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
  陈舒站在小摩托车旁边戴头盔,宁清则将买的菜小心翼翼的放进摩托车边箱里,生怕把自己的边箱污染了。
  这种迷你小摩托车,居然还装了一对边箱,让整辆车都变得雄壮了一些,看起来小胖小胖的。
  宁清也戴上头盔,跨上车。
  摩托车太小了,载人很不方便,她得紧挨着陈舒才行。
  “走了。”
  陈舒一拧把手。
  随着小摩托车往前一蹿,宁清立马抱紧了他的腰。之后要从停车带下到路面上,明明边上有小斜坡,这个人就是不走,非得直挺挺的从十几公分高的路沿上开下去。
  “当!”
  头盔撞在一起。
  宁清很怕边箱里的菜被颠破,那些肉啊鱼啊的水流到边箱里,得收拾好久。
  要不是在修静心道,她肯定打他。
  赶紧平心静气。
  下午五点钟。
  宁清帮着陈舒做完了洗菜、切菜等准备工作,现在已经没有她能帮得上的忙了,而陈半夏一个小时前说了句“你们随意,吃饭的时候叫我”,就又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
  宁清走过去盯着她看了会儿。
  无趣的女人,没什么意思。
  于是她又来到厨房门口站着,凝神看着陈舒的背影。
  他做菜时一点也不忙碌,像是一切都规划好了、又一切都尽在掌控中,井井有条。时不时会看见他一手拿锅铲、一手叉腰的站在原地盯着锅里的菜发呆,那时候的他脑中也许什么都没想。
  这样的场景宁清已经看过很多次了。
  “嗤……”
  泡姜泡椒下入锅里,被热油激发出具有强烈刺激性的香气,白烟骤然腾起,被吸油烟机抽走大半,小部分弥漫而出。
  陈舒站在锅前,活动了下脖子。
  人间烟火气,最动凡人心。
  宁清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斜着看向他,小声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啊?”陈舒愕然回头,“什么?”
  “你在哪学的做菜。”
  “你怎么又开口了?”
  “失败了。”
  “又失败了?真菜啊你。”
  “我在问你。”
  宁清离开门框,跨进厨房,她站到陈舒旁边,一手搭在他的腰上,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锅中,又扭头看向陈舒。
  好像在催促陈舒快点回答她的问题。
  “还是不说话的你更可爱。”
  “不回答算了。”
  “我是个天才,生而知之。”
  “也许是……”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样的动作很亲近。”
  “所以?”
  “我可不能给你白搂,要收钱的。”陈舒将剖开的蛏子倒进锅里,同时说道,“之前我牵你手的事情,就抵消了吧。”
  “可以。”
  与此同时,沙发上的陈半夏闻到香味,吸了吸鼻子,随即抬起一只手抓住沙发靠背,上半身陡然立起,这才睁开眼睛——看见这幅画面的她不由揉了揉眼,但没两下又躺下去接着睡了。
  第四十二章 进阶
  “啪!”
  被叫醒吃饭的陈半夏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响声清脆——
  刚才竟然只顾着睡觉而没有拍照!
  气死!
  损失一个亿!
  以后一定不能忘!
  陈半夏一边气一边走到桌前,看着满满一桌丰盛的美食:金汤肥牛、酸辣蛏子、鲍鱼烧香菇、酸菜黑鱼片、泡椒鸡胗,还煮了一锅番茄丸子汤,鲜红的汤底泛着金黄的油边,白生生的肉丸子搁在里面。
  “哈哈!”
  陈半夏顿时就顾不得气了,拿起筷子,同时扭头对宁清说:“我跟你讲啊,陈舒这个手艺,你以后可是有口福了。”
  宁清没有出声。
  可怜的姐姐哦,我已经享受了很久的口福了。
  陈半夏一点不客气的夹了块鲍鱼,一口一个,含糊不清的说:“今晚你们就住我这吧,我那里还有间房。”
  “我得回宿舍。”
  “我也是。”
  “诶陈舒不是说你在修闭口禅吗?”
  “刚刚结束了。”
  “怎么就结束了?”
  “忍不住,就结束了。”
  “没修成功呗。”陈半夏点点头,又说道,“明天又不上课,回什么宿舍?”
