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刘晖是你亲表弟，你见死不救！？一百万！只要一百万啊，这么些小钱你都不给！我他妈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你饿死，你对不起我，你妈也对不起我！裴家就是被你妈这个婊子毁的！”
层出不穷的辱骂逼近，钟漾顿时了然此人身份——裴昀峥的姑姑，裴如蓉！
裴昀峥轻轻皱起眉头：“滚开。”
可女人恍若未闻，居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生气了，讨厌我？把你气死了最好，都他妈死！我死了也要拉你走，大家一起死！”
地下停车场回**人尖锐的怒骂，不断刺激着钟漾的耳膜。
她站在一旁，仿佛都能看到女人的吐沫星子喷向裴昀峥洁白的衬衫，昂贵的西装。
太恶心了......
于是钟漾上前一步，拉住女人胳膊狠狠一拽，将她与裴昀峥阻隔开，“诶诶，这位大妈，打哪来的滚哪去，听不懂人话啊？”
裴如蓉原本视钟漾为空气，一心扑在裴昀峥身上，此刻突然被打断，愣了一秒，立刻反击：“小婊子，轮得到你说话！”
钟漾本身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当即捂着鼻子回怼，“冒昧问一句，您是刚吃完屎吗？嘴臭的我想吐。”
“贱人，你才吃屎！”裴如蓉呼吸急促，眼看着更加愤怒，准备动手。
“去你妈的，两条狗畜生！”
用力挥向钟漾的巴掌只挥到一半就被迫停住，裴昀峥握住女人小臂，语气充满警告，“我只说最后一次，滚开。”
女人的两手都失去自由，只能气急败坏的继续骂人，“你们两个傻逼，狗男女，都该死！都给我去死！”
钟漾朝她眨了眨眼，“就不死，就不死，你能把我咋滴呀？”
裴昀峥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喊在门口待命的保镖过来。
电话还未接通，车后方又赫然出现一道肥硕的身影！
冷光乍现，刘晖将砍刀高高举起，朝着钟漾的方向直直扑来，“我和你们拼了！”
没人预料到这一幕，眼看刀即将落至面前，钟漾只来得及下意识紧闭双眼，心道真无耻，砍人也挑软柿子捏！
‘哐当’！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刀砸在了地上。
她立马睁眼，看到刚刚面目狰狞的刘晖被手臂反拧摁倒在地，正像一头待宰的猪一样拼命挣扎。
裴昀峥稳稳控制着身下的人，朝钟漾递去一个眼神。
钟漾瞬间明白，眼疾手快，抢先裴如蓉一步将刀拾起，对准她，语气有些颤抖，却依旧气势不改，“站那别动，要不然砍你啊！”
一队公司保安与一众私人保镖姗姗来迟，领头的两个队长冷汗直冒，赶紧将仍在破口大骂的母子二人架着带走，送往警局。
裴昀峥转身去看尚在平复情绪的钟漾，眼中划过一瞬柔和。
真傻，挡在自己这个大男人面前和疯子吵架做什么？躲在他身后不就好了。
他轻轻触碰钟漾紧紧握住刀柄的手，感受到她的冰凉与颤抖。
“没事了，别怕。”
“好，好。”钟漾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她随着裴昀峥的力道，顺从的将刀松开，“你……姑姑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刘晖欠了一百万赌债，走投无路。”裴昀峥转手将刀扔在一旁。
裴如蓉的老公前两年因病去世，儿子刘晖就更加肆无忌惮，吃喝嫖赌样样不落，裴如蓉为了这个儿子卖房卖车，掏空积蓄还赌债，可刘晖还是不知悔改继续浪荡。
二人上周已经去裴氏总部闹过一通
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裴昀峥道歉，全然看不出今天这幅泼妇架势。
还真是有两幅面孔。
裴昀峥早就看透这点，软硬皆施他也不会对二人留有半分善心。
“他们真可怕......”钟漾视线移动，看到裴昀峥的原本光洁的手背上多一大块血红色，格外瘆人，她连忙拉起他的手，慌张道：“你受伤了！”
是刚刚不小心擦伤的，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裴昀峥无所谓道：“小伤而已。”
