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听眠倚靠在位子上,闻言,她偏过头来,毫不掩饰眼神中浓烈的占有欲:“开心吗?”
李长青先是抬了抬眼,随即老实地点了点头:“很开心。”
竹听眠没说话,只看着他。
车内的氛围忽然静下来,像是在酒店沉默的那几分钟,空气中充斥着让人抓心挠肺的焦灼。
李长青僵硬坐着,迷茫的眼睛垂下后又抬起来,小心翼翼地和竹听眠对视。
“姐姐……是还有话要说是吗?”
他试了试去抠开门的按钮,但是抠不开。
上面的红锁显示,车门被主驾驶给控制锁住了。
李长青只得看向竹听眠。
静谧的车内,无人应答。
男生好似是猜到了什么,但他不敢说,只咬了咬下唇,紧张到手心都出汗。
就这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竹听眠忽然收回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状似无意地说:“啊,抱歉,我忘记解锁了。”
去楼下跟安保说了声就先回家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竹听眠突然拐弯去了一趟花店。
她想打包一束花束回家。
花店的人都还不知道她的事。
看到她来都很高兴,嘴里高兴喊着“听眠姐”,还问她怎么这么久没来了,都想她了。
以前竹听眠隔两天就会来一次,这次已经有四、五天没来了。
“最近忙,不用管我,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挑一束花带回家,不影响你们。”竹听眠笑着和他们说话,心情也变好了李多。
对比现在圈子里的议论纷纷,在这个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方,竹听眠得到了短暂的喘息和开心。
不用去回馈他们的关心或者担心。
就跟平时一样。
竹听眠这家店因为装修好看,今年上半年突然爆火,现在都已经变成知名的网红打卡点了。
竹听眠不靠这个赚钱。
但见有人喜欢,也挺高兴的。
最近还在店内开设了咖啡和书吧,可以让远来打卡的人好好坐着休息会。
这会虽然已经是晚上,但店里客人依旧还有不少。
竹听眠自然不想打扰他们工作。
和他们说了几句,就自己去挑花束了。
李长青抵达花店的时候。
竹听眠已经给自己包完花束,正在帮其他客人挑选花束。
她偶尔空的时候,也会帮忙。
那些客人都很喜欢她挑的花束。
门前的风铃因为开门发出清脆的声响。
竹听眠下青识抬头说了句“欢迎光临”,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直接愣住。
半晌。
竹听眠才看着外面那个穿着白衬衫,拉着行李箱的男人,惊讶喊道:“李长青?”
李长青就看着她笑,忽而听她说:“我也想玩。”
“玩什么?”李长青一时反应不及。
“你来接好不好?”竹听眠提议。
李长青当然发现在竹听眠的世界里,他总是会被拿去和小狗作比较。
有的时候,他甚至能够在竹听眠眼里看到关爱宠物的目光。
对李长青来说,这无疑是对他作为男人的身份不认同,以及人格的质疑。
他当然要有所表示,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容忍下去。
李长青不悦地反抗道:“那只能丢饼干,我不爱吃软糖。”
第47章 安澜李长青脱掉了衣服。
47
自从拥有了精准的切入点,调查就推进得顺风顺水。
矿难的原因就是苏燚介绍的那一批附加材料的问题。
而且,李长青提供的资料扶正了材料公司和化工厂这场官司的天平。
材料公司那个法人自知躲无可躲,干脆从实招来,积极表现,以求宽松量刑。
他承认五年前是自己通过苏燚介绍和李平搭上线,也承认批号问题,之后又说明被查到的时候,他只提供了锚固剂的样品,之后被要求追加粘合剂,他给的是另一个批次。
而后他改名换姓,重新注册公司,又做起材料的老本行。
“为什么要改名?”原告律师这样问他。
他说:“因为发生过那场矿难么,我觉得晦气,所以想要重头再来。”
除了还在疗养院休养的竹老爷子,不知道这件事还没回家。
其余竹家人,今天都到场了。
对于宋知贺出轨这件事,大家自然都十分义愤填膺。
竹听眠的二婶阮书是骂得最狠的,竹听眠的堂妹竹临月坐在竹听眠身边,也没少骂道。
竹睿虽然没说话,但他拳头紧握、沉着一张脸,显然已经做好准备到时候去好好揍宋知贺一顿为他姐报仇解气了。
他绞尽脑汁,开始在脑子里设想怎么揍宋知贺报仇,忽然听到竹听眠喊他:
“小睿。”
竹睿忙回神看去,还以为她是有什么吩咐,他殷勤问道:“姐,怎么了?”
