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忍无可忍。拽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人推到床上。
没推动。
用着他身体的相叶佑禾稳如泰山。
琴酒:“……”
相叶佑禾歪了歪头:“那个……你刚才……该不会是想推我吧?”
琴酒:“闭嘴。”
相叶佑禾:“……”
怎麽说呢,就……挺对不起的。
琴酒咬牙切齿:“你,坐到床上去。”
相叶佑禾看他气得不轻,又不是什麽过分的要求,便乖乖走过去坐下。
屁股刚沾到床面,琴酒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喂,我自己……”相叶佑禾担心他那粗暴的动作弄疼自己,连忙开口阻止。
然而当一条辫子被打散重归顺滑后,相叶佑禾都没感受到一丝疼痛。
他诧异地看去,琴酒眉眼间充满了不悦和怒气,但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银发,将缠绕在一起的发丝捋顺,又恢复成那丝绸般的瀑布。
相叶佑禾新奇地看着他。
没想到这个脾气不好的杀手,动作竟然能有这麽‘温柔’的时候。
察觉到视线,琴酒抬眸,锋利的目光带着寒意射来,让相叶佑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冬天的就不需要人形制冷器了吧……
“别动。”他不容拒绝的命令。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湿湿痒痒的,相叶佑禾才惊觉他们现在的距离有多近。
他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仰,一缕发丝被扯直。下一秒,被琴酒掐住脸颊拉了回来。
“我不是说了别动麽?”他嗓音低沉,话语里威胁的意味仿佛一条带着剧毒的蛇缠上他的脖颈。
这麽珍惜头发啊……
相叶佑禾思绪飘忽了一瞬。记笔记,以后说不定能用这个作为威胁!
你最好乖乖听话,这可是你的头发,但是在我手里。
脑补的威胁差点让相叶佑禾笑出声,但是对面是正在生气的杀手,笑出来多少有点不尊重他的职业了。
他小声顶嘴:“谁让你凑那麽、让你用那种眼神看我……”
琴酒瞥了眼相叶佑禾垂眸盯地的表情,既满意他的害怕,又对他用自己的脸做出这麽懦弱的样子而不悦。
“废物。”
琴酒松开手,转身离开。
相叶佑禾:“?”
他收回因为琴酒成功糊弄过柯南等人,而暂时放下的那一点点讨厌。
他抓住头发,打算悄悄扯下几根报复他。
这个办法好像可行,每天神不知鬼不觉的扯几根,等换回来的时候琴酒说不定就秃了。
相叶佑禾的手指挽住几根发丝,刚准备用力,便听到一声细微的声响。
这麽快?
他用力的动作迅速变成轻盈地抚摸:“哎呀,怎麽打结了呢?要小心点才行。”
说完,这才假装听到动静抬头。还惊讶地问:“咦,你怎麽回来了?”
浮夸。
去而复返的琴酒靠在门框处,双手抱胸,冷笑一声:“继续。”
相叶佑禾:“……”
绝对是看到了吧。
但他也只能继续用那视若珍宝地态度,装模做样的把不存在的结解开。
然后举了举发丝:“解开了。”
“很好。”琴酒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把梳子放在相叶佑禾手上:“把剩下的都解开。”
剩下的——指那团在衣柜里搅得乱糟糟的发顶。
这不是什麽难事,但琴酒倚在柜子上,和他面对面,嗓音缓慢:“我看着你解。”
“……”
压力上来了。
相叶佑禾总觉得琴酒已经找到了那把被藏起来的枪,只要他不小心梳掉一根头发,身体某个部位就要挨一发枪子。
他据理力争:“要不还是你来?毕竟是你的头发,在你手里会更乖巧一点。”
琴酒掀了掀眼皮:“辫子不是编得挺好的?”
相叶佑禾不敢说话了。
他只好硬着头皮,在琴酒目不斜视的眼神下,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头发。
***
好奇怪的场景。
他对着镜子梳头发,琴酒站在两步之外监视着他,还好那视线跟刀子似的,不然他要浑身难受了。
等等,相叶佑禾一惊。
他该不会有什麽受虐倾向吧?
拜琴酒所赐,原本两三分钟就能搞好的头发,硬折腾了十多分钟,相叶佑禾手都酸了。
他放下梳子抬头:“这样可以了吧?”
