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陆宴懂事的根本不像这个年龄的。
商人重利,这人识轻重,也知分寸,从小耳濡目染,又深谙人心,难怪前世名声大噪。
宋枝鸾对他印象不错,已有了些接触的意思,若他与如云有缘,她也愿意撮合。有她保媒,来日陆宴就算是做到了第一富商的位置,也欺辱不了如云。
思毕,宋枝鸾将头上的发簪取下一支,交给稚奴。
稚奴会意,从匣子里取了一支凤钗,插入宋枝鸾鬓边,夸赞道:“殿下戴着真好看。”
少女漆黑的发髻上,凤钗含珠摇晃,明明上头数十种宝石,戴上的那一刻与她乌眸相衬,却瞬间失了颜色。
陆宴抬头看了许久,直到宋枝鸾的眼睛转向他,他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请殿下恕罪。”
宋枝鸾伸手拨弄了下垂着的珍珠,脑海里却还在回想着刚才陆宴看向他的眼神,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笑了笑,无意间襟口露出一截皓腕,温声道:“恕你无罪,日后若有什么新鲜的钗环首饰,都可送来本公主府上,若本公主有喜欢的,也不会少了你的赏赐。”
“是,草民谢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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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侍女端上来龙井,白瓷绿叶,宋枝鸾没有喝,转着茶盖,等茶里的清香淡了,她才放下,走到后花园的梨花树林里。
她必须得做个选择了。
宋枝鸾想起那支射穿稚奴胸口的箭,想起上一世一步步走向绝望,从手到心变得冰凉。
她叫来侍卫:“去谢国公府一趟,将谢将军请来。”
侍卫领了话,快马加鞭前去谢国公府。
今日恰是休沐,国公府管事第一时间将这话转告了谢预劲。
半个时辰后。
谢预劲来到了梨花林。
梨花林里玉色花瓣纷落如雨,午后暴烈的日头将少女的两颊晒的泛红,手上挽起袖,露出的肌肤润白细嫩,没有一丝暗沉之处。
她坐在树下等他。
谢预劲向宋枝鸾的方向走了一步。
脚步声还未落地。
就听到宋枝鸾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来了,本公主正想摘几个果子吃,过来帮我。”
谢预劲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到她面前的树下。
枝叶扫过他的头发。
他抬手。
宋枝鸾却用一把金剪子挡住了他的手臂。
她轻抬起眸,长睫弯成一道弧,嗓音轻飘飘:
“跪下。”
谢预劲顿住,低眸看着她。
“本公主要自己摘,你给本公主垫着。”
不知道谢预劲那日是在表演,还是真对她有了那么一丝,出乎意料的感情,所以才提出那个条件。
但她可以试试。
看谢预劲能忍到哪一步。
这关系到,她能踩着他走到哪一步。
第53章 玩玩(五千字加更)……
饱满的梨挂在树梢上,早间落了些雨,一滴露水沿着梨身滑落,滴在青年高挺的鼻梁上。
宋枝鸾说完,背着手不疾不徐的走到谢预劲面前,眉眼微挑,“怎么,不愿意吗?”
谢预劲站着,身型挺拔。
“要哪只?”
