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阮熹怒视程岱川。
  程岱川在声音嘈杂的餐厅里凑近了些,同阮熹耳语:“体验不好?”
  当然......好。
  就是因为体验太好阮熹才和自己赌气的。
  她当时整个人都在痉挛,哆嗦出了从未有过的频率。
  她几乎半转过身趴在被子上,感受着他的唇舌和啜食,心悸,难耐,战栗着,眼角溢出的泪水打湿了床单。
  阮熹没想到自己会那么不争气,更别提什么帮程岱川了。
  他冲过冷水澡,从浴室里出来,她还蜷在床上缓解情绪呢。
  爬下床时,阮熹的腿脚不怎么利索,估计姿势特别丢人。
  想到这里,她举起叉子,伸到程岱川餐盘里,忿忿地连着叉了两块华夫饼塞进自己嘴里,鼓着腮帮努力嚼。
  程岱川知道阮熹不好意思,安抚地揉着阮熹的头发:“下次不在早晨了。”
  阮熹吃光了程岱川的华夫饼,又喝了他半杯冰可乐。
  某种情绪终于如同潮水退落,慢慢消散掉。
  这是他们在游轮上的最后一天。
  程岱川在黄昏号app的地图上找到几处可以买纪念品和伴手礼的商店,指给阮熹看,问阮熹想不想逛逛。
  阮熹说:“要逛的。”
  她想给亲朋好友们买一些伴手礼,掰着手指数人数。
  妈妈、爸爸、奶奶、奶奶的阿姨、商阿姨,这些长辈肯定是要送的。
  石超和她发小要送。
  大学室友也要买些。
  他们起得晚了,又在客房里那样过......
  总之,上午已经快要过去了,他们今天要收拾行李箱,晚上还要参加游轮的送别舞会,她总觉得时间紧迫。
  事不宜迟,早餐的餐盘被服务生撤走时,阮熹和程岱川没再点餐后饮品。
  阮熹和程岱川挨得很近,她指了指他手机屏里的地图:“程岱川,我们先去这家纪念品商店吧?”
  “好。”
  “那你再把可乐给我喝一口。”
  程岱川把玻璃杯推过来,阮熹嘬着吸管,咕嘟咕嘟连着喝了两口。
  玻璃杯里的水位疾速下降。
  她强词夺理:“我的一口就是这么多~”
  程岱川只说:“慢点喝。”
  几天前,阮熹还在羡慕其他可以凑在一起耳语的情侣。
  现在他们也成了那种亲密的样子。
  只不过,当阮熹从餐椅里站起来,准备跟着程岱川往餐厅外面走时,她产生了一些难以启齿的幻觉。
  阮熹看向程岱川的茶棕色卷发。
  她眼前倒放般闪现早晨的一帧——他从下面抬起头,目光缱绻地望着她。
  走出餐厅,阮熹还是有幻觉,总感觉大腿内侧还留有被头发蹭到的痒。
  她红着脸,往程岱川身后甩了个巴掌。
  第64章 筋骨这里?还是这里?
  黄昏号的航程是十五天十四夜。
  过了今天,明天游轮停靠在港口码头,乘客们还是可以选择继续留在游轮上,吃早餐、午餐、体验各种娱乐设施,到下午再离开。
  阮熹他们和两家长辈们说好的,明天上午就下游轮,中午和长辈们一起吃午餐。
  半个月的行程不算短暂,也有其他乘客在游轮上吃腻了、玩累了,甘愿放弃掉游轮最后一日的免费福利,盘算着明日早些离开。
  有这样想法的乘客和阮熹他们一样,购物时间只剩下今天。
  纪念品商店里人挺多的,人头攒动。
  阮熹和程岱川牵着手走到门口,不得不松开,寻找人与人间的缝隙,左躲右闪,慢慢融入选购纪念品的大军里。
  他们在冰箱贴区域逗留。
  阮熹拿着迷你版黄昏号形象的冰箱贴,转头,隔着人,对上程岱川的视线。
  他手上捏着同款,好像正准备给她看。
  晨间过于坦诚的亲密举动,余味退去,羞涩和拘谨也逐渐自洽。
  只剩下有过好的体验之后的满腔愉悦。
  阮熹笑容灿烂,走近,对着程岱川晃了晃手里的黄昏号冰箱贴:“英雄所见略同哦。”
  程岱川抬眉:“不是心有灵犀?”
