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别人还没说话呢,祝延噼里啪啦先来了一大堆,生怕人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宿舍里,没走的李裘和傅昇拍了一下脑袋,这智商,被吃的死死的。
梁樾哦了一声,拖长语调,这段时间,他对祝延异常的好,以至于祝延都快忘了梁樾这家伙其实很讨打,脾气贱的很。
他的坏脾气一览无余,捉弄祝延捉弄的理所应当:“是吗?你不想我吗?真的……不想我吗?”
犯贱犯着犯着,好像又想起他现在还是前夫哥,话音格外僵硬的拐了个弯,变得低沉又可怜。
“……真的不想我吗?”
搞什么搞什么,这样子就超标了,这样不好不好不好。
祝延心想,他是会沉溺于男色的人吗?当然不是,他要狠狠的回答!
“才没有呢!”祝延肯定的撇嘴:“一点也没有哦,一点一点一点都没有哦。”
梁樾肯定会生气的吧,祝延半张脸靠在栏杆上,试图减少脸蛋上的温度。
超乎祝延的想象,梁樾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只有片刻,但还是被祝延捕捉到了。
疯了吗?
梁樾点头,赞同的说:“好,你没有想我。”
“但是我想你了,怎么办?”
“……”
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祝延趴在栏杆上的脸换了一边,磕久了,脸上有白色的印子,显得红色更加显眼。
“什么怎么办,你问我我去问谁?”
祝延说:“你想我不是应该的吗?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都会想我的,不止你一个。”
“好,”梁樾耸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以下床了吗?带上考试用的东西,明天我送你去考场。”
祝延还趴在栏杆上,像是没有骨头,但给面子的伸出手被梁樾捞下去。
梁樾捞的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照顾懒鬼了。
宿舍躲在床里的其他两个室友:“……”
好像被塞狗粮了,不确定,再看看。
不是说是前任吗?哪家前任是这样相处的?
你说你们还在谈是热恋期他们都信了。
就算你们说你们还有一个孩子他们也信。
你们说什么他们都信了。
就是说分手这件事,完全相信不了。
祝延被梁樾抱着坐在凳子上,指挥梁樾:“你把我考试收拾好的箱子带走就行。”
梁樾心思缜密,肯定在住处还有祝延的衣服。
就算没买,祝延之前留在梁樾家的衣服也还没带走,祝延完全没必要带衣服。
祝延打了个哈欠:“你快点啊,我想要睡觉了。”
梁樾弹他一个脑瓜崩:“睡什么睡,现在睡了晚上睡不着有你哭的。”
“哥哥,你知道吗?我们这种年轻人,就算一晚上不睡第二天精神也很好。”
“你年纪大了你不懂。”
梁樾冷着脸说:“你以为我没年轻过?”
祝延:“哦。”
好吧。
梁樾收拾好,把祝延一起收拾收拾拎在手里拎走了。
“我室友呢?他们走了吗?我还没给他们打招呼呢。”
在宿舍不敢出现怕被灭口的室友:“……”
难为你还想着我们,别想了,让我们安静的死一死吧。
梁樾:“不知道,可能出去了吧,晚上厨师来送饭就知道了。”
祝延:“好吧。”
祝延:“我是喜欢你们家的厨师才和你回去的,其实我很讨厌你,你知道吗?”
梁樾:“好,知道你讨厌我。”
“你没听清楚吗?我说我讨厌你。”
“嗯,我喜欢你。”
“我讨厌你。”
“我喜欢你。”
“那我恨你。”
“那我爱你。”
第95章
画画连续考试两天, 每天梁樾都把祝延照顾的服服帖帖的。
有时候祝延会感到迷糊,他十八岁那年和梁樾开玩笑,说要梁樾陪考高考。
最后梁樾没做到, 没想到两年过后,以另一种形式完成了这个诺言。
人生真是奇妙。
考试内容在画室的预测之内,祝延知道自己的水准, 画的不出彩, 但应该也算不上烂。
近考场之前祝延紧张的不行,两天下来,他心中毫无波澜, 也许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人想法, 反正他对此十分平静。
梁樾这辈子自己考试可能都没这么紧张过,天天陪着祝延去考场, 还监督人睡觉,看祝延的考试用具有没有带齐, 喝水的杯子有没有带好, 是不是可以直接喝的温水, 厨师做的菜是不是清淡……
祝延没考虑的事情, 梁樾全为他考虑上了。
上头的时候,祝延恍惚间觉得这样也行, 和梁樾如果就能这样走下去, 好像也不是不行。
可很快, 他又恢复神智。
怎么可能呢?
