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一盘算这半日来的收获:妖丹两袋,寻宝数量:零。
  她就纳闷了:“说好的学宫遍地是宝呢?我运气这么好,不至于什么宝贝也找不到吧?”
  “你运气好,何以见得?”
  “我脚底有——”话说一半顿住,觉得跟男主探讨脚心有痣这事很没意思,反问他,“渭水学宫不是你的地盘,你怎么也找不到宝贝?”
  “沉荒之地,我从未涉足过。”
  “那你怎么不跟梦已组队,听说她来自星宫,找宝物应该很厉害。”说到这,她便来气,“还装模作样让我离她远点……”
  “她很危险。”
  “?”
  有那么一会儿,白遥觉得自己听错了,这是男主评价女主该说的话吗?
  “为什么?”她不解,“我觉得她很好。”
  “你觉得?”凌子砚微撩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从哪里觉得?”
  “我……”
  总不能说,因为她看过原书吧?书里女主帮过男主几次,为什么男主会质疑女主的人品?
  仔细一想,人品这件事真能定论吗?如果只看过书,白惊尘给她的印象就是一个嚣张的自恋狂,真正相处过了,才了解他的为人。
  自恋是他的缺点,并不是他的全部,只是因为和男主立场敌对,书里只展现了他这一面。
  那么,女主也是如此吗?
  她在书里出场很少,作者一直努力塑造她的神秘感,认真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你说她危险,危险在哪?”她追问。
  凌子砚眉眼微沉,刚要开口,天边一道流星划过,他手背上忽然亮起一串黑色符文,一瞬又消失,快得白遥以为自己看错了。
  “什么东西?”
  凌子砚看着她没说话,但能看出他的表情是有话要说,为什么不说?不能说吗?那个奇怪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白姑娘?”路仁问。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路仁认真听了听,“没有啊。”
  奇了怪了。
  为什么她会听到一阵铃铛声呢?
  这声音响起时,她还以为梦已出现在附近了,心想说曹操曹操就到,原来只是错觉吗?她环顾四周,天色已沉,秋风微凉,半人高的芦苇遮挡视线,四周一片安静。
  夜深人静,荒郊野外,陌生的环境让人心底不安。
  她往火堆边挪了挪,将思绪拉回自己身上,她记得书中这段剧情,原身也是有参与的。
  原身想跟凌子砚一队,不出所料被拒绝,只能选择和顾灵泽一组,她修为低还拖后腿,其他成员对她意见不小,一言不合吵了起来。
  她独自跑出队伍,不料撞上了一只四阶的幻妖,被困在幻境中。为了救她,顾灵泽强破幻境受了伤,不得不中途退出夺宝战。
  这段内容被作者一笔带过,经历了幻境后,原身对男主更加痴迷,不久后就发生了白家破产和山洞事件,原身就这么下线了。
  所以她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导致后来山洞里铤而走险也要对男主下手?
  白遥琢磨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风停了,四周安静得不正常,火堆燃烧的声音,路仁烤鱼的香气,四周远远近近的虫鸣声,通通都消失了!
  她猛地站起来,眼前骤然一花。
  “白遥!”
  “白遥,你发什么呆呢,要上课了,还不进去?”
  背后被人推了一下,她恍惚醒过神,扎着马尾的少女推着她往里走,“快走啊,看什么呢?”
  少女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散发着好闻的洗衣液香气。她站在教室门口,上课铃响前几分钟,教室里闹哄哄的,跟菜市场似的。
  教室里风扇转个不停,有人趴在窗户边吃冰淇淋,边冲她挤眉弄眼。
  她顺着对方视线看去,隔壁教室外,凌然斜倚着墙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这姿势显得腿长逆天,漫不经心低着头,垂下的刘海遮住了挺立眉峰,毫无版型的校服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了时尚感。
  其他教室里探出许多脑袋都在看他,刚才催她的同学问:“校草怎么还在外面站着?”
  白遥脱口而出:“迟到了,罚站呢。”
  “真稀奇,他还会迟到?”
  “……”
  她想起来这是哪天了,早上经过学校旁边的拆迁区,她不小心被一颗旧钉子划伤了,本来没说什么大事,凌然非拉着她去打破伤风,可不就迟到了。
  还好她机灵,碰到教导主任的时候钻进花丛溜走了,凌然被抓了个正着……她想着,一个人罚站,总好过两个人被罚,能跑一个是一个嘛!
