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另一边,陆寻打了个喷嚏,接下客栈账房返还的银两,他们一行人找好了落脚的地方。
  “你看你都受冷了,我刚刚大战一场,身子更弱,你让我和这几个冰棺在一间房里呆一晚上,不得冻得半死。”薛照不满陆寻的分房安排,以他的本事,隔着墙又不是控制不了灵力。
  陆寻仿若未闻,只带着人上楼。
  薛照跟在后面破罐子破摔:“我这样睡不着!”
  秋天的夜里本来就冷,跟这些人呆一处那跟冰窖有什么区别。
  “睡不睡随你。”陆寻依旧是副冷脸。
  薛照气得牙痒痒,威胁道:“我若睡不好,说不定灵力就控制不好,万一误了大事,到时候没法交差的可不是我。”
  陆寻终于顿住了脚,回过头冷冷看着薛照。
  薛照以为自己的话终于奏效了,来不及去深究陆寻难看的脸色,还得意地歪着头环着胸,等着听陆寻说出无奈的话来。
  怎知等来的却是:“你提醒我了,万一你睡着了放松了灵力控制,我确实不好交差。”
  “什么?”薛照嘴角抽搐。
  好像是为了解释不让他睡这句话,陆寻立即吩咐店小二每隔半柱香去敲一下薛照的房门,并多给了二两银子。
  “你再这样,信不信我直接把这几个人身上的术法解了!”薛照急了,累了一天还不让人睡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解便是,解开了再和他们大战一场,死了更好。”
  “你!”薛照指着陆寻,又看看那几个弟子,差点想嚷出来你们风光霁月的陆师兄跟我有一腿,他就是小心眼才如此针对我。
  但最后住了嘴,他今日不宜再战,战必输,于是只咬牙道:“你有种!”
  陆寻没回他话,领着人继续往前走,顺便帮薛照打开了今晚的客房,离别时嘱咐道:“薛仙长别想逃,若你耽误了少宗主的事,就是耽误了我天渊派的事,便是与我天渊派作对。”
  薛照简直要被气笑了,自己到头来竟然没得选了,他咬牙道:“我是你们的上宾,上宾!”
  不过再没人回他话。
  周围的弟子就算在没有眼力见也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些剑拔弩张,陆师兄一个话很少的人,话不仅多了,还句句这么尖锐,怎么听怎么不对。
  一路劳顿,陆寻并不放心薛照,住在了他隔壁间,这样能时时盯着他的动向。
  刚躺下没一会儿,那小二果然来敲门了,等确认薛照回声才停手。
  “我干你大爷的陆寻!”薛照在屋中大喊。
  陆寻睁开眼,复又合上。
  过了会儿小二又来,薛照被从梦中惊醒,对着墙就是一阵猛踹,他看见陆寻进的是这间房。
  “喜欢让人叫醒是吧,叫不死你!”
  不知道是不是惊醒两次的缘故,薛照准确在半炷香后醒了过来,在那小二敲第一下门时就直接将整个门全都冰封住了。
  “敲敲敲,看你这回还敲不敲得出声来!”薛照将头包进被子里。
  他们几人进客栈时抬着几个大冰块,跟掌柜说的也是修仙之人,那小二估计也不想硬碰硬,试了几下后转身就走了。
  薛照看着屋里的冰棺,离开是不行的,一是陆寻确实说得对,逃的后果可不小,二是他也不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的人,到底和江熄算的上出生入死,坏人大事他心中也会有愧,但是,他必须得给自己换间房才行,不然他要冻死了。
  是个人都有睡熟的时候,薛照辗转反侧睡不着,终于下定决心溜出去,就算躺大街上也比这屋里暖和,只要离得不算远,这几个冰棺他还是能稳住的。
  他小心打开窗户,左右看了下后,他便抓着窗棂准备一跃而下,结果手上立马传来熟悉的灼烧感。
  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动作,他就被推回屋里,跌落到地上。
  “哎呦!”他捂着屁股。
  “我说过,别想跑。”
  某个本应该在隔壁睡熟的人御剑站在窗外,身影比月光还要冷上几分。
  “谁说老子要跑的,老子出去暖和暖和不行吗?而且就算老子要跑,老子以后是生是死自己担着,你来凑什么热闹!”
