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新欢(双重生) 第44节

  比让敌人掉脑袋的事难办的多。
  -
  今日定是个晴日,辰时不到,充足的光线就自窗外射进来,照到宋枝鸾的脸上。
  她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不一会儿,七八个侍女端着盆盂进去,穿衣的穿衣,洗漱的洗漱。
  稚奴给宋枝鸾挽髻时,宋枝鸾趴在铜镜前,懒洋洋的道:“别簪金戴银的了,反正下午练箭还得摘掉。”
  稚奴点点头,简单的发髻用玉相配最好,她手巧,不一会儿就妆点好了,还在宋枝鸾额前贴了花钿。
  宋枝鸾醒了,整座公主府便醒了。
  秦行之也来到寝殿,他一夜未睡,还未曾想好怎么应对宋枝鸾,在她的府上,若她直来,他又该怎么回。
  站在殿前踌躇不前,侍女一一退下了,衣着华丽的人儿从里面出来。
  宋枝鸾梳着惊鹄髻,脸蛋娇俏,白里透红,一支青玉簪横在发间,眉心一点梨蕊,三瓣桃红色的叶,轻巧精致,衬的她眉眼如画,她见了他,略扯了一个不是很明显的笑,唇红齿白的。
  秦行之想到了一句话。
  浓妆淡抹总相宜。
  “秦侍卫好早啊,真是难为你了,秦将军一生战功赫赫,他的儿子在我府里蹉跎时光,本公主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
  秦行之为脑海里没来由冒出的话感到匪夷所思,对宋枝鸾意欲挑拨的话,倒没多大反应,“圣人自有定夺。”
  “你如今到底是本公主的侍卫,还是父皇的侍卫?”
  “殿下。”
  宋枝鸾越过他,“希望秦侍卫记住这句话,不管日后父皇又将你派去了哪,如今你还是本公主的侍卫,本公主要你做什么,你都得照做,明白吗?”
  秦行之罕见的犹豫了数秒。
  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嗯?”
  秦行之低头:“……是。”
  “好,那你现在就离本公主远远的,本公主在自己府上还不至于草木皆兵,不用你一天十二个时辰跟着。”
  “是,殿下。”
  平心而论,秦行之长得很好,眉眼间一股凛然正气。若披甲上阵,一看便是爱兵如子的仁将,可宋枝鸾总觉得每次同他说话都像是对牛弹琴,有种钝钝的憋屈感。
  宋枝鸾没继续为难自己,想去花厅用早膳,又听到秦行之道:“殿下若有事,叫一声微臣,微臣便会赶到。”
  这是不会走太远的意思。
  宋枝鸾受不了秦行之像看犯人一样看着她,能保持远点的距离,已是极好。
  父皇的人,她暂且还不能动啊。
  她回的随意:“你爱站着就站着吧,本公主走了。”
  说完,宋枝鸾踏上青石阶去用膳,脸上有鱼鳞胎记女官紧随其后,与她说说笑笑。
  秦行之进公主府几日,稚奴见得多,可那位与稚奴一道出身北朝军营的玉奴,却只在第一日见过。
  她去哪了?
  等宋枝鸾用上了膳,公主府里其他人也分轮次吃饭,秦行之迎面撞上一名侍卫,问道:“去膳房?”
  侍卫连连点头:“是,大人。”
  “我奉圣人之命保护公主,初来公主府,听说公主府中的亲卫都是由玉奴大人统辖?”
  “回大人的话,正是玉奴大人。”
  “她人在何处?”
  侍卫似乎才意识到此事,想了想回:“玉奴大人这几日好像是不在府上,也许是公主殿下又看上什么好玩的物件了,派玉奴大人前去搜罗。”
  秦行之迟疑道:“从前便是如此?”
  第35章 密道“那便赏谢将军一张帕子吧。”……
  侍卫笑道:“是,秦大人有所不知,咱们殿下最是喜好新鲜物事,经常带着玉奴大人和稚奴大人出门,也就是圣人罚了殿下禁足,不然该是殿下几日不归了。”
  “多谢告知。”
  “大人客气。”
  秦行之略作思忖,没有赶去吃饭,而是自后门牵了一匹马,出府,径直往宫里去。
  刚散朝不久,御书房内还站着数人议事。
  秦行之在殿外等候了小半刻钟,跟着高公公进去。
  见到了宋定沅,秦行之跪下,恭声道:“皇上。”
  宋定沅让他起身,看着奏折,面色舒缓:“你来了,朕许久不见灵淮,你跟朕说说,她最近都在忙着做什么?”
