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与此同时，小姑娘依然带着猫在院子里晃悠，时而弯腰看花，时而蹲着观察青青瓢虫摧毁虫卵的过程，其实一人一猫都竖着耳朵，不动声色的听着秋千那边的动静，时不时对视一眼，交流彼此的意见。
……
玉京东郊，某研究所。
一名老人静静躺在床上，原本高大的身材已很瘦弱了，原本闪亮有神的眼睛也变得浑浊而黯淡，他的皮肤显出不正常的深褐色，皱纹满身堆叠，而在他对面，墙影仪上播放着一群学生的答辩现场。
学生们正青春年华，与苍老衰败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宁清，天文宇宙学院，空间与位面学专业，50200905001，题目是《灵性力的观测与证实》……”
老先生微微侧过头，尽力倾听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中途有研究员进来，为他注射抑制灵衰的药物，并检测他身体与灵海的各项特征，记录灵衰频率。老先生即使已经不能说话了，却还是通过眨眼尽量配合。即便有药物，灵衰症状也曾数次袭来，折磨着他，而老先生对此似乎早已习惯，依然看着墙影仪的画面。
灵衰可以击垮强大的躯体，但无法击溃坚韧高傲的灵魂。
“没有了。”
身边传出一道声音，是老先生早年间的学生，目前也在灵安学府任教，在他走后接替了他的教学工作。
“全部一次过。”
老先生转着眼睛，向他看去。
“你想看那篇论文，是么？我给你带过来了，看电子版吧。”声音顿了一下，“不过你现在有些糟糕，这篇论文理解难度很高，且需要天人、佛门、道门体系的修行者配合才能验证，我就给你看核心部分吧。另外我已经请这三大体系的修行者协助验证过了，三种方法都可行，灵性力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
“说来有趣，我们这个世界，甚至我们的一生，都在另外的世界的影响下。而我们一生都在观测、寻找的异世界和我们的距离竟然是如此相近，真是妙不可言啊。”
“……”
“可惜我们毫无察觉。”
“……”
“欣慰的是，我们也在影响别的世界。”男子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着，“也许在某一个世界里，正有人书写着您的故事呢。”
“……”
“验证过程就在这里了，看完这一页就眨一下眼睛……”
“……”
“我要走了。”男子站起身来，开始收拾东西，“您一直对灵性力一说十分推崇，今天看见它被证实，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吧？而且是被您教过的学生证实。”
“……”
老先生眨了一下眼睛。
“说起来那真是个天才，也许以前我们没有做到的，以后都能被她研究出来，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病房里已经响起了脚步声，慢而有节奏，一直往门口蔓延。
随即是按压门把手的声音。
这时声音又忽的停滞了。
“实在撑不下去的话，就算了吧。高阶灵衰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攻破的，至少最近一些年都攻破不了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高阶修行者来当志愿者。”
老先生偏过头，盯着他的身影，说不出道别的话，只得又眨了下眼睛。
门咔的一声，再次关上。
老先生内心宁静泰然，收回目光，又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不知不觉，外面已是黄昏。
白色半透明的纱帘被风掀起，不断摆动着，哗哗作响，从窗外透进来的赤红色的光芒好像一团火焰，亮度并不逊色于朝阳。
第四百四十三章 潇潇（冷酷强者版）
院中幽香随夜风潜入窗。
两人并排盘坐，静静修行。
到达七阶巅峰一个半月，陈舒在持续打磨灵锁，以令其松动。但在神力的作用下，他的灵力质量远远超过了没有印记加成下正常修到七阶巅峰的他该有的程度，在这样的灵力质量下，灵锁也显得格外脆弱。
陈舒甚至有种感觉——
哪怕不用异兽丹，纯自然冲击，拥有印记加成的他们突破八阶也费不了多大力气。
