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乔凡尼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摇头,嘴里“呜呜”不停。
  “小姐,”安吉拉嫌弃的皱眉,“他吓尿了。”
  “真没用!”露克蕾莎在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懦夫!孬种!”
  她嫌弃得不行,赶紧下了床。
  房间里很快弥漫着一股骚臭味。
  “他不是个男人,那么就让他永远做不了一个男人。动手吧。”
  安吉拉点点头,随即掏出了一柄匕首,在乔凡尼·斯福尔扎的男人象征部位动了手,并且还很贴心的撒了止血粉,包扎了起来。
  乔凡尼喊不出声,疼得昏了过去。
  *
  半夜城门关了,露克蕾莎早已安排好,仍然用钱开路,在凌晨原本的开门时间之前,提前砸开一个城门,门一开便迅速出城,几分钟后,跟留在城外的100人汇合,上马飞奔回罗马。
  *
  她回到罗马后过了两天,弗利的卡特琳娜写信给亚历山大六世,愤怒的指控露克蕾莎伤害了自己的丈夫,教皇目瞪口呆,喊来正住在教皇宫波吉亚房间的女儿。
  露克蕾莎矢口否认,“没有的事情,这是污蔑!我倒要写信问问卡特琳娜,是不是乔凡尼跟什么女人偷情,惹怒了那个不幸的丈夫,才会遭到报复。”
  教皇心里觉得很好笑,于是一本正经的说:“这可比我的女儿跑去弗利割掉丈夫的pene更有说服力。伯查德,写信给弗利问问卡特琳娜,乔凡尼是教皇卫队副队长,不在罗马跑去弗利,是有什么紧急事务需要去弗利处理吗?”
  卡特琳娜当然没法回答“不,他怕死在罗马,跑路过来”;再说,对于教皇之女半夜割了丈夫的pene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之一的乔凡尼,也没有其他人证物证,光凭乔凡尼一张嘴说,那可不行。
  卡特琳娜气得够呛,写信给米兰的叔叔卢多维科,卢多维科倒没客气,派人送来口信,痛骂了一顿乔凡尼,骂他是个蠢货,结婚一年多居然都没睡了露克蕾莎,现在成了个“没种”的废物,斯福尔扎家怎么出了这么个蠢货?!
  对于妹妹的果断行动,切萨雷大加赞赏,但是,“你还是不要自己跑去比较好,万一出了差错,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情,就让安吉拉带队去。”
  “你不懂,”露克蕾莎得意洋洋,笑嘻嘻的说:“那样就没有复仇的快感了。他活着,但等于死了,他今后的几十年会一直深陷痛苦和后悔,他要是不出卖圣父,我根本不会对他下手。我很善良的,不是吗?”
  切萨雷大笑,“对,你善良极了!你就是天使!”
  一个没了pene的男人当然不可能继续当教皇的女婿,一个反叛的家伙更没有资格依附教皇家族。忙碌的秘书、书记官伯查德很快就被要求查看典籍,看看能否合理合法的让露克蕾莎离婚。
  与此同时,法兰西的军事情报继续飞往梵蒂冈,查理八世整装待发,而德意志王国没有动静,看来是准备暗中观察,等待时机。
  第72章 陶尔米纳雪松(12)
  罗马平民情绪基本稳定,他们不知道就要开战;而消息灵通的枢机主教们感到大事不妙,机灵的已经跑了,留下的一部分还在犹豫,但等到8月中,法兰西大军集结完毕,后勤粮草调度完毕,法兰西军队即将开拔,翻越阿尔卑斯山。
  梵蒂冈一片大乱,而罗马城中疫病仍然流行,枢机主教们不顾疫病的威胁,纷纷逃离罗马。
  亚历山大六世虽然恼火万分,但也没法拦阻枢机主教们的逃离。他大发雷霆,对伯查德说这些胆小的兔子最好不要回来了。
  伯查德接收了负能量,将之记录在自己的日记里。
  梵蒂冈如此紧张,这个月本该举行的前教皇英诺森八世升天纪念庆典、现任教皇的继位纪念日庆典统统取消,罗马平民们这才感到了有所不同。有钱人家全都在忙着跑路到郊外的庄园或别墅,普通市民无处可跑,只能整天人心惶惶的艰难度日。
  街头宣讲站也从每周5次开讲降低到每周3次。
  露克蕾莎命令马木留克们全都驻扎在梵蒂冈,新兵连和非战斗人员全部搬进奇维塔韦基亚城堡,紧闭城堡的大门,只允许送食物的马车每两天来一趟。