  秦行之将宋枝鸾几日内做过的事,事无巨细的禀告给了宋定沅。
  “做的不错。以后便这样,每五日一报,至于那个叫齐连的,不必管他。灵淮喜欢养雀便养着玩,新鲜劲过去了就腻了。”
  “是。”
  “她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还提过喻待诏?”
  秦行之立即想到不曾见过一面的玉奴,但事虽蹊跷,他却还未调查清楚,此时禀告为时过早,待查明了,再说不迟:“回陛下,没有。”
  宋定沅放下朱笔,端起茶喝下一口。
  “嗯,退下吧。”
  秦行之的身影消失在御书房。
  高公公让人端来了御膳房刚做出的雪梅糕,笑说:“皇上可真是宠爱灵淮公主,连秦家公子都派去给公主当侍卫了,公主殿下有陛下您这样的父亲,也是殿下几世修来的福气。”
  宋定沅微笑道:“朕总觉得小鸾最近心里装着事。”
  “奴才眼拙,真未看出来。”
  宋定沅笑了笑,他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小女儿,心里有事,对他向来是藏不住的。
  可最近一次见到灵淮,他看着她,却像隔了层雾霭,猜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他不喜欢事态脱离掌控。
  派秦行之去,是警告也是退让。
  “等小鸾解除禁足,朕就该下旨赐婚了。”
  谢预劲有意这桩婚事,那么灵淮
  的意愿与否,倒是其次。
  朝阳的婚事可以换来边境安宁。
  灵淮的婚事可以稳定朝纲。
  他的两个女儿,似乎都总能带给他想不到的惊喜。
  -
  宋枝鸾想学射箭,并非一时起意,而是在刀枪棍棒,十八般武艺里仔细挑出的。前面这些都需要有淬炼得当的体魄,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时间紧迫,她的身体也练不成那样。
  唯有射箭,天资好的,一拿到弓与箭,便能百发百中。
  她有些天资,虽不多,但勤练些时日,还是有用武之地的,危急时候用来防身尚可。
  即便教她的是她如今最不想遇到的人,宋枝鸾也在用心学。她和谢预劲的重生,不知会改变多少人的命运。留给她的时间很少,而谢预劲的箭术,旁人不清楚,她却很了解,学会一些也够用了。
  谢预劲来时,宋枝鸾已练了半个时辰。
  她侧对着他,为了方便拉弓,袖口扎紧,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露出在外的脖颈上凝了几滴透明的汗,滴在身前,洇出一点暗色。
  “将军。”侯在靶场外的侍女齐声唤道。
  宋枝鸾没来得及回头,便听到身后一句:“继续。”
  她回忆着昨日谢预劲教她的几个要领,屏息静气,射出一箭。
  中了靶,但距中心的位置还差了许多。
  宋枝鸾有些心急,又从身后抽出一支箭,闭着一只眼,正要松弓,身侧却有一团热气靠近,那体温很明显来自男人的胸膛,“手。”
  她看向自己的手。
  谢预劲抬手,调整她握箭的姿势。
  他身上的体温高,隔着衣物和一小步的距离都能清楚感受到。手却是冷的,比她手的肤色深上不少,骨节修长漂亮,指腹有些糙。
  前世宋枝鸾与谢预劲的身体接触不可谓不多,他不纵欲,她却不会饿着自己。从来都是想要便要,起初害羞,之后便怎么快活怎么来,惯不会拘着,以至于后来出门在外,一丁点身体接触都能叫她想入非非。
  可如今谢预劲握着她的手调试姿势,这样的程度,宋枝鸾却一点神都没分,专心致志的在记。
  谢预劲看到她紧皱起的眉,稍稍走神,看着自己的手。
  直到宋枝鸾握箭的手用力到有些发颤了,他方才转过身,沉默地从箭筒里抽出一箭,没有搭上,而是握着箭尖,用箭身敲了敲她的胳膊。
  “抬高。”
  接着箭身的力道来到了她的背上,可不知为何,预料之中的敲打并未落下,谢预劲只是用声音说:“腰上用力。”
  宋枝鸾深吸一口气,沉肩,腰上用上暗劲,维持了片刻姿势,便松手,箭破空而出,射中了中心的红靶。
  她愣完,笑起来的嘴角边露出两颗梨涡,握着弓的手松了松,“本公主射中了。”
  的确是谢预劲那把弓有些古怪吧,她昨日竟射的那么歪,用自己的弓却不会。
  “稚奴你看到没有?”
  稚奴笑着道:“是,殿下中靶了。”
  其余侍女侍卫也纷纷道:“恭喜殿下。”
  宋枝鸾把弓丢在一边,从侍女手中端了碗热茶,捧着喝了两口,眸子璨亮的说:“有赏有赏,通通有赏。稚奴,一会你去跟库房的人说一声,在场的人每人一片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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