  “不要你管。”陈舒说。
  “要回的。”宁清说。
  “好吧好吧,我也懒得管你们。”
  陈半夏吃了两口,又忽的站起来,把酒柜上的那瓶皇家酒窖的酒拿了下来,很轻易的拧开盖子,咚的一声拔开酒塞,随即招呼着陈舒和宁清喝酒,但因为两人骑车来的,便只有陈舒说喝一点。
  回去的路上是宁清骑的车,陈舒坐在后面,揽着她的腰。
  风吹得很舒服。
  清清的腰真细呀。
  “到了。”
  “哦。”
  陈舒恋恋不舍的松开清清的腰,还借机用力抹了一把,这才从小摩托上下来。
  宁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里是玉京学府的运动场门口,据说每年中秋都会有很多学生聚集在运动场上,散步赏月、唱歌跳舞,陈舒和她约好过来看看。
  锁好车,也锁好头盔,两人迈步走进了运动场。
  里面果然好热闹。
  运动场两个对角都有大灯,往常只亮一盏的,今日少见的两盏都亮了起来。但两盏都很暗,好像不敢与月争辉一样。
  里面到处都是人,要么三五个聚成一堆,坐在草坪上喝酒吃月饼,要么沿着跑道慢慢的走,有伴的互相闲聊,没有的玩玩手机,都有各自惬意的方式。
  陈舒仗着自己喝了三分之一杯酒,把手搭在了宁清肩膀上,和她一起走进人群中。
  宁清扭头瞄了眼肩膀,又扭头看陈舒:
  “这个收钱吗?”
  陈舒专注的盯着前方,听不见。
  宁清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这个收钱吗?”
  “我喝醉了。”
  “所以?”
  “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
  “?”
  “烦得很!记账!记账吧!记账记账!”陈舒有些恼火,“你就该吃完饭就开始修你的静心道的。”
  “我记性很好。”
  “……”
  “来。”
  宁清不知从哪摸出两块月饼,递了一块给陈舒:“你做的,我还没吃。”
  “你不分给室友吗?”
  “我给她留了两块。”
  “噢……”
  陈舒右手搭着她的肩膀,舍不得放下,只好用距离更远的左手接过月饼,小口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
  身边的人也是熟悉的,这样的中秋,他们已经过了十五个了。
  “我们之后要不要少见一点?”
  “为什么?”
  “你修静心道都失败两次了,干脆让你一口气成功,免得折腾。”
  “不可以。”
  “怎么说?”
  “修静心道不是目的,静心道带来的结果才是目的。”宁清声音清冽坚定,“我修完静心道也还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这样啊……”
  陈舒吃着月饼,仰头望了眼。
  今晚的月亮圆满无缺,遍地清辉。
  ……
  张酸奶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下巴,她面前的桌上摆着两盘月饼,一盘只有两个小月饼,一盘摆着师门送来的大月饼。
  还有两罐快乐水。
  然而宿舍房门紧闭,外头楼道毫无声息,月光从阳台上洒进来,给地砖上涂抹了一层薄霜,只徒添几分寒意。
  客厅内闪烁着电视的光,放的是不知哪个平台搞的中秋晚会,一直有人在唱歌,什么让萤火虫带着你跑,回到最初的美好。但这歌声孤寂的回荡在房间里,却并未营造出丝毫热闹,反而因为太过单一,而显得更加寂静了。
  室友还没有回来。
  张酸奶知道宁清在修闭口禅,她起初一度怀疑宁清是不想和自己说话,瞎编了个理由,因此她老在宁清门前晃悠,想偷听里面有没有说话,又因为没有听到而一度怀疑宁清在墙上画了隔音符文,但也不好证实。
  后来才确定,宁清确实不说话了。
  所以她也没问宁清好久回来。
  只一个人傻等。
  “啊……”
  张酸奶不由伸了个懒腰。
  虽然已经中秋了,可她不怕冷,还是穿得好少。
  上边一件蓝白配色的外套,很是青春,里面是白色的棉质小背心,有分明的马甲线,深灰色的紧身牛仔裤裹紧双腿,不仅会显得腿又细又长,还会显得屁股很翘,白色运动鞋,头发很随意的用一根红绳子扎成了高马尾,懒懒的坐着也很显身材。
  她实在无聊,伸手拿起一个小月饼,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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