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叶北枳走进巷子,巷子深处可以看到一个桌子,桌子后面坐了个师爷模样的人,四周零落的站着几个家仆打扮的壮汉,此时正懒散的闲聊着。
这些人一见叶北枳朝他们走来,都楞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进来。
离叶北枳最近的那个家仆走上前来拦住了叶北枳去路,阴阳怪气的笑着问道:“嘿,报名啊?”
这家丁快比叶北枳高出一个头来,此时挡在叶北枳身前仿若一座小山,叶北枳抬头看了看他,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往旁边走去,打算绕过此
人。
“嘿,就你这小体格还报名?上去找打不成?”壮汉往旁边跨了一步,又拦在了叶北枳身前。
叶北枳抬头看着他,不说话。
“看什么看?”壮汉铜铃般的大眼一瞪,“再看老子弄死…”
“砰!”
“轰——”小巷左边的墙塌了一截,壮汉右侧的胸腔凹陷了进去,倒在废墟里生死不知。
“我赶时间,让一让。”叶北枳看了眼倒在废墟里的壮汉。
“咕咚…”其余几名家仆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反倒是那名师爷最先冷静下来,声音尖利的叫了起来:“一起上——你们一起上!”
几名家仆互相看了看,一咬牙,冲着叶北枳扑了上去。
小巷外再次传来了震天响的叫好声,似乎是
周逸又打赢了一局。
叶北枳不耐烦的揉了揉额头:“我说真的…”
“我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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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枳放下笔,拿起那张写着名字的纸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师爷问道:“这样就没错了吧?”
“嗯嗯嗯嗯嗯嗯——”师爷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只盼着这个煞星赶紧离开才好。
“嗯…那我现在可以上台了?”
“嗯嗯嗯嗯嗯嗯——”
“哦,多谢。”叶北枳冲师爷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巷子。
师爷长舒一口气,瘫倒在了椅子上,汗水将他全身湿了个尽透。他放眼看去,巷子里一片狼藉,除了倒塌的墙壁,还有横七八竖倒在地上的
家仆,不是断手断脚就是头破血流。
“哈哈——诸位见笑,见笑了。”周逸一脸谦逊的笑容,冲着台下的人环顾抱拳,“下一个——下一个谁来?”周逸大声喊着。
叶北枳从梯子上缓缓走了上来。
王二虎眼睛都看直了——他是怎么上去的?怎么没人拦他?
周逸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人我怎么没印象?昨天安排的人里有这人吗?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忘了。只见周逸冲叶北枳一拱手,说道:“某乃周逸,使剑。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叶北枳随意的摆了摆手:“叶北枳,使…”叶北枳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兵器,四周看了看,一眼便看到了台下正在发愣的王二虎,冲他喊道:“兄台——借刀一用!”
王二虎闻言愣了愣,不过还是取下腰间佩刀扔上了台去,叶北枳一把接住,握在手里随意的
挥了挥,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对着周逸把手一摊,意思不言而喻——你看,我使刀。
对面的周逸却是一脸阴沉:“这位叶兄弟莫不是看不起我?随意借了把刀便说自己使刀?那我要借个板凳岂不还可以说自己是使板凳的?”
台下顿时一片哄笑。
“叶兄弟如此未免太过随意了,”周逸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武功?上来哗众取宠?”
台下顿时一片附和之声。
“不会就下来嘿!”
“就是!快下来,让会打的上去!”
“跳梁小丑还敢拔周公子虎须?”
周逸抱着剑,噙着冷笑看着叶北枳。
叶北枳无辜的眨了眨眼,看向对面的知州公子,举起刀,指向周逸。
“哟呵!这小子还真敢打!”
“有意思——周公子!教训他!”