但是异兽丹还是要用的。
异兽丹好处多多，尤其是对灵修而言，几乎可以将灵修体魄相对脆弱的短板直接补足。
“呼……”
陈舒率先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气。
顷刻之后，宁清也睁开了眼，停下来稍作感悟，她转头看向了身边人：“你今天比我快一点。”
“这说明什么？”
“说明并排坐确实比面对着坐更有助于你提升专注度。”
“错！”
“……”
“说明你对我的吸引力正在下降，你坐在我身边，我都不会分心了！”陈舒露出替她难受的表情，一边说还一边咋舌摇头，替她感叹，“完了，完了完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嘭！”
一记直拳。
陈舒老实了：“我快八阶了。”
“嗯。”
“你不惊讶？”
“不。”
“为什么？”
“这就是印记的作用。”
“那你呢？”
“我没有印记也能修这么快。”
“什么原理呢？”
“以后给你说。”
“印记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它让我们快速到达九阶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未来会成为神吗？”
“也许。”
“那你呢？”
“你会，我就会。”
“好……”
陈舒在意的也就是这个——
有没有印记其实问题都不是很大，无非修行快慢而已，他在意的是自己有而清清没有，反过来也一样。总之两人的余生都该在一起，寿命也该等同才对，相比起这个，修行快慢、能否成神反倒是次要的了。
宁清抿了抿嘴，站起身了：
“该睡了。”
于是两人从静室走回房间。
睡前陈舒照例看看手机，几个常用的软件轮番宠幸一遍。
沙雕群里又有了消息。
八块腹肌的美女：看见了宁师姐的毕业答辩视频，哇，好浪漫呀
八块腹肌的美女：宁师姐好美啊
青灯古佛：阿弥陀佛，u1s1，确实
众妙之门：这两天来我们观里找人帮忙观测灵性力的学者好多，师叔师伯们都应付不过来了
青灯古佛：一样
众妙之门：你们还好一些，跟你们佛门挂钩的观测方法要求禅修八阶以上，来找你们的应该要少很多，大部分学者都奔着我们玉安观来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已经七阶了/流泪
众妙之门：现在天天接客/流泪
青灯古佛：阿弥陀佛，师弟实惨
奶奶总说：我也看了
奶奶总说：清清好屌啊
奶奶总说：好温柔
奶奶总说：我都被感动到了
就叫罗怀安算了：这就是天人吗？
奶奶总说撤回了一条消息。
奶奶总说：我的意思是，不是纯种的天人
八块腹肌的美女：我也被触动到了
忽然闭口立：+1
八块腹肌的美女：在某一个世界里，会有一个以我们为主角的故事吗？
忽然闭口立：也许吧
忽然闭口立：每当想到在另一个世界有人机缘巧合写下了有关于我的故事，我心里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奶奶总说：俺也一样
奶奶总说：只是可惜了
奶奶总说：你们这群人，一看就当不了主角，就算被异世界的人梦见，也是作为配角被梦见，只有这个时代最耀眼的那个人才会成为主角，而这个人就是我
浩然正气：？
众妙之门：？
青灯古佛：？
忽然闭口立：？
姜来：？
就叫罗怀安算了：？
八块腹肌的美女：？
“又来了又来了……”
陈舒刚好看到这里，不由一阵摇头。
这群平常或骄傲或谦虚、或含蓄或直接，但内心全都认为自己才是时代主角的人，又开始争论起来了。
往下一翻，不出所料，长达几百条的争论，一直现在都还在争。
这些人真不要脸。
陈舒只好拿过清清的手机。
照夜清：无聊
照夜清：任何人都是自己故事中的主角
八块腹肌的美女：哇师姐出来了
众妙之门：听语气像是照夜清本人
浩然正气：言之有理
忽然闭口立：大佬出马就是不一样，和这群人说话的格调都不在一个档次
就叫罗怀安算了：+1
奶奶总说：清清说的永远是对的/好耶
青灯古佛：/嗑瓜子
众妙之门：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照夜清：不过最适合当主角的人还是陈舒
群里消息不断闪烁，每人一条问号，最终以同灯法师的一个嗑瓜子表情包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