考试结束的那天, 北塘下了很大的雪。
从嘈杂的考场挤出来, 祝延仰头看见了漫天的白色。
今天出门之前,梁樾给他头上加了个帽子,说今天会下雪, 祝延还不信。
现在果然下雪了。
祝延仰头看雪,他脑袋小,帽子一不小心掉下去,卡在脖子上。
他没管,反正梁樾一会儿就看见了,肯定会帮他拿起来。
这两天,祝延每次出考场都能看见梁樾的身影,祝延怀疑他在考场里的时候,梁樾就一直等在外面哪里也没去。
知道是一回事,但祝延没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说。
反正做再多的事情也没用,他就这么催眠自己。
过了几分钟,帽子还卡在脖子上,祝延好奇的探头到处看。
梁樾现在在哪里呢?
有点冷,祝延缩脖子,还是懒得捡帽子,双手缩进羽绒服里暖手。
兜很挤,祝延默默地往里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摸到了一个手套。
啊,今天梁樾偷偷把手套藏在了他包里。
祝延慢吞吞的把手套拿出来戴上,实在是太冷了,他戴上手套之后默默的把帽子捞起来戴上。
因为穿的厚,祝延的动作卡卡的,莫名的喜感。
梁樾还没出现,祝延只好去找他了。
雪积了很深,踩下去脚印一深一浅,像企鹅。
祝延有点儿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高兴。
他就看着地上的雪和脚印,一步一步往前走。
梁樾在哪里呢,梁樾在哪里呢。
是不是在给他准备礼物?
祝延又走了几步,感受到一股拉扯力。
谁在扯他?
祝延不高兴的往后看,如果梁樾没有给他准备礼物,这么就不出现没有理由的话,他不会给梁樾一个好脸色的。
“梁……”
“啊,啊……你们怎么来了?”
为了把梁字收回去,祝延差点儿咬到舌头,但咬到嘴唇也依旧疼,他捂住嘴巴,眼睛湿湿的。
来人眼睛也红了,语气还是不客气:“急什么急,怎么只看地上不看前面。”
他嗓门大,语气也急,听起来像吵架,他身边的周若水推了他一把,温柔的说:“长命,他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专门来接你的。”
她问:“你刚刚在叫谁,你的朋友吗?”
祝延支支吾吾:“啊,不是,没有叫谁。”
“只是你们来了,我很惊讶,有点乱说,对,乱说的,没什么意思。”
他解释的很苍白,不过幸好,祝岬和周若水今天来找他也不是吵架的,周若水牵过祝延的手,亲亲热热的往外走。
“好吧,长命,妈妈带你去吃饭好不好啊?”
“嗯,嗯……”
祝延被他妈妈拉着往外走,祝岬黑着一张脸帮祝延拿考试用具,看起来很正常的一家人。
不像上一次见面还在吵架的样子。
祝延浑身僵硬,祝岬和周若水来看他,他固然高兴,可是祝延又在想,他要是走了,那梁樾呢?
按照前一天的经验,梁樾肯定也在等他。
祝延偷偷扭动脑袋到处看,没看见梁樾。
可他觉得,梁樾就在某一处看着他。
“……”
祝延回头,深吸一口气。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这就是他们要面对的一切,他们只能选择分开,这就是结局。
梁樾会离开的,祝延上了祝岬的车。
……
祝延没猜错,梁樾确实在考场外。
他站在树下,落下的雪停留在肩膀上,一片白色。
梁樾看着祝延离开,转身上了车。
“走吧。”
“走吧。”祝岬停下车,到了吃饭的地方。
周若水还在亲热的和祝延说话,“你离开的这些天祝岬都想死你了,天天在家里对着你发消息。”
“当然,你把他拉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祝延心不在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