  被推的一掌下手不轻,薛照揉了好几下才敢起来,没睡好心情差到极点,于是言辞愈发嚣张:“怎么,您是睡不着才来这里管闲事的,那不若进来给我暖暖被窝,你们火灵根应该很会才是。”
  “啊,我想起来了,当时确实烧得我不行,差点都快把我融化……”
  话没说完便被人点了哑穴,耳边一阵风,陆寻就出现在了他身后,剑抵在脖颈间。
  不是,你们天渊派的人都喜欢点人哑穴吗?薛照不解,但运动灵力,不出一眨眼就冲破了穴位。
  陆寻还是不够有心眼,人家向还寒上来就封灵穴,光封个哑穴,那不是轻松就解开了。
  “怎么,听不得我说啊,那我偏要说!”
  薛照梗着脖子,这漫漫长夜,他不能睡,陆寻也休想睡!
  第51章
  陆寻那剑是抵在薛照脖子上了, 但是离肉却有一些距离——一层冰霜结界正好好保护着它的主人,被抵着的人不慌不忙,嘴翘着:“你杀了我吧, 到时候你也得了坏名声,我在九泉之下看你因我而被人诟病,也挺有趣的。”
  薛照想是想到了什么, 那冰霜结界开始慢慢化成水。
  “对了, 我跟姓李的说过些事,那你可能得多杀一个人,哎呀不妙啊, 他大约还跟江少宗主说了, 那看来你得多杀些人了。”
  陆寻的剑跟着往那脖颈近了半指,眼色深了一分:“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不就说了我被你欺辱的事。”薛照觉得不睡觉也挺好的, 总比去了天渊派再闹出动静来好,今晚就分个你死我活得了, “敢作敢当啊陆公子。”
  薛照记得陆寻的剑名唤“长生”, 不知道这剑下斩了多少人妖精怪的长生梦。
  不过仔细瞧的话, 长生剑有点眼熟, 长得同江少宗主的如意剑有七分相像,银剑, 手柄带着些青绿色的, 镶嵌着白玉。
  薛照光顾着看剑, 忘了自己正被那剑的主人恨之入骨, 等意识到剑真的要触及皮肉了, 才加了一层霜雪包裹剑身。
  “动真格的?”
  陆寻不答,不过显然没耐心陪薛照玩你进一寸我长一寸的把戏,剑柄一横, 灵力大涨。
  薛照抬眼,结界以他为中心,迅猛向外扩去,满室寒气。
  陆寻依旧一言不发,剑上迸发蓝色的火焰。
  还真是要动真格,薛照拿出自己的紫扇来,抵住了一记杀招。
  屋内桌椅乱飞,冰棺的表层都融化了不少。
  房中不适合火灵招式,毕竟一不小心便是一场走水,于是本该灵力不多处于劣势的薛照竟拿了个平手。
  “里面怎么这么吵,进去看看,别是人真跑了!”两三个天渊派弟子被惊动,来到了薛照门前。
  此时,薛照被陆寻用胳膊压在地上,没办法,和那穷奇打了一场,实在体力不支,得喘息一下。
  屋里漆黑一片,唯有破了的窗户那旁能透进些月光来。
  薛照虽然落了下风,但好整以暇地看着那房门,这群弟子来的正是时候。
  “这门冻住了,快施法!”外面的弟子嚷道。
  陆寻按着薛照,眼睛盯着那扇门,只要薛照一个念头,外面的人立马会闯进来。
  “是不是在想他们进来后怎么解释为好?”薛照勾着唇,“叫我说,你要是真想杀我,现在杀最好,等我一死,冰棺那些人就出来了,你们就缠斗在一起,到时候谁会在意我是怎么死的。”
  “欧对了,我孤家寡人,死了也没人在意,这世上没有谁会把你我的名字放在一起,最多江少宗主可能心疼他好不容易抓到的证据。”
  薛照梳理得头头是道,并没有看见陆寻愈来愈沉的表情。
  “你同江熄是什么关系?”
  说着,薛照感觉自己腰间被扯了一下,原是江熄给他的玉坠被陆寻拿走了。
  “他为什么能把这个给你?”
  不是说没什么用的坠子吗,难不成是天渊派至高信物?
  但是刚才腰间的麻酥感让薛照有些熬不住,更不用说如此仰头看去,陆寻这近在咫尺的脸可真是诱人啊,当初自己一眼就相中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他眯着眼睛说道。
  饮鸩止渴也能止,他这叫死在花下也风流。
  陆寻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手直接去掐薛照的脖子,这次没有冰霜阻碍,薛照像是任他摆弄。
  “这门怎么还是打不开,去隔壁喊陆师兄!”有弟子终于想起了陆寻的存在。
  “找陆师兄?哈哈哈,你们陆师兄在我身上呢。”
  这话说得大胆又大声,但是薛照知道,陆寻肯定早已撑起结界,这屋里的话定是一点都露不出去,至于为什么他们能听到外面的话,当然是阶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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