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放心,我不会让人发现是谁在开枪。”
  相叶佑禾拍开那只朝腰间探来的手,瞪了他一眼:“想都别想!”
  琴酒冷冷提醒:“枪的主人是我。”
  “我知道。”相叶佑禾一边观察歹徒们的动向,一边在心里规划路线,怎麽走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几人面前将人ko。
  心不在焉地回:“这种东西我也不想要。”
  嘴上这麽说,却把枪捂得死死的。
  琴酒不悦,却也没有再进行无畏的争执。
  一旦与自己的身体扯上关系,这小子就变成一个不懂变通的固执小鬼。
  他随手抓起货架上的一包糖,用力一扯。五彩斑斓的包装纸暴露在空气中。
  听到细微的声响,相叶佑禾抽空瞥了一眼。
  还是混合果味的,他最喜欢菠萝味。
  琴酒扫了眼走向收银台汇合的歹徒,语气淡淡:“你可以行动了。”
  他抬起手,用力一挥。
  五彩斑斓的硬糖从手中飞出,准确地洒向歹徒们前行的地面。
  ‘嗤——’尚未反应过来的歹徒一脚踩了上去,猛地一个后仰。
  他视线里的世界正在逐渐倾斜时,瞳孔中倒映出货架倾斜的影子。
  “快闪开!”巨大的货架在瞳孔中不断放大,淩乱的货物像雨点般坠落,后方的歹徒老大爆呵一声,提醒位于货架下方的小弟。
  然后来不及了,那三人因为突然出现的糖果稍微耽搁了行动,即使就一两秒的时间,也已经来不及逃跑了。
  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而至。
  “咔嚓”,伴随着骨裂的清脆声响,持枪1号的手猛地向上扬去,手枪飞出,在空中旋转着,而他的手呈不正常姿势垂下。
  “啧!混……”歹徒老大瞬间反应过来,举枪对准银发男人。
  然而男人的动作更快。
  一阵冷风袭来,那道黑色的幻影如鬼魅般出现在身后,他握枪的手腕被银发男人稳稳握住,一折一举。
  在歹徒老大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像被铁钳紧紧锁住,握着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xue,任凭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移开一分一毫。
  而喉咙上,也被一只修长冰冷的手紧紧扣住,用力一捏,痛得歹徒老大差点翻白眼。
  他看不到男人的脸,只能听到一声轻飘飘地:“别动。”
  那仿佛自地狱而来的深渊,让歹徒老大浑身血液凝固,恐惧如潮水涌来。
  他、他到底是什麽人?
  第22章
  枪口紧紧抵在太阳xue,只要那只手稍微扣动扳机,他的生命就会到此结束。
  歹徒老大浑身被汗水打湿,他拼命控制着颤抖的幅度,哀求道:“我不动,我不动!求您别开枪!”
  超市里面乱作一团,有惊呼、也有惨痛的尖叫声。
  普通市民们惊恐地看着倒塌的货架,纷纷往后退,有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
  被压在货架下的歹徒们,因为疼痛蜷缩着身体,另一个捂着不自然垂落的手,扭曲的面容上满是汗水。
  先不说歹徒有没有被吓破胆,相叶佑禾自己就吓得够呛。
  一切发展按照预想中的进行。
  琴酒将糖扔出时,相叶佑禾一脚踹到货架上,推倒货架的同时借力飞向最近的持枪歹徒,用最快的速度打倒他,并夺走最后一个歹徒老大的枪。
  将这两人解决,剩下那三个若是没有被货架砸伤,也不成气候。
  一切都很成功。
  但是……
  他只是想把歹徒1号的枪踢飞而已,手怎麽就断了?!
  他只是想控制住歹徒老大做个人质而已,结果左手差点把人脖子拧断,右手自动搭上扳机,差一点点就扣下去了!!
  真的,就差那麽一点点!
  这就是杀手经过千锤百炼后的肌肉记忆吗?
  相叶佑禾佩服的同时,也一阵后怕。
  差点就成杀人犯了!
  “混蛋……”躺在地上的歹徒被砸得眼冒金星,他翻过身想要爬起来,目光所到之处,一把黑色的手枪静静躺在地上。
  小子,你死定了。
  他费劲地爬了两下,伸长了手。
  手指即将触碰到枪,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就在此时,一只黑色的雪地靴踩在了他的手上。
  它毫无征兆地出现,静静将这只能触碰到希望的手踩在脚底。
  是谁?!