“你别逞强，消消毒包扎一下也不麻烦。”钟漾拽着裴昀峥胳膊就要往电梯处去，“我们回公司处理完伤口再走。”
“等等。”裴昀峥示意她看向自己身上歪歪斜斜，皱巴巴，甚至还有不少唾沫星子的西装：“这样去？”
“……确实有点影响您的霸总形象。”钟漾想了想，道：“那去南岸吧，我那有小药箱。”
第19章 蓦然荡漾恶趣味xp悄悄开始作祟。……
裴昀峥深深皱着眉头，隔着手帕整理了下西装，本想发消息给张霖，可他一摸兜才想起，刚刚情急之下为了拦住刘晖，自己直接把手机丢出去了。
他从地上捡起屏幕布满裂纹的手机，摁动开机键，毫无反应。
“要打电话吗？我可以借你。”钟漾十分体贴的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谢谢。”裴昀峥拨通张特助号码，“张霖，是我。”
“嗯，我没事，不用过来。帮我拿套干净西装和一部新手机，送去南岸c栋1801。另外，跟进警局情况，提醒所有公司加强安保，再带人来检查一下车。”
简单吩咐完，挂了电话，裴昀峥道：“车可能被动过手脚，不能开，辛苦钟小姐走路带我回家。”
钟漾突然一顿：“我的伞忘在明珠姐办公室了！”
“没事。”裴昀峥变戏法一般从车内掏出一把大黑伞，“我有。”
外面的雨势比钟漾来时稍大一些，无数雨点连成线坠落，乌云遮蔽光照，天空是浓郁的灰，不时还有远处的轰隆雷声响起。
“看起来像是要下一场暴雨......”钟漾顾及裴昀峥受伤的手，主动道：“我来打伞吧。”
黑色阴影笼罩二人，雨滴不间断的在上方敲击出快节奏，钟漾尽力举高雨伞，才能勉勉强强不碰到裴昀峥的头。
只可惜举一会就累，钟漾的胳膊不自觉向下坠，走了没多远就已经打到裴昀峥头三次。
“还是我来吧。”他伸手接伞，指腹轻轻扫过钟漾的手指，带起一阵酥麻，她如触电般猛地缩回手。
秋雨吹来阵阵冷意，雨伞下的狭小空间里，温度却是恒定。
钟漾与裴昀峥肩膀摩擦肩膀，一转头便能清晰描摹对方弧度好看的鼻梁，优越的侧脸，性感禁欲的喉结......
幸好还有吹来的潮湿的风为钟漾微微发热的脸颊降温，她对裴昀峥说：“小心你的伤口，别碰到雨水。”
裴昀峥点头，垂眸望她，“好，知道了。”
1801与初次来时大有不同，里面生活气息满满，一室一厅被打扫的很干净，地板洁净泛着光。
裴昀峥的衣服褶皱不平，右半边身子都已湿透，更遑论鞋袜，整个人透着狼狈。
反倒是钟漾看起来还好，至少上半身一尘不染。
“你先等等，我去给你拿拖鞋。”钟漾挽起裤脚，先换好鞋进屋，去收纳柜里翻出透明塑料包装的酒店一次性拖鞋，递给裴昀峥，“喏，只有这个，凑合穿。”
裴昀峥接过，挑眉道：“挺会节约。”
“毕竟现在穷嘛。”钟漾看着他肩背上大片的深色痕迹，关心道：“你都淋湿了，要不要去洗个澡？我给你拿衣服先穿着，男士全套都有，等张特助送来西装你再换。”
“如果方便的话，谢谢。”
出门都有司机接送，再不济也有专门人负责打伞，裴昀峥已经很久没有在雨天如此狼狈过。
而现在，本就被他嫌弃的西装被雨滴浸湿，紧贴皮肤，湿漉漉的感觉令他极度不适，能洗澡换衣服的话当然好，他也不想这样进屋，弄脏钟漾整洁的家。
浴室同样很干净，各种用品摆放的整洁有条理，裴昀峥褪去潮湿褶皱的衣物，打开花洒。
手背伤口遇水有些刺痛感，裴昀峥毫不在意，任由水流自上而下铺撒。
这点疼算得了什么？
他心中经年累月的钝痛早已将感官磨成粗粝的茧，了无直觉。
就连裴如蓉，这个他曾经做梦都想杀了的人，现在居然也无法带给他一丝情绪上的波澜。
该拿回的东西拿了，该报的仇也报了。
支撑他前行的不甘与恨意消解，就如同幽深森林中大雾散去，四方皆可往，却令人百般迷茫。
夜深人静时，堆积文件旁，裴昀峥也会短暂阖上疲惫的双眼，试图去感受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是空洞、凝滞和荒芜的声音。
无喜无悲，无趣无味，无欲无求。
像是不再泛起涟漪的一潭死水，淤泥沉淀成固态的孤独，藻类在暗处缓慢腐烂。
水蒸气在不大的空间里逐渐凝结成一团团雾，缥缈，轻盈，烘的他眯了眯眼，一阵怔松。
他听着客厅响起的电视机声，暗暗想，这好像是……家的感觉？
......
南岸公寓一层有好多户，人员混杂，不比香茗华府安全，于是钟漾就在网上学了好些防身小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