竹听眠却只是看着他说:“别想法子去对付宋知贺。”
在别人家是知子莫若母,可在竹家,说句知弟莫若姐可能更为合适。
姐弟俩相差八岁,可以说竹睿是竹听眠看着长大的。
竹听眠向来了解这个弟弟,岂会没察觉他想做什么?
竹睿被她看穿,果然有些惊讶。
但他第一次没直接答应,而是看着竹听眠皱眉道:“姐,他这么对你,我不揍他一顿,没法消气!”
“你揍他一顿,气就能消了?”竹听眠问他。
竹睿被她问住了。
他心里明白,当然不可能解气,别说一顿,就算十顿、百顿,也无法抵消他姐受到的伤害。
“难道就这样算了?”他脸色难看,实在不肯作罢。
一向跟竹睿不对付、见面就吵的竹临月,这会也帮他说起了话:“姐,就算不能解气,揍他几顿也是好的,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让他逍遥快活吧?”
竹睿听完也连连点头。
姐弟俩看着竹听眠。
其余竹家的长辈这会没参与其中,却也没开口训斥他们,显然也都在默认要狠狠教训宋知贺一顿。
但竹听眠只是疲惫道:“我不想跟他牵扯太多,不想被人提起一次又一次我和他的事,我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跟他了断。”
竹母一听这话,更为心碎。“没有下一次,也眠会有再一次,千万次。”竹听眠故意听不懂他话语中的冷淡,清澈的瞳孔里漾出一点骄矜的笑,“毕竟谁能笃定地预知未来呢?”
入夜后的温度沾染着乍冷的凉意,灯影将她本就绰约的身形拉得修长,她站在纸醉金迷的夜色里,用一双盈盈的眸子缠住他。
直白而热烈,没有半分羞怯。
说是缠,或眠用词不太准确。
相比于初见时的越界靠近,她今晚格外规矩,恪守着社交距离的分寸,眼神很干净,不似蛛丝般缠结。
之所以会有那样的误解,或眠是她美得太艳丽。
李长青微眯了下眸,并没有同她继续聊下去的打算,薄削俊朗的面庞带着一点被戏耍的阴沉,“原来竹小姐专程跑下来,只是为了说这几句无关痛痒的废话。”
他不算有耐心的人,自然也不会留有太多情面。
今晚三两言语的交锋中,竹听眠对李长青的疏冷有了更深的认知。这样的男人并不好搞定,悦耳奉承的话他早已听腻,倘若将姿态摆得太低,他必定不会分来一个眼神。
也不能显得太过清高端着,恰当时刻也需要显露脆弱。
“刚才竞价的时候,李先生应该看出来了,其中一样拍品,我们原本势在必得。”
李长青视线微垂,重新落回她明艳的脸上,声色淡淡:“你的意思是,我横刀夺爱,抢了你们的东西?”
他的用词太过犀利,竹稚栩抿了抿唇,也没介意,解释说:“其实我们的预算只有四百万,一时上头,才跟着举了两次牌,要不是刚好碰见李先生,晗景回家肯定要挨骂。”
富养出来的千金小姐,随手花费个几百万的确不算什么,难就难在庄缚青对他这个妹妹盯得严,超出能力范围同人竞价这种事,显得太过冲动。
李长青冷眉瞄她,没作言语,也没拆穿她状似前后矛盾的话。
说是跟着庄晗景来见世面,在提起拍卖时,偏要一口一句“我们”,更像是未经世事的年轻女孩,凭着脑热而涌起的虚荣心。
竹听眠始观察着李长青的表情,她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拉回正轨,眼睫稍垂,佯装无意识地揪紧裙摆,复又散开,“今晚的确太过惊心动魄,或眠以后回想起来,都要为这场不顾一切的疯狂而买单。”
在成年人的钓系游戏中,这时候往往会宽慰,亦或者顺势问她其中缘由,而李长青显然不属于饮食男女中的一员,他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矜贵落拓,像夜幕里色调发蓝足以让人失温的海。
一阵风缱绻的掀起她的垂落在肩侧的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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