银色的长发如流淌的河水,披散在相叶佑禾的肩侧。竟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琴酒眉头皱起,冷声道:“扎起来。”
相叶佑禾:“?”
莫名其妙,之前不都一直披着的吗?
懒得和他再在头发上争执,相叶佑禾把长发聚拢,没有发圈,便用刚才扎麻花辫的卫衣帽绳打了个结。
一个低马尾就此诞生了。
相叶佑禾照了照镜子,对自己扎头发的手法很满意,略微得意地看去:“这次怎麽样?还是说你想要高马尾?我可以换。”
“别做多余的事。”琴酒的目光在他表情鲜活的脸上转了一圈:“不要露出那种愚蠢的表情来。”
相叶佑禾:“……那你最好学习一下,因为之后扮演我,你就要露出类似的愚。蠢。表情。”
琴酒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第11章
相叶佑禾幸灾乐祸。
让你嘚瑟!
见他那张脸做出如此滑稽的表情,琴酒闭了闭眼。
他抬起手捏住相叶佑禾的脸。
距离骤然拉近,相叶佑禾被他吓了一跳:“打人不打脸!”
正准备将这个说不过就动手的杀手钳制住时,琴酒不容置喙道:“别动,闭嘴。”
他指腹用力,一点一点将那上扬的眉眼、唇角,一一抚平。温热的触感蔓延整张脸,又被粗暴的力道压得不适,相叶佑禾想要摆脱这奇怪的状态,却在对上那双专注又危险的眼眸时停下,连呼吸都屏住了。
直到这张脸在他的手中重新变回面无表情的样子,琴酒才满意地收回手。
相叶佑禾揉了揉发痛的脸,忍不住腹诽,这混蛋,还挺注意自己杀手形象的。
“正好,来交换一下信息。”琴酒眯了眯眼,下巴微抬:“不过,在那之前先解释一下,我的新手机里为什麽会有你的号码?”
琴酒将手机转向他。满屏仿佛垃圾短信的来源正是相叶佑禾。
看笑话的心思荡然无存。
相叶佑禾被动面无表情的脸更加冷峻了。
“你小弟把手机给我的时候,我存的。”他一脸正经:“没什麽好奇怪的吧,我们现在这种情况交换号码不是必要的吗?”
琴酒看向他,如潭水般沉静的眸中似乎在思量什麽。
相叶佑禾头皮发麻,就像他说的,两人现在的情况存号码是必须的,琴酒肯定也知道,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园子她们的话,这人果然开始怀疑他了吗?
这也太敏锐了吧!活该他当杀手。
半响,琴酒冷冷说:“最好只是这样。”
24小时不到,相叶佑禾已经开始对琴酒的冷言冷语产生免疫了。
说起来,他这一天不到的时间,过得比这一整年都精彩了。
先是成了崇拜毛利小五郎的狂热粉丝,大冬天也要坐在冰冷地面模仿偶像,最后导致发烧请假的傻逼。
然后险些被‘路过的狗恐怕都要被捅一刀’的杀手杀害,最后还互换了身体,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回到正轨……
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琴酒,相叶佑禾觉得正常生活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恹恹道:“好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来交换信息……”
话音未落,琴酒的手机响起。
他下意识看了眼相叶佑禾。后者成功曲解了他的意思,立马摊开空空的双手证明:“这次不是我!”
琴酒无语地收回目光,接通电话:“什麽事?”
“咦?”不属于琴酒的声音让伏特加愣了一瞬。
这是……大哥那个小情人?
“那个……”他该怎麽称呼小情人?大嫂?大哥夫?万一只是大哥一时兴起随便找来,用完就丢的怎麽办?
伏特加一通纠结,最终什麽都没喊:“请问大哥在吗?”
身体互换最麻烦的就是这点,还不习惯交换的身份。
琴酒按开免提,把手机扔给相叶佑禾。
相叶佑禾手忙脚乱的接过:“嗯嗯,在的。”
琴酒眼光如刀射来。
咳……抱一丝,习惯了。
相叶佑禾移开目光,沉声:“我在。”
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沉稳有力。
伏特加虎躯一震。
这这这!这散发着荷尔蒙的声音,这充满了安全感的台词……
伏特加目光惊恐,这是他能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