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新欢(双重生) 第40节
少女说了这么多,似有些倦了,看他时眼睛微微笑着,“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你与我犯险,不参与进来,我依旧会将你视作兄长。”
也会很高兴。
许尧臣未作回答,思量后道:“殿下对太子下得了手?他向来宠殿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若她谋求的是万人之巅的位置,那位置上就不能坐着名正言顺的人。
宋枝鸾淡淡道:“皇兄他在太子的位置上坐久了,也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太子根基深厚,辅佐他的都是从龙功臣,实难撼动。”
许尧臣打量着宋枝鸾平静的脸庞,似乎发现了她的另一面。
从前的宋枝鸾信马由缰,常常能做出让人
啼笑皆非之举,有公主的架子,却更像色厉内荏,所以张牙舞爪的伪装。
如今她只是坐在暖炕上沉思,就隐隐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平心而论,他喜欢她的转变。
可他更希望她平安。
宋枝鸾轻描淡写:“不试一试,我不会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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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里的采买有专人负责,唯独宋枝鸾的药除外,稚奴不放心药材经手的人,每次药快吃完了,都是拿着入宫的令牌前去太医署拿药,煎药端药也是由她亲自来,不给旁人有可乘之机。
这日她从宫里出来,还未坐上回府的马车,就被侍卫带到了谢预劲面前。
稚奴警惕道:“不知将军有何事找微臣?”
谢预劲骑在马上,看她手里的药包:“这是她的药?”
“是公主殿下的。”
“停了。”
稚奴正要皱眉说话,一旁的侍卫却走过来,给她塞了一张药方。
马上的人道:“用这张药方。”
稚奴狐疑展开,这药方用词与如今官话有些不同,像是从古籍上摘录下来的,上面记载的病症病例与公主的极为相似,药材的选用也是她未曾尝试过的。
虽然现在不清楚疗效如何,但稚奴看着这张药方,心绪竟不自觉的有些激动,医者的直觉告诉她,这方子也许可以一试。
“多谢将军。”她再开口,声音恭敬了许多,“将军慷慨,将这治病良方赐给微臣,不知该如何向将军道谢?”
谢预劲道:“不用。”
语罢,他便带着随行的侍卫离开。
稚奴又进宫抓了药,两次折腾来,午膳时分才回公主府,送药去宋枝鸾的寝殿,宋枝鸾拿起勺子,正要喝药,听到她说这药的药方是谢预劲送来的,那口浓郁发黑的药汁便没沾口。
稚奴问:“殿下怎么不喝了?”
宋枝鸾用勺子搅了搅药汁,问:“这药方没有问题?”
“殿下说的什么话,若有问题,稚奴怎会拿来给殿下喝。”
宋枝鸾相信稚奴,却不相信谢预劲,她听稚奴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讲了一遍,终于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一口就让宋枝鸾怔住,“这味道……”
她可太熟悉了。
这是上一世稚奴从军医手上拿到的古籍,调制成的药,她那时候心灰意冷,旧病齐发,这味药竟然也慢慢稳住了病况。
可惜后来心结淤积,枉费了稚奴的一番心思。
“怎么了殿下?”
“没什么。”
宋枝鸾这次没有停顿,一口气将药里的药汁喝完,稚奴给她备了蜜饯,宋枝鸾含了一块在嘴里。
她还记得稚奴是怎么得到这方子的。
在同谢预劲一起平叛的路上,稚奴也为后方的伤员疗伤,随行的军医拿出了自家珍藏的医书表示感激,稚奴拿到时便很是兴奋,同她说有把握治好她。
可是那名军医的名字,宋枝鸾并不知道,她打算的是日后慢慢派人查探,只是打听军中之事有些敏|感,她如今还不想让别人对她过多关注,便搁置了下来。
但谢预劲竟然这么好心,主动找到了药方,还给她送了过来。
他究竟是何居心。
示好?
还是为前世的所作所为弥补。
这个男人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猜。
但宋枝鸾没有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她的命和太多人的命运息息相关,这方子,不要白不要,还省的她耗费心神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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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宋定沅正在一副画上盖上私印。
一旁站立的侍卫安静等候。
“行之,听说老秦巡营染了风寒,今日如何了?”
