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到厨房里倒了杯热水,他把药递给江芷萱。见她吃了,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江芷萱撑起来吃完药后又躺下了,缓释胶囊药效发作得慢,她在等什么时候有力气再回房间。
林宇不放心地在旁边守着,看着她衣衫单薄,小腿和脚都露在外面,便起身又往她房间里走。
这一次,他没有无视地上的玩偶,捡起来放到书桌上。又把床上的被子抱了出去。
江芷萱趴在沙发上,压着肚子才好受了些。头发散着盖住了脸,她透过发丝的缝隙看着林宇的一举一动。
他抱着被子出来了,然后给她盖上。温热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脚心,像是触电般让她浑身一哆嗦。
林宇似乎也停顿了一下。
正当她以为他要离开时,林宇竟然在另一边坐了下来。然后……
他捏住了她的脚。
江芷萱破天荒地没动,手指紧张到扣住沙发上的毛面。
“你……干什么?”她侧身抬起头看他。
林宇瞥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然后抓着她的脚放在大腿上,身上的衣服撩开罩了上去。
脚趾贴近了皮肤,滚烫的体温传遍江芷萱全身。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赶紧躺了回去。
林宇托着她的脚放在肚子上,除了最开始冷得一哆嗦,之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他这一次面部表情管理得很好,面不改色的。只是通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想法。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明明家里是有暖手袋的,可就是下意识地这样做了。
算了,就当是最后一次对她好。
过了十来分钟,江芷萱身体逐渐回暖,药效发作肚子也不疼了,就连之前积聚的郁气也一同消散。
她嘴角压不住的上扬,林宇的身材很好呢,她能感觉到有薄薄的肌肉,但具体有几块就不知道了。
江芷萱挑眉,脚趾头轻轻一勾划过光滑的皮肤。林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看到江芷萱戏谑的眼神时,他洋装很久的冷漠一秒破功,一张脸红到了脖子。
他把她的脚推了出去,腾的一声站起来满脸怒气地回了房间。
江芷萱目送他离开。嘴角带着浅笑。
真纯情,还是一样容易害羞!
脾
气大就大点吧,她也不跟他一般计较。现在不说没关系,她以后总能套出来。
打了个哈欠,江芷萱抱着被子回房间了。
另一边,林宇锁好了门才把藏在被子下的日记本取出,花了一个小时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
他一面写两篇日记,一共写了十个月,整整七十五页。
原来他喜欢江芷萱喜欢了这么久,都当成习惯了,每天记录她的衣食住行,就像一个躲在暗处的偷窥狂。
自己见不得光,却总喜欢肖想一些不是自己的东西。
她大概会和姓闫的在一起吧,林宇想到这个就心痛。他这么小肚鸡肠的一个人,肯定是见不得芷萱和别的男人相恋相爱、结婚生子。
他做不了那个站下旁边送祝福,她那所谓的莫须有的亲戚。
他的眼眶又红了,提笔在最后一页写下:
9月6日,雨,星期五,林宇,你该离开了。
第26章 他搬出去了
周六那天中午,林宇做好了菜。老江同志也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饭桌上,几乎没有人说话。等到大家差不多都吃好了的时候,林宇拿出一个口袋本,翻开第一页先给吴女士看。
【我想搬出去住。】
“你想搬出去住?”吴女士复述了一遍,表情震惊。
闻言,老江同志也一脸奇怪:“怎么突然要搬走,是这里住得不习惯?”
江芷萱拿筷子的手一顿也看了过来,嘴角弯起的浅笑压了下去。
林宇摇头,尽量忽视身侧那道强烈的视线,低头写字:【这里很好,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现在我挣了一些钱有能力出去住了,也不想继续麻烦你们。这十个月,我可以给房租的。】
他的表情很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吴女士最先反应过来:“你是说你要离开是吧,想好去哪里了?”
林宇点头。
“这事先不急,你要是下定了决心,就先找房子,找好了房子再搬也不迟。”老江同志也跟着说道。
【没事,我昨晚在手机上已经联系到好几个房东了,今天就……】
还没写完,江芷萱先把他的笔抢了:“写什么写,真墨迹,要走赶紧走!”
