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陆令柔声音坚定:“不管是谁,我都要做王后。”
她想做王后,裴如瑛想做贤臣,倒真是……沈昭噗嗤一笑。
陆令柔看不出这一笑所谓何意:“沈昭姑娘是觉得我不自量力么?还是说,你也想做王后?”
沈昭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开口解释:“都不是,我不和陆姑娘抢后位。”
“若我有朝一日登上后位,你想求什么,可以找我。也算,是对你的补偿。”
听了这一席话,沈昭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是个不太聪明的!说她单纯也不单纯,说她聪明也不聪明,沈昭很好奇这人的名声是怎么传出来的。
“听闻沈姑娘会弹琴?”
“从前会,如今不会了。”沈昭自从伤了手后,便不再抚琴了。
“我从三岁便开始学习琴,每日都会练习,从不间断。”陆令柔看向沈昭的手,“总有一日,我会超过你。”
沈昭好像知道了答案,是努力?她观察陆令柔的手指,即使保养了,却还是能看到指尖处细微的粗糙。
陆令柔察觉她的目光,僵硬的将手指挡住:“你为什么不想当王后。”
沈昭思索一番,缓缓开口:“自然是要当他心中最特别的人,若我真成了妃嫔,王上怕是很快就会将我忘了吧。”
沈昭对于此番深情发言,很是满意。不顾身份,不顾一切的喜欢一个应该就是如此吧。
这次换陆令柔笑了:“男人是不可靠的。”
陆令柔离开后,沈昭累瘫在了一旁。肩膀处隐隐作痛,她还有些累了。
日落时分齐琅才回来,不过当时沈昭因为体力不支已经睡下了。
齐琅的猎物很多,甚至还猎了一头老虎。听着重臣吹捧,他反倒好奇的看向裴如瑛满满当当的箭篓。
众人沉浸在今日围猎的欢喜,齐琅张嘴就问:“裴卿是没有去狩猎么?”
裴如瑛回:“去了,可臣不善用武。”
意思是,他拉不开弓。
齐琅好奇:“孤记得,你可是主动要跟来的,现在这是?”
裴如瑛顺势开口:“臣一开始是想着锻炼自己一番,可最后还是未能尝试成功。”
臣子能文,若是又能武,容易引王上忌惮。显然,齐琅很吃这一套,肉眼可见的开心:“慢慢来慢慢来!”
中间又吵闹了许久,齐琅这才注意到人群中未见沈昭身影。陆令柔察觉齐琅疑惑,站了出来:“王上,臣女下午去见沈姑娘时,她有些累了,想必现在应该是在休息。”
“孤知道了。”齐琅没好气。
本来心情就郁闷,看到陆令柔,他就更心烦了!他答应了沈昭绝对不会杀了她,真的是看着就来气。
偏偏那陆令柔还不识趣一味地往上凑:“王上果然文武双全,连那些将军都没王上猎的多。”
齐琅脸色一黑,几乎是咬牙切齿:“孤是给你脸了么?还是觉得,孤不会杀你?”
上次齐琅要杀她是因为她像沈昭,正因如此。她确定齐琅绝不会杀她的。
即使她心跳已经加快了,却仍旧自信开口:“王上不会的。”
要坐上这王后之位,从来不是易事,一条铺满刀子的路,无数人却心甘情愿的走了好几遍……她不怕死,只要齐琅记住了她,他就赢了。
而沈昭缺席落在裴如瑛眼中:沈昭伤得太重了,疼晕过去了。
夜间,营帐外升起了一圈火焰,众人围在一起吃酒喝肉。齐琅盯着这群人,心不在焉。他期间去看过一次沈昭,她在睡觉。
没能同她说上两句话,他心里不痛快。
裴如瑛盯着那团燃烧的火焰,心烦意乱。
“郭将军,来干一杯!”
人群中说话的人很多,裴如瑛不知怎么的就捕捉到了这句话,抬头看向那位“郭将军”。他回想了一番,此人应该是沈昭的帮手。
凭杀赵行均一事便不难看出,此人与沈昭定是有关系。或许,他们是同盟。赵行均死后,他便升了官职。
郭存举起杯子,豪迈一饮:“干了!”
那大臣又开口问:“将军今日战果如何?”