  好吧,她承认确实有点不讲义气,大不了回家给他道个歉好了。
  正想着,隔壁教室里一阵起哄声,有个女生捂着脸跑了出来,将一个粉色信封塞给凌然,又像一阵风一样跑回了教室。
  白遥都看傻了。
  等等。
  那天有人给凌然送情书吗?她怎么不记得了!
  而且凌然还收下了……
  他居然就这么收下了!!
  第25章 第25章
  白遥亲眼见到凌然收下了女生的情书,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很想冲上去质问凌然为什么收人家的情书,转念又想她凭什么管?
  就好像她跟凌然有什么关系似的……
  对了,这个时候,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
  她为什么会想“这个时候”呢,好奇怪。
  “阿遥,别看了,上课了。”
  ……
  这一天上课浑浑噩噩,教科书上的字都认识她,她却不认识它们,好像上次认真学习还是上辈子的事。
  就这么挨到晚自习结束回家,家里一如往常冷冰冰的,她爸还在公司,她妈上个月回家三天都没待满又出国了,跟她话都没说上两句。
  隔壁凌伯母打电话让她过去吃宵夜,挂断电话,她打开微信,找到凌然,习惯性想给他发条消息:伯母叫我去吃宵夜。
  在聊天框里停了一会儿,犹豫着没发出去——她做什么,干嘛要跟凌然报备?伯母邀请她吃宵夜,也不关他的事呀!
  她往前翻了翻聊天记录,白天那封信的事,凌然半个字的解释都没有。
  最近的一条聊天记录,还是她问了一个数学题,凌然回答她:这道题你问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ai都比他有交互。
  白遥盯着他的头像出神,那是一团乌漆嘛黑的星云,他十岁的时候用天文望远镜拍的,用了很多年都没换过。
  白遥认为这照片代表了他本人的性格,又闷又无趣,用一张照片当头像好几年不换,反正她做不到,她的头像一个月能换好多次,而且乐此不疲,用不了几天就会失去新鲜感。
  发了会儿呆,她收起手机,决定不发了,她要亲自去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跨进凌家就闻到食物的香气,凌妈妈做了她最爱吃的南瓜饼,她一口气吃了三个,撑得走不动道,凌妈被她逗得不行,打发她上楼去找凌然。
  她热爱厨艺,喜欢做糕点,然而家里两个男人都不捧场,无法提供任何情绪价值,所以她最喜欢白遥了。
  不管她做什么,白遥都特别捧场,简直是个小天使。
  白遥上了楼,楼上静悄悄的,卧房门半敞着,泄出一片暖光,她推门而入,房间里收拾得干净整洁。
  凌然有洁癖,他的东西不让别人碰,都是自己打扫房间,白遥永远也理解不了,常用的东西不放在手边,收进各种各样的格子里,拿的时候不嫌麻烦?他有一整面墙的柜子放各种各样的奖状,玻璃柜门擦得一尘不染,里面的奖杯都快塞不下了。
  柜子再往前是宽阔的室内阳台,阳台上摆着两架望远镜,临着一整
  面的落地窗,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
  凌然就坐在窗边,穿着宽松的圆领黑t恤,露出脖颈一截皮肤白到反光,他单手撑着脸,听见动静也没回头。
  白遥原本是来质问他的,一见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赶紧凑过去看:“没事吧?你爸打你了?”
  要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白遥羡慕凌然爸妈对他的高度关注,凌然也羡慕白遥没人管自由自在。
  凌爸就是他们学校的副校长,从小对凌然管得严,要求高。哪怕凌然每次考满分,他也能找出不满意的地方,白遥觉得,他的满意没有阈值,这辈子估计永远也不会满意。
  他对于这个家,就像一口没有阀门的高压锅,压得所有人没办法喘气,全家人都怕他,白遥也一样,每次都挑他不在的时候来。
  今早凌然迟到了,教导主任肯定告诉他爸了。
  凌然放下手,半边脸白白净净,没有挨打的痕迹:“他还没回来。”
  白遥长吁口气,在他身边的藤椅坐下,这藤椅很大,她整个人可以蜷在里面,非常有安全感,“那就好,吓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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