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这种情况,她要是回家,肯定会被爸妈看出不对。
事情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也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现在还不想让爸妈为她担心。
找了个借口,给她妈先发了条消息,跟她说了今晚有聚会不过去吃饭。
得到她妈的消息,竹听眠松了口气,又找了个三甲医院挂了个号打算这几天去检查下身体,以防万一。
她没找平时经常去的私人医院,就是怕认识的人知道。
这才开车回家。
竹听眠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并没有因为今天的事就一蹶不振、胡思乱想。
但这天回家之后,每晚和宋知贺的夜间电话,竹听眠却没接。
仍是找了个借口推拒了。
她跟宋知贺在一起八年。
她有什么不对,宋知贺肯定能感觉出来。
不过这样想想,宋知贺出轨这么久,她竟然都没发现,怪她太信任宋知贺吗?还是太相信她自己了?觉得不会有人背叛她。
以至于这样被人直接找上门。
不过找上来也好。李长青是这天中午刷到杨荔的朋友圈的。
他这几天在青大利参加法恩扎国际陶艺双年展的比赛,作为全球影响力最大的陶艺双年展之一,其含金量自然极高。
李长青的邀请卡是主办方直接寄过来的。
他在国内外的名声一直都很高,几乎每次展览都一票难求。
但他这些年其实并不爱参加比赛了。
他一向不喜欢这些比赛。
如果不是这场比赛举办的地方是在青大利,李长青并不会过来。
可正因为是青大利举办的,所以李长青还是来了。
没有人知道。
前几年他几乎每年都要往返青大利好几回,只为去偶遇一个他不该偶遇的人。
青大利跟中国有七小时的时差。
国内晚上的时候,李长青这边正好是中午。
他吃过午饭。
没什么事干,又懒得跟其余参赛的选手一样去跟人打交道,索性就直接待在酒店,坐在阳台上喝咖啡。
手机是随手刷的。
他微信加的人不多。
刷过几个朋友发的朋友圈,他既没点赞也没评论,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刷着。
直到刷到杨荔的朋友圈。
而此时的青大利,还是中午时分。
李长青再次获奖,当天参赛的作品更是被人直接用高价拍卖走。
这会他正在接受拿到奖项后的提问。
助理肖楠忽然急匆匆从人群中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李长青的手机,又犹豫着不敢直接过去。
李长青看到他的脸色。
用熟练的青大利语举止从容地和采访他的记者、媒体说了声抱歉,走过去问肖楠:“怎么了?”
他知道肖楠没事不会这样来找他。
但李长青也没想到,肖楠说的竟然会是这样一桩事。——渣男给我去死!!!!!!!!!!!!!!
李长青指尖忽然一顿。
杨荔是他在a大的学妹。
但当时李长青答应杨荔加他,自然不是因为这层关系。
当时杨荔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早忘了他们在学校碰到过了。
直到听到她接起竹听眠的电话,听她亲切地喊“听眠姐”,李长青才知道她现在在给她当私人助理。
之后杨荔要走,甚至都忘记他们还没加微信的时候,李长青主动喊住了她,扫了她的微信。
私下却没怎么联系过。
顶多每年拜个年,但李长青向来不爱回这些消息。
倒是时常通过她的朋友圈,去看某人的近况。
他其实也有竹听眠的微信。
但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很少。
此时冷不丁看到杨荔的微信,李长青又鬼使神差点开竹听眠的微信。
竹听眠的头像是她自绘的一个卡通头像。
很像她。
李长青不知何时又恍了神。
指尖不自觉地停在她的头像处。
等他发现的时候,李长青发现自己正在用指尖描绘她的脸。
李长青连忙把手收回。
重新点回到微信。
他们上次的对话还是过年那会。
他主动联系的竹听眠,从不爱回这些消息的人,也不爱过年的人,却主动跟她说了新年快乐。
事后,竹听眠也回了他。
对话的最后一句,正是竹听眠发给他的。
——是一条语音。
李长青早知那条语音内容,倒背如流,却还是忍不住点开,听了一遍又一遍。
烟火声下,是竹听眠温柔而又明媚的声音:“李长青,新年快乐呀,要健康开心。”
竹听眠的声音伴随他在这个异国他乡。
李长青抬头看着外面格外湛蓝的天空和白云,看着鸽子飞过半空,而他在这个她曾经待了五年的国度,忽然轻声说道:“竹听眠也要健康开心。”