郭存哈哈一笑,又是一记畅饮:“不瞒你说,我这次没猎住什么。王上啊,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
裴如瑛将这些话听在耳中,又观察不远处的其他人。
他将这些人的对话,统统记住。
中间那团火烧的正烈,裴如瑛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人群。他躲过那些巡查的人,潜入了赵行均的营帐。
为何是赵行均呢?裴如瑛分析过了,除了他,其他人和沈昭根本扯不上关系。
他迅速将营帐搜查了一番,果不其然看到了许多没有刻字的箭矢。与他猜测的一样,作为将军,郭存是最有理由有这些东西的人。
他走的时候,特意顺了一支箭带回去。
裴如瑛将那支箭放回营帐住处后,悄无声息的又回到了人群。他再看到郭存,那份未解的疑惑终于有了源头。
沈昭醒来的时候,外面的热闹已经结束了,众人已经纷纷回去就寝了。她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了,便起了身子去了帐外。
只是,沈昭还未来得及反应。嘴巴便突然被人捂住,身体也被擎制住,禁锢在了一处。不受控制的被拖回了营帐中。
黑暗中,沈昭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心思一转,故意表露害怕,开始乱动挣扎。
“是我。”
他的声音好像有些许疲惫。
沈昭也不逗他了,安静了下来,裴如瑛顺势松了手。
沈昭看着他一副殃殃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帐篷内没有点灯,可沈昭好像察觉到了他情绪低落。裴如瑛不确定的开口:“我好像,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了……”
沈昭明显愣了一下,她不过是睡了一觉,裴如瑛就查出来凶手了?即使知道他不会猜到,可难免还是紧张了一下:“是谁?”
“是郭存对不对?”
沈昭愣住了,是,也不是。或者说,她其实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只是想单纯的告诉裴如瑛,有个人想杀自己。
无论裴如瑛最后查出来谁是凶手,那都是合理的。
裴如瑛以为她是惊讶,缓声道:“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
“啊?”这下,沈昭是真的愣住了。
“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了。”裴如瑛同她分析道,“此人与你一开始应该是结盟的状态,我不知道你二人中间发生了什么。他如今当了这大将军,你定是从中间出了不少力。
可人一旦得了权力,便会更加贪婪。”
沈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如实告知:“我不曾惹过他。”
那就只
有一个答案了,过河拆桥。
“先前你们是盟友,可现在你不是了,过河拆桥是常有的事。”
沈昭听着他的话,越发越觉得不对静。怎么觉得,裴如瑛不像是在推理凶手,反倒是更像是在陈述他的凶手,让自己信服他就是凶手呢?
黑暗中,他的声音传来:“昭昭,是他么?”
沈昭看向他,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眸中闪过星河。她舔了舔嘴唇,开口:“我……不知道……”
这是她唯一能说的,的答案了。
裴如瑛轻笑一声,重新开口问道:“那昭昭如今,还要与他结盟么?”
裴如瑛已经说明了他很可疑,沈昭又怎么可能同意,立马开口:“不了,我的盟友,如今只有一人。”
裴如瑛笑了笑,分不清这是苦笑还是其他。
“好。”是敌是友不重要了,他的存在就是威胁。
两人没再说话,默契的在这里看着对方。裴如瑛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第二日,裴如瑛再次见到李文渊,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李大人,昨日那只狐狸,是你亲手猎到的么?”
李文渊眼神闪过慌张,支支吾吾:“当……当然了,裴大人是不信我么?”
裴如瑛讪讪一笑:“那就好。”
李文渊觉得他笑的有些瘆人,紧张的开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祝贺。”裴如瑛回想那日,那只银狐上的箭矢一样,没有刻任何名字。
李文渊有些忐忑不安:“其实……不是我射的,是我在半山腰处捡到的。”
“捡到的?”
“对!”李文渊回想道,“周围也没个人影,就一直狐狸在那里。”
裴如瑛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开口:“周围可有血迹……”
“应该是没有……”
悬着的心放下的瞬间,他愣住,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他尽力,让自己不去想别的。
凶手是郭存,郭存要杀她。
郭存过河拆桥,所以要杀沈昭。
他在心中重复这句话,一遍又一遍。
那银狐上的箭矢呢,这又怎么说?
忽然的,疑惑抑制不住的冒了出来。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那支箭,他怎么会忽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