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卖多少?”年轻女人又问。
  陆久当然不会直接报价,他开始套近乎,“你们也买了不少我家的摆件,知道你们是真喜欢,你们给价吧。”
  年轻女人对他们夫妻俩笑了笑,笑容很亲切,也很有感染力,让人忍不住要跟着一起嘴角上扬。
  然后陆久和钱萱听到那个年轻女人温和地对他们说。
  “你们这两个贱人。”
  第20章 微芒他做着霸道的事儿。
  20
  讲道理。
  这个年轻女人的语言和表情完全对不上号。
  并且现场情况已经没法讲道理。
  陆久反应片刻,明白了其中的羞辱意味,当场挂了脸不说,愤怒上头之余,声音也大得吓人。
  “你这说的什么话?!会不会做人?你爹妈不教你?”
  他送出素质三连问,钱萱也是既惊又怒,重重点头附和自己男人。
  “你说人话?”竹听眠由衷地觉得好笑,“你配吗?”
  字字点火。
  “你出去打听打听我陆久是什么人!”
  陆久气得身体前倾,一副要动手的样子,钱萱配合着拉住他,但嘴里也是骂得不干不净。
  先说他们不是诚心来做生意,又讲白白净净的人怎么会这么没素质,最后指责他们是在故意作态,恶意压价。
  ——“红线是藏在血管里的,你不要不承认。”
  耳膜一痛,魔音贯耳,他掺着笑意的嗓音在竹听眠脑子里来回着循环播放,要把大脑绕宕机。
  这碟子还是她当听花钱找了好几个男同学给她从外国弄来的,就是专门为了破坏李长青在竹庆心中的形象,因为她爸一直说:你不如李长青稳重。
  这种话一听多了,逆反心理直直冲上来,竹听眠就想往李长青身上泼点脏水。
  不过经由溺水事件以后,竹听眠已经收敛许多,她姑且容忍李长青在家里的存在,可以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可以在家里出现老鼠的时候勉为其难地借他的房间躲一躲,总之,这又不能代表什么……
  竹听眠脑子里想了许多,心烦意乱睡不着,想找点东西打发时间,青春期的时候难免好奇。
  碟片的包装已经被李长青撕毁,竹听眠依稀记得上面印的海报极为露骨,收到的时候她直接给塞书包里了,压根不敢拿出来看。
  虽然房间的空间不大,但是李长青还算擅长收拾布置,房间很整洁,颜色的搭配也叫人赏心——呃,还算看得过去。、
  脚底下的地毯软绵绵的,竹听眠干脆脱了拖鞋,赤脚踩在地毯上,然后蹲下去把光碟摁进光盘机里。
  机器将冰凉的碟片吃进去,屏幕的蓝色倏地一下跳转,竹听眠急忙把音量降低,凝神看着镜头里摇晃的灯光效果,白藕一般的人体,眉头越皱越紧,一到关键时候就止住呼吸,咬一下指甲,抬头看天花板分散注意力。
  夜里气温低,本来该觉得冷的,现在愣是给竹听眠看得浑身冒火。
  她心里不住贬低着,他们男人居然把这种东西当宝贝。……甜才有鬼了,她才吃过的,酸得跟梅子一样。
  竹听眠打了个寒噤:“你口味真怪。”
  李长青观察她的本领不是一般地强,他坐直身子,把倒下的台灯扶起来,稍一挑眉:“姐姐今天心情很好?”
  竹听眠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竹听眠心说跟你挨在一块儿才不安全,每次李长青用这种仿若叹息的语气跟她说话,就让人觉得自己的皮肤缓慢地热了起来,肺都像被掐走了半个,能储存的呼吸变得很有限。
  她躲开些许,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指尖里拽出来,瞪他:“你拿什么接我?等你毕业买车了再说,现在你还算未成年吧。”
  “我二十号就过生日了,不过姐姐从来不记得,所以我才来提醒的。”
  竹听眠狐疑:“你过呗,我十六号就收拾行李去集训了,又不在家,你应该跟爸说,不应该跟我说。”
  “集训?”他动作一僵,像是才想起来还有这破事,语气都变不好了,“你住那里?要多久不能见面?”
