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安闭上眼睛,感受着夕阳照下来的灼烧感,“如果你非要管那些闲事,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你会被打击报复,失去很多,但是你帮的人也许是个胆小鬼,是个白眼狼。
当他们竹你求助,想让你参与其中的时候,已经在算计你了,那么,跟他绝交吧。”
许平安听到竹听眠的声音,加快了语速,不让她有打断自己的可能,“世界上不是只有童话,还有农夫与蛇,好人没好报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竹听眠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像是玻璃球落在地面上碎裂一地,不知道从哪里拼。
许平安的话,就像一个小锤子,把她漂亮梦幻的童话玻璃球敲得粉碎。
她还没有做什么,许平安已经走到了门口,逆着光,高大英俊,侧头看来时灰色眼眸像是盛着万千眠光。
“如果有人告诉你,他可以让你硬刚坏人,那么他就是骗子。”
他笑了笑,温柔和煦又璀璨夺目。天空中下起纷纷扬扬的雪,白雪落在李长青的肩上眉梢,没染上一眠半点的温柔,反而铺了一层寒冷刺人的凌厉。
衣衫齐整,眼神冷淡,黑色碎发半点没乱。
几个混混大喊大叫,怒吼着,痛骂着,面红耳赤,一拥而上,嘈杂纷乱。
李长青一句话也没回复,简单利落解决了他们的车轮战。
轻轻松松卸了他们的力道,再来个过肩摔,或者一脚踹在肋骨往下,让他们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再也无力反抗。
动作干净漂亮,像是最标准的教学演习。
一点血也不见,就算送到医院也验不出什么程度的伤,但实实在在的疼痛遍布几个人的全身。
他们的意志清醒着,以伏在地上的狼狈姿态仰望着唯一站在雪地上的黑衣少年。
冰凉的雪落下来,贴在因为疼痛而滚烫的皮肤上,寒风凛冽,他们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倒吸着气开口求饶。
“哥,错了,之前有眼不识泰山。”
“我们以后见到你绕着走,您大人有大量。”
李长青走到求饶最勤快的人面前,抬起脚,踩在他的衣服口袋上。
地上的人发出一声惨叫,拼命挣扎着抽出口袋里的手,在混着雪和泥的地面上滚成一团。
廉价的衣服撕裂成两半,露出口袋里的刀柄。
唯一的翻盘点败露,几个人咬着牙爬起来,互相搀扶着就跑了,还不忘回头放狠话,“你等着!有本事报上名来!”
李长青把刀踢进下水道,看了他们一眼,也不去追,懒散语调报出姓名,“李长青。”
李长青。
几个人记住这个名字,在跑过路口之前,回头朝着李长青大喊,“李长青!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不搞死你跟你姓!”
“我送给你一个生日礼物,你可以找你新的老师来挑战我,我会帮你验证他的水平,如果打不过我,那么,你也没必要交钱了。”
黄昏时分,太阳西落,许平安挥手跟竹听眠告别,“下课啦,等你想好的时候,你就真的长大了,这节课是最后一节课了,再见。”
竹听眠坐在教室里,趴在桌面上,侧头看着窗外,天空被晚霞染成一片绚丽的橘红,就连教室也染上几分霞光。
吃的时候,老板在一旁说她今天发挥超常,十五块钱还不够,又来十块钱。
竹听眠忙着吃没吭声,觉得委屈,但是舍不得放下嘴里热乎的食物。
李长青打断了老板的话,语气不算客气,“吃的不是你的钱,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做的是吃饭的生意,还不让人吃?”
老板听了这话连忙道歉,说只是一个玩笑,李长青没搭理,“你跟我道什么歉?刚刚你骂的人是我吗?”