“就这只梨子吧,”宋枝鸾指着他头顶上挂着的那只,算了算距离,“看起来不算高,应该够的到。”
说完,谢预劲半跪下,伸出手臂。
他臂上肌肉结实,比宋枝鸾的小腿都还要粗上许多,踩上去不成问题。
但宋枝鸾没有踩上去,她抬起腿,踩在了谢预劲的肩膀上。
有些晃,谢预劲反手扶住她的小腿肚,将她整个人稳住。
“过来一些,这有点偏,”宋枝鸾两只脚都踩了上去,毫不客气的在谢预劲的衣袍上踩出湿漉的鞋印,道:“往左一点。”
少女飘香的裙摆划过谢预劲束起的长发,虚虚盖住。
他掌心握着的那处温软滑腻。
调整好位置。
谢预劲握的更紧。
宋枝鸾站的很稳,一是男人肩宽也厚,她两条腿站不了多大的地方,二来是谢预劲还扶着她的腿。
她本以为这样做已经算得上是大大的羞辱,放作从前,在提这要求之前,谢预劲早就冷着脸走了。
不曾想谢预劲比起上一世来确有些改变。
不仅没有生气,在她摘梨子的时候,他还使力将她稳住了,像是怕她摔下来。
宋枝鸾逐渐放开手脚,剪了梨,她道:“好了,放我下来。”
谢预劲沉肩,让她的翘头履顺利踩到青石地上。
这梨被公主府的侍女侍养的极好,鲜嫩多汁,宋枝鸾唤人来,将梨子洗干净了,用帕子拿着,咬了一口。
甜津津的味道在舌根蔓延。
她装作看不见谢预劲身上的鞋印,吩咐人道:“拿张美人榻来。”
“是。”
很快,侍女就将美人榻搬到了宋枝鸾面前,为放着树上的雨水滴落,稚奴叫来了两名侍女想为她撑伞,却被宋枝鸾打发走了,“不用,留下榻和案就走吧,本公主还要同谢将军说说话。”
众人齐声:“是。”
宋枝鸾当着谢预劲的面踩脱了鞋,躺在美人榻上,浑然不知一扯裙摆,勾勒身前起伏收拢的分明线条,软金纱衬的肤色细润。
谢预劲看着,眸色深了几许。
宋枝鸾换了姿势,俯趴在案上,双手交叠搭着,歪着头看向男人腰侧的剑:“这些日好生无趣,若是将军肯为本公主舞剑,兴许本公主就知道该怎么回答将军那晚的话了。”
梨园里未曾屏退周边洒扫做活的人,少女声音不远不近,恰好能让刚走过的侍女侍卫听见。
一时无数双眼睛往梨花院里偷偷打量。
宋枝鸾慢悠悠的说完,一双杏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谢预劲,等着他说话。
出乎她意料之外,却又没有那么意外的。
谢预劲的手握上剑柄。
在他拔剑之时,宋枝鸾将下巴放在手上,仰起头看他。
“脱了。”
谢预劲望着她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
暗流在两人视线相撞处波涌。
宋枝鸾仿佛毫无所觉,语气听起来是在为他着想,细究起来却有两分毫不掩饰的恶意:“将军的衣服都被我踩脏了,穿在身上多不舒服?不舒服,舞起剑来怎么好看?舞的不好看,本公主心情便不好,恐怕也无法给将军回答了。”
“飕”的一声闷声。
谢预劲一只手按住剑身退入剑鞘,视线在她身上咬住不松,另一只手却卡进腰带之间,手指灵活的解开。
冷的指,黑沉的是往两边散开的紫蟒袍和他的瞳孔,分明是他要脱,却仿佛即将有某种禁锢要被打破,反变得更为禁欲。
衣袍被丢到案前。
宋枝鸾下意识退了半个身位,带着男人身上气息的腰带,一半挂在案上,一半落在地上。
她踢下去。
腰带落在地上。
同时,案上又多了一件男人的中衣,犹带体温。
宋枝鸾换了一边靠着,裹着长袜的脚将他的衣袍也踩了下去,继续吃梨。
谢预劲已经袒露了上半身,腰腹上块块肌肉绷紧,裤沿青筋毕露,双腿笔挺修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是她那夜划破的。
饶是宋枝鸾活了两世,也不得不承认,谢预劲这样的男人的确是极品。
身体不论哪处都到了一种极致。
不怪她上辈子在他身上狠狠栽了个大跟头。
宋枝鸾轻咬了一口梨,凉甜的梨汁浸润口腔。
谢预劲拔出了剑。
一阵风吹过,梨花纷扬而落。
谢预劲用剑招式格外凌厉,不像是在舞剑,像是要取人性命。
剑出鞘后,周围浮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落下的要不是花瓣,是人血,他也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反应吧。
一套下来,谢预劲额头上出现一丝汗意。
被剑意惊动的梨树枝叶,甩下了许多雨滴,溅落在他身上。
毫无遮拦,男人收了力,腰腹下青筋迸起,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裤头渐渐被润湿,颜色变得更深。
宋枝鸾端着茶杯,一言不发的看完了整场表演。
“他竟真的像我府上的伶人一样,大庭广众之下供我取乐,或许他对我的感情比我想象中的还深一些。”
不然,宋枝鸾找不到谢预劲这样做的任何一点理由。
这已经超出了演戏的范畴。
他也并不需要做到这一步。
宋枝鸾有了决算,坐起来,将掉落在地上的衣袍捡起丢给他。
这几日的心情像没有落处,被吹得东倒西歪的梨花,在此刻终是落入心湖,静静飘浮。
“穿好,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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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鸾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寝房。
她身上的甜香在此刻变得浓郁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