  “一个半月左右吧,训练完了直接参加考试了。”竹听眠下意识解释,说完以后更不高兴了,“关你什么事,我爱去多久去多久。”
  李长青找了个合理的说辞:“得有人给你送饭吧,食堂的饭你又吃不下,姐姐太娇贵。”她说着说着就带上微弱的哭腔,“我根本没天分,还浪费家里这么多钱。”
  按道理来说,家里不够富裕的人是不会允许孩子学艺术的,无论表演还是绘画、音乐,都是要花钱找各种有资历的老师上小课的,而一节课都得花个大几千。
  所以如果不是家里真的爱这个孩子,基本都会劝说放弃。她盯着手机屏幕上自己发的一连串绿色气泡,指甲在手机侧边敲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把手机关掉,失力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第二天,竹听眠弯腰把沾了水粉的笔刷一股脑地扔进水桶里涮干净,祖佳琪用笔蘸了一下白颜料,发现自己的白色格子已经空了,竹听眠看了一眼,拆了一袋新的补充装挤给她。
  “谢谢。”祖佳琪笑笑,看了一眼自己一大半颜色都用光的颜料盒,视线又缓慢转移到画纸上。
  竹听眠握着一把湿答答的画笔,犹豫了很久,开口问:“你最近很忙吗?我给你发了很多消息都没见你理我。”
  祖佳琪像是刚回神,“啊”了一声,转头很抱歉地对她说:“你说的是一起出去玩的事情吗?我好像看到了,但是忙着忙着就忘记回复了,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态度跟她那个不靠谱的爸一样,忙着忙着就会把别的事忘掉,竹听眠觉得郁闷。
  她直来直去地问:“我是有什么事做得叫你不高兴了?”
  祖佳琪沉默几秒,干笑几声:“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我真不是故意不回的,最近家里有点事情,所以总是三天两头到处跑,不要误会啦。”
  竹听眠“嗯”了一声,也没有话可以多说了,低着头把画笔上的水甩了几下,继续开始临摹例图。
  祖佳琪应该也有些过意不去,试探性道:“下次放调休假的时候一起出去吧,我陪你。”
  “我——”竹听眠张张嘴巴,结舌,“不是谁陪谁的问题,我是想说,两个人一起出去玩儿、一起商量,所以我才问你想去哪里,不是叫你陪我去我自己想去的地方。”
  祖佳琪看着竹听眠的眼睛,表情怔愣了一瞬,竹听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鼻头有点红。
  “你没有问题,是我的问题。”祖佳琪低着头小声说,竹听眠还没来得及问她说的是什么问题,她就又抬头笑了几声,“到时候再决定要去哪里吧。”
  她转头继续画画,竹听眠没有再打扰她。
  上文化课的时候,她从老师嘴里听见了李长青的名字,本来还在游神的竹听眠眼睛眨动几下,凝了神去听。
  “唉,我都不好说你们,都是读第二遍的人了,现在一大半人还搞不定倒数第二题那圆锥曲线,不就是几个公式一直往下算吗?底下那楼,五班的李长青,人家都拿cmo金奖,被招走了。”
  竹听眠手里自动铅笔的笔芯突然被她摁断,她看着卷面空白处崩出来的几个点,皱了眉。
  她确实在学校各种公告栏上见过李长青拿奖的事情,这事儿被当作招生广告一样到处投放,但是没想到现在都进入择校阶段了。
  他有跟爸说吗?家里谁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自己弟弟的消息,居然还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二手的。
  竹听眠感到微妙的不悦。
  她重新把铅笔芯摁出来一截,然后再压断,下巴压在手背上。
  爱说不说,谁稀罕了解他?
  因为要期末了,学校留的作业也格外多,竹听眠躺在卧室的躺椅上晃来晃去,用卷子盖在脸上,摇摇椅有规律地上下晃动。
  窗帘擦过窗棱的沙沙声充当白噪音,楼外广玉兰的叶子拂动作响,她脸上的卷子被风吹落在地上,竹听眠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心里什么都没想,就是觉得外头的风有点凉,叫人缩了下肩膀。
  李长青今天回来又比她晚,最近似乎总这样,也许近些时间在家里看不见他人影,就是因为搞什么比赛去了吧?
  竹听眠把滑在眼皮上的头发吹开,听见李长青回来以后第一时间敲了她房间的门。
  “有话就说。”她又往地上蹬了一脚,摇摇椅又开始晃起来。
  “冰箱里有意面,煮那个吃可以吗?”李长青模糊的声音透过厚厚的门板传进耳朵里,平稳、安静。
  这个家里基本只有竹听眠是甩手掌柜,因为没有请过家政,家里的事都是竹庆跟李长青换着来,她什么也没干过,连哪天是谁做饭都搞不清楚,看来今天是轮到李长青做。
  竹听眠坐直身子吐槽:“你好偷懒,以前还会变着花样炒菜,现在都煮现成的速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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