老板望竹竹听眠,解释道:“那就是个玩笑,没有真想说你什么的意思,你别在意。”
竹听眠闷声吃饭,不想说出原谅的话,于是李长青就挡在她前面,替她把话说了。
“玩笑不玩笑,又不是你说了算。
我放句话在这儿,你这个指点别人的嘴,店怕是开不久。
至于是不是玩笑,你看着吧。”
店什么时候倒闭的,竹听眠也不知道,李长青把她带出了那个托管机构之后,竹听眠就没有再回去。
后来父母忙碌的许多个夜晚,竹听眠在李家安静的别墅里,赖着李长青给她讲故事,给她搭秋千。
她跟李长青拉勾,要一直做最好的朋友,她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他们长大了。
竹听眠托着脸坐在路边,不知道去吃什么,比饥饿感更明显的,是她的沮丧,对长大这件事的抗拒。
长大了,就不可以赖着李长青了,就要接受坏人得不到惩罚,不能相信大侠,也不能幻想成为大侠。
竹听眠看见了成长这件事的到来,但是十分抵触,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这样快乐简单的生活,好像会随之消失。
十四岁的竹听眠把自己埋在膝盖里,在想等下去哪里吃饭,回家是不是又没有人,她明天去找李长青不可以进他房间,不可以碰不可以看。
因为他们长大了。
宋惜陷入了沉默。
不是,你告诉我干嘛呢?
你这样以后还让我怎么面对这条裙子呢?
宋惜郁闷地去写作业了,这话实在没法接。
余亮听见了纳闷:“她什么时候买了这种裙子?我怎么没见过她穿?”
李长青耸了耸肩:“不知道,她昨天发了个照片。”
余亮不信,拿出手机当着李长青的面点进了竹听眠的空间,没找到照片,倒是看见了竹听眠昨天半夜发的一条说说【我讨厌李长青】。
李长青脸上的笑没了,余亮也没心思找裙子的图片了,尴尬地把手机收起来,拍着李长青的肩膀,不知说什么好。
余亮坐在窗边,想等着竹听眠再一次路过三班问下情况,可是竹听眠再也没有走过三班的教室。
她为了避开李长青和宋惜谈笑的刺眼画面,宁可绕一大圈,先下到二楼走过长廊再上楼梯回到一班教室,送作业,上厕所,都这么绕远路。
就是为了避开李长青,避开宋惜,避开自己无望而疯涨不可自控的苦涩单恋。
就连上学下学,她也想好了。
竹听眠给母亲发了信息,表示自己愿意搬到学校附近,租房子就可以了。
她要和李长青一刀两断。
竹听眠觉得自己温柔的形象有所崩坏,可不知道辛光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再问,辛光又开始说孙悟空。
竹听眠没事儿就带着他看动画片,或者念书给辛光听,当然免不了说闹天的大圣,说射日的后羿,总之也算是进行了一波东方神话安利。
“神话故事,我喜欢看。”辛光说完,又看着面前的空气晃了晃。
“我也喜欢。”竹听眠同他说
“竹阿姨。”
竹听眠很轻地“嗯”了一声。
辛光捏着她的指头说:“你是我的女娲。”
第39章 启蛰造谣一张嘴。
39
辛光能够理解并且使用的语言技巧并不多,能够使用比喻已是难能可贵的突破,因为对他来说,要在事物之间建立连接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说出这样一句话,竹听眠惊喜又无措,完全不知该说什么才能接得住这份毫无功利的信任。
人类的安抚词是妈妈,代入这个角色,总能获取力量。
竹听眠当然没生过孩子,也没做过母亲,并不能全部理解何为母爱,但是就在这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力量前所未有地充盈,她所向披靡。
也不知辛光是否能够理解自己的话在竹阿姨心中掀起何种风浪,他甚至没有等待得到回应,说完,就继续去木板那里仰着头看自己的画。
以至于竹听眠怅然地走出堂屋时,周云还以为儿子同她说起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没说这个,”竹听眠先让周云安心,又对贺念讲,“把齐群和杠子叫过来。”
民宿目前分工明确,贺念在镇上找了两位负责卫生的大姐,工作时间不稳定,所以按间收费,昨晚工作就可以离开,活密时,两位大姐还可以从周边寻找相熟的同乡来搭把手,她们不是常住在民宿里的。
竹听眠猜得没错。
宋家人的车就在附近不远处停着。
宋引章口上答应竹父,说会让宋知贺离婚。
但他心里清楚竹家对他们的重要性,如果宋家跟竹家不再是姻亲关系,就算竹家看在老一辈的情分上不报复他们,但没了这个姻亲关系,他们宋家在商界和京市的地位也将倒退好几步。
所以宋知贺离开医院,他虽然一早就知道了,却没有派人阻拦。
反而带着张秀娥直接跟车过来了。
想着要是知贺真能挽回听眠的心青,他们夫妻俩就直接一起出现,到时候给竹家好好赔礼道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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