她面色很是不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昨天惹我生气也是为今天离开做铺垫吧,还做什么散伙饭,弄得好像很舍不得一样!”
吴女士不满地瞪她:“说什么呢,吃了枪子是吗话这么难听。人家做了一桌子菜,你吃饱喝足还不领情!”
江芷萱站起来,眼里隐隐带着泪光:“对,我就是不好,脾气又差又硬话多又难听,惯会惹人烦躁。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当我第一次发脾气讨人厌的时候就应该远离我啊!”
“你是反了是吧,无缘无故发脾气,再大呼小叫试试!”吴女士脾气也上来了,拍着桌子站起来,江芷萱嗓门大,她的声音更大。
眼看着客厅里气氛开始凝重,老江同志拉住吴女士的胳膊,另一只手给她顺气:“别生气嘛,天天吵架要别人看了笑话。芷萱也不小了,别老左一个试试右一个敢不敢的。”
林宇也下意识抬起胳膊挡在江芷萱面前。
吴女士还气不顺,甩开老江同志的手:“老大不小又怎么样,老娘只要还活着,就管她到八十岁!”
“行行行,你说得都有道理。我记得你不是拿了周记本回来批嘛,咱先去工作。”
吴女士还不肯动,江芷萱倒是先平和下来,知道自己失态主动道歉:
“刚刚冲你喊是我的问题,以后不会了。”
吴女士睨她一眼,耸起的肩膀垂了下来:“你最好是,莫名其妙的一通吼,像到了更年期一样。”
“你才更年期!”
“嘿,你……”
江芷萱推开木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的某人,冷冷道:“要走赶紧走,以后也不要回来!”
林宇僵着脸看她进了房间,他从嘴型中辨认不出她的语气,只知道她没有挽留。
也挺好,至少不用再编一些违心的话来解释他突如其来的行为。
林宇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他没什么东西可拿的,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来,走时自然也没什么东西拿走。
唯一属于他的可能就是耶耶和它的孩子。
离开时,老江同志和吴女士出来送他了,林宇转了一万给吴女士当房租,吴女士退了回来,说什么都不肯收。
“年轻人出去一个人历练一下也挺好,就在舞水镇是吧,看好房子记得跟我们说一声,有什么难处也要跟我们说,知道吗?”吴女士叮嘱道。
林宇乖乖点头,又往屋内看了一眼,她还是没出来。
耶耶和丧彪似乎也知道要离别了,朝吴女士和老江同志一个劲摇尾巴,如果凑近看的话,还能看到耶耶“微笑”着的脸上有泪水流下。
林宇带着两只狗走了,江家父母目送他离开,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老江同志不禁感慨:“多好的孩子啊,就是命太苦。父母要是没那么早早过世。没准现在也是个青年才俊。”
“是啊,”吴女士拿扇子扇风,面露可惜,“出了那么多意外还没长歪的,说明之前家长教育得好。确实可惜了!”
老江同志很是赞同:“要不……干脆招来做赘婿吧!”
吴女士白他一眼:“第二次了,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
“怎么了,你不也说这孩子挺好的吗?”
吴女士和他掰扯起来:“好是好,但总归是有缺陷,人生漫长,芷窜嫁给这样的人会受苦。”
“那万一萱崽喜欢他呢?”
吴女士“啧”一声,皱眉看他:“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喜欢跟我唱反调?”
老江同志叹了口气:
“主要是看到他就容易想起年轻时候的我,也是这么无依无靠的,爸妈死于一场瘟疫,那时候多难受啊,要不是你一直坚定的选择我,我没准该堕落成什么样子。”
“再说缺陷的事,我当时在工厂里上班的时候打瞌睡,整个拇指都被机器切了一半去,血淋淋的,这不是残疾?”老江同志竖起左手拇指给她看。
吴女士抓起他的手眯眼看了会儿,指腹处确实还有一道浅浅的缝合疤。
“这不是接上了吗?看着好好的,又不影响干活。”
“是啊,人家耳朵也能重新听得见,话也能重新说,这不一样?”
吴女士不耐烦了,双手抱臂往回走:“这怎么能一样,你能保证一辈子戴着什么助听器人工耳蜗不取下来?那万一就在一个屋子里出了意外,喊破喉咙都听不见的时候,我看你到那个时候还觉得一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