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起身道谢后，凌寒转身背对着闻星月换衣服，他的肌肉线条流畅且充满爆发力，后背却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闻星月并没有回避凌寒换衣服的举动，她眯起眼，视线落在伤疤上，若有所思。
“这道伤疤……是与虫族战斗后留下的？”
凌寒穿衣服的动作一顿，语气平淡道，“母虫的毒刺，当年差点要了我的命。”
他侧头看向闻星月，“你很敏锐。”
“彼此彼此。”闻星月抱臂而立，对上凌寒冰蓝色的眼睛，“现在，该说说你的故事了吧，星际联邦元年的……‘军人’？”
她在“军人”二字上微微加重语气，显然对他的身份存疑。即便如此，她还是带他登上了凌霄舰。
凌寒系上最后一颗纽扣，忽然抬手一弹。
“唰！”
一道冰刃擦着闻星月的耳际飞过，将墙角一只潜伏的机械蜘蛛钉在墙上。蜘蛛挣扎两下，眼中红光熄灭。
“异能者工会的监视器。”凌寒冷笑，不屑道：“三千年过去，他们还是喜欢搞这些无聊的小把戏，分不清主次轻重。”
闻星月挑眉，眼前男人对周围环境的敏锐观察力让她颇为惊讶。
她指尖微微一挑，那只被冰刃钉住的机械蜘蛛便凌空飞到她掌心。闻星月捏着蜘蛛的金属残肢，灵力渗入内部结构，瞬间解析出它的核心代码。
“啧，这可不止是监视。”她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它还带了自爆程序，威力足够炸平这间屋子。”
凌寒闻言，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针对你的？”
“或者针对你。”
闻星月随手将蜘蛛捏碎，金属碎片在她掌心化作齑粉，“毕竟，一个从星际联邦元年活到现在的‘军人’，可比我有价值多了。”
房间内一时陷入沉默。
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凌寒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背对着光，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寒刃，锋利而孤冷。
“你猜得没错。”他思索了片刻后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道：“我的确不是普通的军人，我是联邦元年的元帅，凌寒。”
闻星月闻言挑了挑眉，她隐约记得自己在星网检索联邦发展史时，并没有在其中看到过凌寒的名字。要么是男人在撒谎，要么这背后有惊天的秘密。
就目前而言，她更相信是后者。
凌寒有些讶异闻星月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的态度，她似乎一点也不奇怪，甚至没有追问求证。他整了整衣服，走向舱门，“麻烦带我去舰桥，我需要了解现在的局势。”
两分钟后，凌霄舰舰桥，全息星图前，凌寒凝视着三维投影中的星域图，眉头越皱越紧。
“上等星域垄断了80％的资源，中等星域苟延残喘，下等星域彻底沦为虫族养殖场，星兽竟然是现在联邦最大的威胁……”
他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愤怒道：“可恶，联邦议会竟然允许这种事发生！”
金属台面被砸出一个凹坑，舰载ai发出抗议的滴滴声。
闻星月慢悠悠地递给他一杯热茶，语气不疾不徐，“冷静点，现在的联邦议会，早就不是你们那个时代为人类存亡而战的存在了。”
她话锋一转，犀利道：“又或者说，你想要重新回到权利的顶端。对吗，凌元帅？”
“你很聪明！”凌寒没有正面回答，顺手接过茶杯，指尖的寒气让茶水瞬间结冰。
他盯着冰晶，忽然问道：“你呢？你答应建立修仙学校，带学员到这颗星球试炼，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闻星月笑了笑，“我可不像你那么伟大，拯救世界，我只是……”
星宝突然竖起脑袋，紫眸冷沉，在闻星月的识海内预警，“主人，检测到异常的空间波动！”
下一秒钟，舰桥警报大作，全息屏上红光闪烁，【警告，警告！检测到虫族空间跳跃信号！坐标：999#星球近地轨道！】
闻星月瞬间闪到控制台前，发出紧急通知，“启动凌霄舰和探索者号的最高防御，所有学员马上回到各自房间。”
凌寒一把按住闻星月的肩膀，冷声道：“来不及了。”
他冰蓝色的眼眸泛起淡淡的血色，“是母虫，它感应到我苏醒了。”
舷窗外，灰蓝的天空突然撕裂开一道猩红裂缝，一只堪比小型飞船的巨型虫巢缓缓探出，无数复眼同时亮起，锁定凌霄舰。
来自虫巢深处，一个扭曲的女声回荡在半空中。
【哈哈哈……凌寒……我亲爱的……你终于苏醒了……】
闻星月猛地转头看向凌寒，嫌弃地上下打量着，“凌元帅，口味这么重吗？”
凌寒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解释道：“那是母虫的精神污染！”