  歹徒愤怒地抬起头,对上一双冰冷的绿瞳。
  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川,带着令人绝望的淡漠。
  那明明只是一个少年而已,他穿着厚实的衣服,将衣领拉到最高,手套放在口袋里,戴着毛茸茸的帽子、连耳朵也好好遮住。
  像是一个遵循家里人要求,认真做好保暖措施的乖孩子。
  可是这个乖孩子,弯腰捡起手枪,并熟练的转了个枪花。
  他像是摸到老熟人露出满足的神情,又因为嫌弃显得兴致缺缺。
  “想要这个?”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歹徒,在对方愣怔间,不紧不慢地碾了几下脚下那只手。
  “啊!!”
  惨叫声引来了众人的视线,包括相叶佑禾的。
  “?”
  不是,就一个没关注,琴酒怎麽就拿上枪了?!
  他不会还要给歹徒来一枪吧?!
  “喂!你……”相叶佑禾正想要提醒他时,瞳孔中倒映出另一个歹徒的身影。
  他从背后扑向琴酒,一手高高举起,手里的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寒芒。
  “小心!”相叶佑禾一把夺走手枪,在歹徒老大的后脖颈上重重一敲。
  男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了。
  相叶佑禾看都没看一眼,疯一般冲向琴酒。
  完了完了,他不会要挂彩吧?挂彩还算好的,要是因此噶了……
  “去死吧!”伴随着歹徒凶狠的怒吼,匕首划过空气,直直刺向琴酒的脖颈。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琴酒身形微侧,轻描淡写地躲开了歹徒的攻击。
  “你在跟我玩小孩子的游戏麽?”他眸中满是轻蔑,举起手枪对准了持刀歹徒。
  男人脸上的愤怒转而变成惊恐,但琴酒没有给他求饶的余地。
  瞄准、扣下扳机。
  相叶佑禾大喊:“等等!”
  “砰。”
  一声枪响,鲜血喷涌而出,空气变得寂静。
  相叶佑禾阻止失败,只来得及扶住被手枪后坐力冲击得后退了两步的琴酒。
  “啊——!”
  尖叫声刺破耳膜,超市里的人们被吓到,纷纷往门口涌去。
  相叶佑禾手指死死扣在琴酒的肩膀上:“你——”
  “没死,只是把他拿匕首的手打穿了而已。”琴酒甩了甩被震麻的手腕,连眼皮都懒得掀。
  活这麽久,还是第一次体验被枪的冲击力伤到。
  “我又没瞎!”相叶佑禾气急败坏:“我是说你怎麽能用我、你怎麽能做这麽危险的事!”
  周围挤满了往门口冲出去的人,担心被人听到,他只好拐弯抹角地骂:“枪是你能拿的东西吗?!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开枪!万一打偏了怎麽办!伤到自己怎麽办!”
  “收起你那没用的担心。”琴酒不屑一顾。
  打偏?就这种三脚猫功夫的歹徒,他闭着眼睛都能打中想打的地方。
  他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得相叶佑禾火冒三丈。
  他一把抓起琴酒被枪擦伤的手:“这不是受伤了吗?你明知道你(身体)对我有多重要,还成心气我是不是!”
  “还有刚才!你等着刀子到面前才轻飘飘躲开是什麽意思?耍帅吗?知道你很厉害,但这是态度的问题!对我和你都不负责!”
  真被刺中噶了怎麽办?他还怎麽回自己的身体里!!
  相叶佑禾被气到险些失去理智,琴酒被吵得头都大了,被帽子遮住的额头上,青筋一突一突。
  “闭嘴!”
  “我不!”
  灰原哀:“……”
  灰原哀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
  她今晚满脑子都是:这人是琴酒、这人不是琴酒,他是!他不是!他到底是不是啊???
  她从害怕到满头问号,最后精神恍惚。
  体型、声音、穿着、银发、以及刚才那果断干练的身手……处处都在说他是琴酒。
  但琴酒下手会这麽轻吗?琴酒会因为别人拿枪,出于担心而生气?会因为对方被枪的冲击力擦伤,就心疼成这样?
  会说‘你对我很重要’、‘你这是对我不负责’之类肉麻的话吗?
  灰原哀感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不不不,这不是琴酒,哪怕是任务需求,那个冷酷强势的男人也绝不会做这种事、说这些话。
  “那个……是佑禾吗?”阿笠博士被人群挤到两人附近:“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对话的,但这个声音……是佑禾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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