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川合有栖的双腿在对方的凝视下仿佛被冰冻住,无法动弹。
第二个彭格列男人出现。
“有栖,这下好了吧。”
黑发男人微笑问。
“你是不是傻?”狱寺隼人烦躁的声音传来,“看不清楚了,你往上推,架在额头上不就好了。”
狱寺隼人看了眼带着自己眼镜的川合有栖:“算了,这家伙给你调的模式也可以。”
山本武笑着说:“还是推上去吧,不然看不到有栖的眼睛了,像哭了一样真有意思。”
黑发男人帮川合重新架好了眼镜架,眼镜架在她的额头上。
银发男人说:“好了,在这等我。”
他说完就一甩衣服往另一个方向走。
大惊失色的川合有栖抖着嘴唇问:“你、你要去干嘛啊?”
“那还用说?”狱寺冷漠着脸,“把那些家伙全揍一顿。”
川合有栖额头上的眼镜掉下来,砸在鼻梁上:“……啊?”
她顿住,然后:“啊?!!”
不会吧,他不会因为刚才那些醉汉在堵我吧!
川合有栖大喊:“不对啊!你误会了!!!那些人不是在欺负我,你回来啊啊啊啊啊别像猫一样跳起来揍人啊!”
山本武:“哈哈哈,别怕,我们会收拾得不留痕迹的,不会被抓住的。”
川合有栖:“不不不不!”
我不是说这个!而且这更恐怖了好不好!!阿武你别说了我怕!
*
一番波折后,终于是把人拖住了。
川合有栖和狱寺、山本解释了情况,幸好那群醉汉的脾气真的很不错,虽然被狱寺隼人拎着衣领威胁,但解释了情况后就原谅了。
醉汉礼貌地说:“这位小哥以后不能这么冲动了。”
川合有栖点头:“我回家后会教育他的!!实在是抱歉!”
狱寺站在一旁也跟着道歉,虽然表情还是臭臭的,但真的道歉了。
这让川合有栖有些意外,要知道之前的时候,他大概率会站在旁边,像一个叛逆期的不孝子一样,对于代理道歉毫无感觉,还大放厥词“我下次一样揍你”。
狱寺君也是成长了。
而另一边的山本武,也带着无法忽视的成熟气质,他身上一直若隐若现的攻击性完全展露。
川合有栖再一次认识到,游戏与现实的不同,现实中的他们,都是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所以。
她又害怕了。
阿武的绷带是怎么回事,来之前刚和人血拼吗?和谐社会在哪里,道德在哪里,安全屋又在哪里?
还有狱寺,天呐这位更是绝了,刚才揍路人毫不留情,看起来揍我也是。
只要你们略微一出拳,就会一左一右跪在地上,一个人掐着我的人中,一个人给我打肾上腺求我不要死。
好可怕,保命重要。
她没打招呼转身就跑,背影不带一点留念,全是对生存的渴望,溜了溜了。
转身就跑,和她男朋友跑路时一样毫不犹豫。
“喂!你去哪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川合有栖满嘴胡话跑出了逃命的气势,刚才面对一群壮汉都没这么慌乱。
虽然害怕又腿软,但速度很快,身后的两个人差点追不上。
这家伙的身体素质果然就和游戏里一样好,只是性格发生了天翻地覆,明明真的打架的话也不会输,但莫名其妙地非常畏惧人群。
追赶的狱寺隼人大喊:“停下啊你个混蛋笨蛋!”
逃兵川合有栖:“对不起!我们不熟请不要跟上我!救命啊我真的会报警的!!!”
黑发男人高兴地边跑边观察她说:“有栖看起来很有精神嘛,有烦恼的话和我们说说啊。”
飞奔的川合有栖:“不不不我不知道你们在说谁!!”
他们跑到一个小巷子里,川合有栖感觉衰到了家,这都能能遇上死胡同,刚才跑太慌张忘了这边在修路。
她直接一个下蹲抱头求饶:
“对对对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现在就让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求求大哥大侠饶我一命!”
川合有栖双手双头,一点都不敢抬眼,身体几乎在发抖。
好可怕好可怕。
找我算账来了是不是,吾命休矣!我对他们根本下不了手啊!不能发生冲突!