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剧烈跳动的紫黑色晶核，“三千年前我把母虫最重要的东西封印在体内，现在它感应到我的苏醒，来回收晶核了！”
闻星月闻言，瞳孔骤然收缩。
她死死盯着凌寒心口处那枚跳动的紫黑色晶核，神识瞬间铺开，在晶核深处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那是她在999#星球地下密室感应到的同源魔气。
闻星月声音冰冷，“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那些虫族实验体里会有魔气。”
凌寒重新系好衣服扣子，面色有些难看。
“母虫在进化，三千年前它只是吞噬**，但是现在……”他指向舷窗外越来越近的虫巢，“它学会了吞噬灵魂！”
虫巢表面的复眼突然全部转向，聚焦在闻星月身上。
那个扭曲的女声越发亢奋，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哇哦，闻家的血脉……看起来，真是美味啊……】
闻星月浑身一僵，泛起恶心。
这个声音，和地下密室里黑色晶石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主人小心！”
星宝突然化作金龙形态，一尾巴抽碎从通风管道钻出的触手。粘稠的黑血溅在控制台上，腐蚀出缕缕青烟。
凌寒拽过闻星月，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他单手按在胸口晶核的位置，冰蓝色能量喷涌而出，在舰桥形成防护罩。几乎同时，整个凌霄舰剧烈震动，虫巢发射的腐蚀液如暴雨般砸在外壳上。
“警告，警告！舰体外壳完整性下降至66％！”ai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闻星月挣脱凌寒的手，闪身到主控台前，她冷静道：“启动‘天罡’防御系统，银藤，带所有学员进逃生舱！”
不一会儿，闻星月的识海里传来银藤急促的回应。
“不行，逃生舱被某种粘液封死了！”
凌寒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跪倒在地，他心口的晶核疯狂闪烁，紫黑色纹路开始向脖颈蔓延。
闻星月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神识强行探入，在他的脑海深处，一团黑雾正撕扯着冰蓝色的精神屏障。
“它在抢夺你身体的控制权！”闻星月当机立断，并指点在凌寒眉心，“星衍镇魂！”
星光锁链缠绕住那团黑雾的间隙，凌寒趁机重新构筑精神屏障。他喘息着抬头：“没用的，母虫的晶核和我共生三千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彻底摧毁母虫的核心！”凌寒咬牙撑起身子，冰蓝色的眼眸中血丝蔓延，“但它的核心就在虫巢最深处，被千万只高等虫族守卫着。”
半空中，虫巢突然发出刺耳鸣叫，数十条血肉管道如巨蟒般缠上凌霄舰。透过舷窗可以看到，管道内密密麻麻都是人形虫卵，有的已经破壳，露出半虫半人的怪物。
“它们要强行登舰！”闻星月召出琉璃长剑，“星宝、逐日，守住舱门！”
凌寒却按住她的肩膀，将闻星月转过来面对自己，“听着，母虫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你身上的凤凰血脉。它能通过吞噬特殊基因完成最终进化！”
闻星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凝聚出一缕金色火焰。
“巧了，我最擅长的就是——先下手为强。”
她猛地将金色火焰拍入凌寒心口的晶核，紫黑色晶体表面顿时爬满蛛网般的金纹。
虫巢深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啸，舷窗外的复眼疯狂闪烁。
“这是……星髓火？”凌寒震惊地看着自己胸口的金焰，“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驾驭宇宙诞生时的本源之火！”
闻星月没时间解释，她转身冲向武器库，长发在身后扬起凌厉的弧度。
“给你五分钟镇压体内反噬，我去给学员们开条路。”
当她踹开武器库大门的瞬间，整面合金墙突然扭曲变形，数十根带着倒刺的虫肢破墙而出。闻星月旋身避让时，颈侧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
“主人！”星宝的龙尾狠狠一扫，将虫肢尽数斩断。
那些断肢落地后竟蠕动着组成新的小型虫怪，复眼里跳动着与母虫如出一辙的紫黑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