖密道进去,最薄弱的便是
  殿下在图纸上标注的栖梧殿,但要挖空,也需要不少时间,“玉奴慎重道:“城外的密道,只需一两月便可疏通完,难的是皇宫之内,需小心被人发现,耗时会久些。”
  宋枝鸾点头:“时间长些也无妨,重要的是稳。”
  玉奴点头,“半年是最慢的情况,若是一切顺利,四五个月便可完工。”
  “好,这些你们比我知道的多,商量着来就好。”
  “是。”
  宋枝鸾不能离开太久,说完便离开,玉奴则留下来继续,稚奴把带来的吃食都分发下去,紧跟着宋枝鸾离开。
  -
  宋枝鸾回到正厅坐下时,那副“涌泉跃鲤”的绣品正好绣到了眼睛。
  她捻起绣花针穿了几针,便将针扎在绣棚上,叫停了作舞的伶人,走出了门。
  门外并没有等着人。
  宋枝鸾叫来侍卫询问,侍卫也不清楚谢预劲去了哪,她便没有去寻他,除了射箭,宋枝鸾当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关联,连找他算账的想法都没有。
  他们之间的恩怨还差这么一桩吗。
  在她羽翼丰满之前,谢预劲的存在对她来说是比宋怀章还要大的威胁。
  她可以揣度宋怀章的意图,但永远猜不中谢预劲的。
  他走了更好。
  宋枝鸾径直往寝殿走,绕过重重假山,站在桥梁上,看到寝殿正门口站着一个人。
  谢预劲穿着堪称明丽的绯红色窄袖长袍,腰间金玉带,长腿笔挺,深沉的夜色将他身上的红映出一层暗色。
  他靠在柱子上,远远看向她。
  春日里虫鸣喧嚣,来到青年附近,却好似所有声音都变小了许多。
  既然谢预劲自己送上门来,宋枝鸾也顺势环抱双手,兴师问罪:“老师原来来了,本公主只当你不知该如何解释昨夜之事,落荒而逃了。”
  谢预劲垂眸看着她,眸底似乎有些异样的情绪。
  咬字有种独特的清冷感。
  “殿下想要什么解释?”
  谢预劲说着,身体站直,一步一步逼近宋枝鸾。
  宋枝鸾迎着他的视线,“本公主不想要解释,只想罚你,谢将军,你可知罪?”
  不等她将话说完,手腕上就传来一道强力。
  宋枝鸾惊的立即抽手,但无奈谢预劲抓着她的那只手纹丝不动。
  “昨夜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问。
  “什么话!快放手!”
  谢预劲的话像炸药在宋枝鸾脑海里炸开。
  “你说的梦话。”
  她心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几乎要跳出胸膛。
  但宋枝鸾稳住了呼吸,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谢预劲眼底微怔。
  她这一巴掌用了力,但却没将谢预劲打偏头,他一动不动,着她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
  “梦话?本公主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与谢将军何干?你若再对本公主动手动脚,休怪本公主不客气。”
  “说了多少次了,谢将军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宋枝鸾后背心虚的出了汗,她打了谢预劲之后,心里也没有底。
  谢预劲抬手摸上左脸。掀起眼皮,神色竟一点怒意都没有。
  松开她的手之前,他看向她发红的掌心。
  “别生气。”
  宋枝鸾冷冷道:“滚。”
  谢预劲仿佛真成了一块木头,半晌没有动作没有出声,只是定定站着。
  在宋枝鸾又要开口时,他轻轻扯起唇角,离开。
  上一世的宋枝鸾,即使气极也舍不得对他动手。
  -
  宋枝鸾进入房间关上门。
  手还在发抖。
  幸好今日的对峙场面她在心里设想过无数次,应对的还算不错。
  过了不知多久,稚奴推门进来,发现宋枝鸾蹲在地上,惊讶道:“殿下蹲在这里做什么?”
  宋枝鸾跳过这个问题,直接问道:“稚奴,昨夜我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
  稚奴守了好几夜,对宋枝鸾梦游后的症状已十分了解,回忆一番道:“不曾,殿下梦游只偶尔会有些呓语,都是些哼,嗯,走之类的,完整的句子很少有。”
  宋枝鸾闻言,非但没有放心,反而眉心深锁。
  她根本没有说梦话。
  那方才谢预劲是在做什么?
  试探她?
  难道他也怀疑她是重生的了?
  宋枝鸾额上冒出点点冷汗,仔细回忆,也不知道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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