她不想一直做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如果宋知贺真的出轨,她会离婚。
她不可能忍受自己的丈夫碰过别人再来碰自己。
那太恶心了。竹听眠订了一个很大的包厢,装修奢贵华丽,摇曳的烛光将包厢衬托出的温馨暧昧的氛围。
透过巨型落地窗,可以清晰看到外面闪烁着霓虹灯光的高楼大厦和彩霞黄昏。
李长青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桌旁的全透落地窗所吸引。
两人落座后,侍应生用餐车推来菜品,依次有序上菜。
李长青拿过手旁的菜单,对照桌上已经上过的菜看了看。
当瞥见上面一长串的数字时,他清冷的眼睛蓦地瞪大了。
价值五位数的菜……
他默默放下了菜单。李长青规规整整地躺在床上,被子只拽了一角盖在肚子上,两条腿露在外面,破了大洞的牛仔裤和血肉模糊的沾了碘伏的膝盖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
竹听眠刚探进来个身子,他就注意到了,瞥了一眼后便移开目光,状似无意地拉过被子,将自己盖的又紧了些。
“你睡觉不关灯吗?”竹听眠缓步走进来,问道。
李长青将脸埋在被子里,说话瓮声瓮气的:“起不来,没法关。”
跟刚才在车里说自己没带身份证一样的理直气壮。
竹听眠哼笑一声,顺手就要给他关灯,李长青却忽然叫道:“等一下!”
“怎么了?”竹听眠手指停留在墙壁的开关上,“你到底要开灯还是关灯?”
李长青眨了几下眼睛,说:“姐姐你、关吧。”
也不知道刚在嚷嚷什么。看到“表白”两个字,竹听眠先是心里一沉,敢情这家伙一直推拒着不回应她,是想跟别人表白?
那她这么些天以来的所作所为,岂不是跟个笑话一样?
她拿着还在响的手机,眼神有些冷的质问李长青:“你什么意思?”
床上的人一惊,随即耳朵垂下来,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姐姐,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还装,”竹听眠几乎是有些破防了,“我一直在等你回复,你倒好,两天了不发一条消息就算了,还特意定好了闹钟卡点去表白?”
她拿着手机朝床边走去,一字一句质问李长青,态度已经完全没有了一直以来的怜爱:“你可真能耐,来,跟我说说,周一凌晨卡点也要让你去表白的,谁啊,这么大魅力?”
李长青不住摇头,小声解释说:“不是的姐姐,你听我说……”
竹听眠将手机扔到他面前,此刻闹钟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无响应自动关闭了。
李长青只低头瞥了一眼,便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竹听眠身上,扁着嘴巴说:“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姐姐……”
“行,你说,我听着。”竹听眠来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人,黑沉的眼里满是审视:“解释完了你就给我出去。”
李长青一愣,漂亮的眼里满是迷茫。
竹听眠的表情,不像是跟他说虚的。
李长青一阵不安,面前人不善的目光就跟毒针一样扎进他心里,痛得连呼吸都成了难事。
他也没料到今晚会车祸,又被竹听眠撞上带回她家里。
原本这个时间点,他就应该美滋滋地发出表白短信,然后两人顺利结成情侣。
可现在,他的计划全乱套了。
李长青越想越委屈,出声解释的时候,嗓音不由得带上了哭腔。
“我要表白的人,是你啊姐姐……”
闻言,竹听眠蓦地一怔。
李长青靠坐在床上,抬手抹眼泪,一边强忍住哭意,一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第一次碰上有人说喜欢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怕我……因为太过激动而匆忙答应,等日后我们两个、有人后悔的话……”
长这么大,他身边只有无穷无尽的恶意。
因为想要个儿子,所以父亲买了个女人回来关在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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