台下顿时一片嘈杂。
周逸眼里寒光更甚,抽出剑来便向着叶北枳冲去,边跑嘴里还边说着:“既然叶兄弟执意如此,那莫怪周某不讲情——”
“唰——”刀光闪过。
周逸的声音戛然而止,持剑的右手飞上天空,带起一条血线。
台下的人本来都还在喊着“周公子高义”,此时半句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像是被抓住了脖子的鸬鹚。
“啊——我,我的手——!”周逸惊恐的喊了出来,尚且完好的那只手捏着断臂,看向叶北枳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你到底是谁?!”周逸看着叶北枳。
叶北枳缓缓走向周逸,听他如此问道。
叶北枳想了想,看着周逸说道:“我是…”
“——池南苇的刀。”
第60章 叶北枳的刀
“开,开什么玩笑?”周逸握着断臂说道,此时他断臂上的伤口血流不止,疼得嘴角直抽抽。
此时已经有李府负责秩序的家丁反应了过来,纷纷从台下往擂台上爬着,想要阻止叶北枳继续靠近周逸。
看热闹的百姓也回过了味来,知道事情已经闹大了,纷纷推搡着往外面逃窜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叶北枳看到借给他刀的王二虎也在人群中间正往外面挤着,连忙喊他:“你的刀——”
“不是我的刀!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王二虎头也不回,挥着手跑远了。
李沐闲和郁夫人此时正在李府大堂内安逸的商量着池南苇成婚之事,全然不知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老爷——”一名家丁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不,不好了!”
李沐闲皱起了眉,呵斥道:“大惊小怪的做什么——今天是府上大喜日子,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家丁咽了口唾沫,缓了口气说道:“周公子在门外与人比武…”
“废话,”李沐闲一挥手,“我自然知道他在外面与人比武。”
“…被人砍断了手!”家丁几乎是吼了出来。
“你竟敢冲我大呼小叫——”李沐闲眼睛一瞪,正欲发怒才听清了家丁所说,“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李沐闲嘴唇都在发抖,指着堂下的家丁:“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
叶北枳慢慢走到倒在地上的周逸跟前,身后躺了一地不住呻吟的李府家丁。
只见叶北枳他将刀尖抵在周逸喉结上,歪着头问道:“池南苇怎会嫁你这种人?”
周逸浑身打着颤,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汗水不住的从他额头顺着脸颊滑下,结巴的说道:“我,我是知州长子,你,你怎敢如此…你可知你这是死罪…”
叶北枳皱了皱眉,刀尖又往前递了一寸,顿时刺破了周公子皮肉。
周逸吃痛,吓得叫了起来,声音尖利得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野猫:“我说我说!别杀我——”
叶北枳点了点头,示意周逸继续。
“是,是李沐闲主动找我爹和亲的——”周逸一脸的惊恐。
“李沐闲要求的?”叶北枳皱了皱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不知道啊——”周逸断臂处的血流个不停,他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发晕,却被眼前
这人拿刀抵着喉咙,不敢直接昏过去,“要不,要不你把我放了,这亲我不结了还不行么!”
“你若,你若放了我,我保证日后不追究此事——”周逸顿了顿继续说着,“否则这样下去我们谁也讨不了好,我爹要是知道我出事了,知州府肯定对你不死不休…到时候你恐怕都走不出这泸州城就得…”
“不会的,”叶北枳看了脚下这人一眼,打断了他,“你们留不下我。”
周逸被一句话给噎了回去,一时不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是你!?”一个声音从李府大门里传来,原来是李沐闲听完家丁所述,急急忙忙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郁夫人。
“你还不放人!你可知你刀下这人是谁?!”李沐闲一出来就指着擂台上的叶北枳大声喝到,他身边跟着不少李府家丁,只是叶北枳刀下便是周逸,都不敢轻举妄动。
叶北枳看了看李沐闲,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周逸,冲李沐闲点了点头:“嗯,知道。”
李沐闲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颤抖的指着叶北枳:“你你你——你知道还不放人?!”
叶北枳想了想说道:“不放。”
说着还用刀在周逸脖子周围比划着,似乎在找哪个角度比较合适。
李沐闲听叶北枳如此说道,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不禁破口大骂:“你这该砍头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池南苇在哪。”
“南…南苇?”李沐闲愣了愣,“你问她作甚?”
“我来接她。”叶北枳双眼看着李沐闲,认真地说道。
“接她?”李沐闲气极反笑,“她在我李府锦衣玉食,你一个小小镖师,能接她去哪?再说了,长风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