“谢陛下关心,父亲吃了药,身体已无大碍。”
“这便好。”
宋定沅身着龙袍,撂下笔,端目看着跪在案前的人。
秦家次子秦行之。
秦远之的胞弟,模样是不错,灵淮应该会喜欢。
他道:“你是朕的御前侍卫,一贯行事稳妥,如今派去保护灵淮,也要恪尽职守,若有居心不良的人接近,及时禀告于朕。”
秦行之叩首:“是,陛下。”
宋定沅挥手让他离开,“即刻去公主府报道吧。”
走了一个喻新词,他不会再让灵淮身边出现第二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第32章 夫子“微臣能教。”
春江水暖。
宋枝鸾让人将太液池里刚孵出的两只小白鸭带回了府,养在前院的池子里。难得耳边落的清静,她让稚奴去准备一架云梯和花球,等着的功夫,自己在正院里喂鸭。
那两只毛绒绒的小鸭还没游过来,就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微臣秦行之,参见灵淮公主。”
宋枝鸾把锦袋里的饵料倒进池子里,拉紧锦袋上的绳,丢到侍女端着的盘子里,端详眼前的人。
来人穿着一身金吾卫的衣袍,长刀收鞘,脸庞年轻硬朗,浓眉挺鼻,身上却难得有些杀气,显然是经过什么的。
也因为这分锐利的杀气,让他神似某个人。
她微微眯起眼:“你是何人?”
秦行之抱拳道:“微臣原是陛下身边的侍卫,奉陛下圣旨,前来保护公主。”
“本公主在自己府上有什么危险的,要你来保护。”
“微臣只是奉命行事。”
宋枝鸾偏头看了眼他低下去的侧脸,心里有些许不大爽快,幽幽道:“一个接一个的可真是不得消停,本公主不为难你,那你去把本公主的话,一字一句告知父皇如何?本公主府上几百亲卫难道还护不住本公主。”
秦行之回的不卑不亢,抱拳后作势欲走,“是,殿下,微臣这就去。”
宋枝鸾一堆话堵在喉咙里,像一手拍在了棉花上。
玉奴见秦行之快走出府了,朝宋枝鸾道:“殿下,就让他这样走了,最后陛下追究起来,只怕吃亏的还是殿下。”
宋枝鸾不知这个姓秦的是真傻还是装傻。身边毫无预兆的被塞了个莫名其妙的护卫,她一时口快,说了几句气话,即便让宋定沅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他却转身就要进宫,是要捏她的错还是去要一份倚仗?
“慢着。”
秦行之步子止的很快,像突然被拽住了绳子,笔挺的停在正院,一步都不多走。宋枝鸾绕着他走了一圈,定定看向他。
“镇西将军秦威平,是你什么人?”
从金吾卫里挑选出来的御林军,素来是宋定沅的心腹,听说御林军里还有一支密军,连皇兄都难以插手的地方,只听令于宋定沅一人。姓秦的御林军,她不眼熟,又是宋定沅送来的,很难不将他和秦将军联想到一块。
秦家为姜朝立下了汗马功劳,秦将军膝下两子都从军,长子秦远之战死沙场。
“回殿下,镇西将军乃是家父。”
宋枝鸾想起记忆深处里一张少年的笑脸来,语气有些变化,“这么说,你是远之哥哥的弟弟?”
“是,殿下知道微臣的兄长?”
“我们曾是儿时玩伴。”她不欲多说,态度却比方才好上许多,“不用进宫了,父皇也是为了本公主着想,你就留在本公主身边吧。”
正巧最近玉奴有事,忙的很。
多个人帮忙,倒也不错。
这时侍女递上来一包装着饵料的新锦袋,秦行之拿起,呈给宋枝鸾,“是,殿下。”
底下的两只小白鸭嗷嗷待哺,宋枝鸾接过,尽数倒了干净。
不等看它们吃完,稚奴就捧着花球来了,笑道:
“殿下,都准备好了。”
这花球里都是新鲜采摘下来的牡丹,用草茎编织成球,芬香扑鼻。
宋枝鸾接过,轻轻抛了抛,回眸对秦行之道:“秦侍卫,你的第一个任务来了,站到府外去,看谁接到了本公主的花球,你就把他带进来。”
秦行之点头称是,按紧身侧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