狱寺隼人:“喂,说什么呢你,我们……”
他的话被尖利的声音打断:
“我们就当没见过不行吗?!”
川合有栖几乎是大喊出了这句保命的话。
一瞬间,空气寂静了。
两个追赶的男人停住了动作。
川合有栖从手指头缝隙里看到,面前的两个男人的动作都停住了。
是成功阻止他们了吗?
川合有栖的脑子混沌,感到气氛有些不对,想趁着变得更糟之前,赶紧离开现场。
她贴着墙挪动开,离开了两人视线
范围后,提高速度想着赶紧回家,沢田纲吉也也先不管了,室外这么多地方一时半会儿我哪里找得到人。
先回家,先离开尴尬的场合要紧。
突然,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你现在是要装不认识我们吗?”
川合有栖的步子一顿,银发男人像被丢弃的猫一样,孤零零地站在路灯下,只听到男人继续说:
“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
“我以为,我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也会这样想。”
“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
“既然你这样说,那算了,我走。”
他的表情在路灯下变得冷漠又僵硬。
山本武劝说:“喂,狱寺,你别太激动……”
狱寺隼人:“我激动什么?”
他冰冷地反问告诫:“你才是冷静点,把刀握好。”
川合有栖猛地回头。
银色的头发下,那是一双没有愤怒,只有伤感的双眼。
而山本武,也远没有表现得那么冷静,他甚至没能拿好自己的刀具,只是强迫地压抑自己的情绪。
浓烈的情感袭来。
现实中人类身上的难过和悲伤共感给了她。
川合有栖仿佛被那些须臾的时光和回忆刺中,所有的共同经历穿过她的身体,她毫发无损,对面的人却遍体鳞伤,暴露出残酷的伤口给她看。
不、我并不是想看到你们这样的表情……
川合有栖忍不住大喊:
“不、不是的!”
“我没有拒绝你的意思,我只是……”
银发男人已经挪开了眼睛。
可侧面的受伤神色还是能看到。
他身旁,黑发男人的表情也只是强撑,他想要说什么,却吞下了,扭头站在一边冷静情绪,克制地不再参与局面。
不是的,并不是这样,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身体瑟缩,头脑一直喊着【不要靠近他人,他们会伤害你。】
【艾莉丝,你要保持和人群的距离。】
【艾莉丝……】
爸爸的话让她脑子又要生出瑟缩的回避,但被意识硬生生地打断:
去你的吧,这是我的朋友!
我必须站出来!
川合有栖突然摆脱了一直缠绕着自己的胆怯和畏惧,她鼓起勇气,走向男人,拼尽全力将颤抖的话语传递出:
“我也一直,把你当我的好朋友。”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
狱寺隼人转身,恶狠狠地对川合有栖伸出手,川合有栖瑟缩地眨了眨眼睛,等他下手。
揍我吧,我活该。
没想到,狱寺隼人只是伸手,把川合有栖头上的眼镜拿走了,男人修长的手指在眼镜腿上一点,眼睛就变成了墨镜,那是一幅可以调整不同模式的眼镜。
大半夜戴墨镜的人有三种,一种是目中无人,还有一种是装货。
最后一种是哭包用来挡眼泪。
川合有栖慌乱地在狱寺隼人周围转来转去,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对方。
“你、你、不要哭……”
狱寺单手捂着脸,看不清表情,说:“谁哭了!那是墨镜上的水汽!”
川合有栖:“哦哦!原、原来如此!虽然今天没下雨但有水汽很正常!”
她很给面子地假装不懂。
虽然长大了,但狱寺隼人生气的时候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山本是会克制自己不说话,他则是一上头就什么话都往外放。狱寺隼人生气地谴责没良心的川合有栖:
“你这家伙,明明是你擅自来认识我们的,竟然一句道别都没有就跑走!”
“你知道被留下的我们是什么心情吗?!”
“我脑子里全都是你塞进来的莫名其妙回忆啊!你都把他们当放屁吗?!”
川合有栖拼尽解释:“不是的!我也想和你们好好告别再走的,是那个游戏突然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