  黑死病由带病毒的老鼠传播,而疟疾由带病菌的蚊子传播,霍乱则因不干净的饮水传播。传染性强的疾病在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什么特效药,全靠人体自身的免疫力硬扛,扛不过去,那就挂了,这是大自然残酷的自然选择。
  她决定在罗马城成立卫生局,当然,还是必须先得到教皇的许可。卫生局成立后,将在城内投放老鼠药,灭杀成群的老鼠,减少黑死病的传染源;清洁街道,垫平道路,从其他地区采购石材,将罗马城内的大道全都换成石头。没有泥路就会减少雨天产生的凹陷和积水,也就能减少蚊子的产卵地;清洁沟渠,保证街头喷泉、民间饮水系统的水质清洁,降低霍乱的爆发概率。
  这些都是工作岗位,一旦教廷解决了经费问题,一定会是罗马群众喜闻乐见的事情。
  罗马的市政工程搞得不怎么样,还不如佛罗伦萨呢。
  然后决定要对罗马城里的失足妇女收税,要求妓院改善失足妇女的居住条件和医疗条件,失足妇女每年要定期体检,体检合格的才会发给“健康证”,没有“健康证”的失足妇女不允许营业。这倒是不用等经费,可以立即执行。妓院要花更多的钱、缴纳更多的税,老鸨们怨声载道,纷纷抱怨教皇也太会捞钱了。但亚历山大六世只看到收上来的税金,不在意老鸨的怨言。
  妓院提高了门槛费,必定会减少嫖客,但收入反而并没有降低太多,原因是有钱人不在意多给一点。
  想要一下子消灭这个行业不太现实,这个时代男人将女人视为“物品”和“财产”,而不是“人”,男人们不愿意承认“女性力量”,这是极致狭隘的。
  *
  “女性力量?这可是个新词。”切萨雷琢磨着,妹妹这些新词一套一套的,很有意思。她读了太多的书,想法跟平常女孩不一样,又很有行动力,将她关在卧室里实在太可惜了。
  “正因为男人都小看了女人,我才能顺利带人混进弗利。如果我是男人、带着几十个强壮男人,想要进入弗利就会太显眼了。”
  切萨雷若有所思:妹妹总是那么睿智。没错呀,女人不受重视、女人不被当成“人”看,几乎是透明的,所以女人哪里都能去,还不会被人怀疑。
  “我能否当你是我的同伴、是我的智囊?”
  “可以,我亲爱的哥哥。”
  “我该派兵对战法兰西军队吗?”
  “应该,但又不应该。”
  “为什么?”
  “波吉亚卫队缺乏实战经验,你没有想过先让他们参加真正的战斗?”
  “真正的战斗?打哪里?维泰博?”
  “对,维泰博。”
  “现在?”
  “现在。请教皇征召维泰博以及其他教皇国领地上的领主,带兵到罗马来部署防御。”
  切萨雷苦笑,“他们不会来的,有一大半都不会来。”
  “教皇国领土内所有的领主都有责任响应教皇的征召,合理合法,他们不来,就是他们的错。”露克蕾莎莞尔一笑,“我请伯查德博士查过教廷典籍了。”
  她又说:“还有,我请人做了沙盘,哥哥,你跟我来。”
  教皇宫很大,有很多现在已经不用的房间,露克蕾莎占用了其中几个房间,将之布置成为沙盘室。
  用结实的胡桃木做为桌面,在桌面上以黏土、石块、树枝、布料,做成山川、平原、丘陵、森林、河流,一张是意大利全境地图,北境直到米兰边境,南部直到西西里岛和邻近的撒丁岛;第二张是法兰西全境地图,包括目前还没有被合并的一些领地,勃艮第和奥尔良;第三张是伊比利亚半岛地图,西班牙此时也未统一。
  沙盘制作的异常精致,也是切萨雷从未见过的地图形式,他深深为之着迷。
  第四张则是教皇国领地,维泰博、弗利、佩扎罗等城市都在其上,以一个个精巧的木头城堡模型代替,城堡旁边是写有地名的小木牌。
  露克蕾莎拉开木桌下面的抽屉,拿出一把小兵人,撒在沙盘上,“这是士兵。”
  拉开另一个抽屉,“这是骑兵,长矛兵,弓箭兵。”
  又拉开另一个抽屉,“这是加农炮。”
  “我们的敌人呢?”切萨雷问。
  “在另一边。”
  法兰西是蓝色,敌方是灰色,而教皇国是红色。
  “维泰博是德拉·罗韦雷家的,那么,就从维泰博开始吧。”切萨雷将红色的小兵人与加农炮摆放在维泰博周围。
  *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好趁此机会考验一下领主们的“忠诚”,亚历山大六世立即同意了爱子的请求,派人将征召各地领主的教皇诏书分别送往各地。不出意外的,没有一座城市回应教皇的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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