  “嘿嘿,也是!”
  阮熹看看冰箱贴:“这个我想自己留纪念,你是打算要送给谁的?”
  程岱川说:“送你。”
  阮熹弯了弯眼睛:“我们买什么都商量一下,别买重复了。”
  程岱川点头:“好。”
  他们逛了几家纪念品商店,买不同种类的纪念品和伴手礼:
  冰箱贴、挂饰、明信片、杯垫、零食......
  午餐后,他们逛到最后一家纪念品商店的玩偶区域。
  这里有和客房里同款的海鸥玩偶,长得都是一个样,只有装扮不同。
  穿海军服的、穿美人鱼的小尾巴的、用海螺当手机打电话的、抱着一条红色小鱼啃的......
  阮熹和程岱川同时伸手,指尖在抱着鱼啃的那个海鸥玩偶身上相触。
  他们转头对视,又异口同声地说:“应该送给石超。”
  然后相视而笑。
  阮熹把海鸥玩偶举在脸旁:“心有灵犀再加一。”
  程岱川垂着脑袋笑了一声。
  提着大包小包的各类物品回到客房,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昨天打了很久羽毛球、早晨那样过、逛街又是个体力活。
  阮熹有些累了,坐在沙发里翻看他们买回来的纪念品。
  她无意识地揉搓腰侧,再弯腰,揉揉小腿。
  程岱川拎着一瓶拧开的矿泉水,坐过来,把水递给阮熹:“不舒服?”
  阮熹接过水,喝两口:“腰好酸,腿也好酸。”
  “帮你按按?”
  以前他们相处,阮熹就是那种喜欢和朋友互相占点玩笑般的小便宜的活泼性子。
  程岱川要帮忙,她一点也不矫情,直接背过去往沙发上一趴:“来吧!”
  程岱川握过矿泉水瓶的掌心卡在阮熹腰侧,有点凉。
  她一激灵。
  阮熹趴在沙发扶手上,最开始还有闲情逸致准备享受。
  她拿着手机,美滋滋地搜出腰部按摩的手法,往身后举着手机给程岱川做学习参考。
  阮熹穿了短款短袖和短裤,不动时,衣摆堪堪遮住腰腹。
  这样趴着,紧实的腰线和白皙的皮肤都暴露在空气里。
  她自己浑然不觉:“小川小川,再往下些,你这手法可太生硬了哈,瞧瞧人家视频里的老师傅是怎么说的,你得反复按揉那根筋~”
  程岱川问:“哪根筋?”
  “就......”
  阮熹话还没说完,忽然感到程岱川俯身靠近,他的气息扫过耳廓,手指轻轻沿着她的脊椎向下扫过。
  他停过几个位置,问她:“这里?还是这里?”
  阮熹耳廓和头皮同时一麻,噤声,好几秒钟之后才细声细气地说:“好像最后那里吧。”
  程岱川轻笑:“好像?”
  客房阳光充沛如同早晨,床铺干净整洁。
  阮熹想到某个画面——
  她头发被汗水浸湿,皱眉,却被程岱川吻住唇齿间破碎的呜咽。
  腰际酸胀的筋被程岱川按揉着,反复推过,皮肤都被搓得有些发烫。
  阮熹不能承认自己的心猿意马,有些难捱地抿着唇,把脸进臂弯里,扮鸵鸟。
  偏偏程岱川还要问:“阮熹,耳朵怎么红了?”
  明知故问!
  阮熹吸气,无法平静,再深深吸气,还是无法平静。
  他们的好朋友石超说过一句话,“忍无可忍,就得发泄,总自己憋着,那是会憋死人的”。
  阮熹转过身,扑向程岱川:“你说我耳朵为什么会红?”
  程岱川被扑倒在沙发里,仰头笑:“啊,是我手法不对?”
  这语气......
  今天早晨,程岱川冲过冷水澡出来,也是用这样调侃的语气问阮熹:“怎么还在抖?”
  老账新账一起算!
  阮熹想咬程岱川,咬他笑到发颤的肩膀,咬他挡着笑容的手腕。
  再咬他勾着坏笑的嘴巴。
  咬着咬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被他扣住后颈变成了唇瓣厮磨的亲吻。
  阮熹气不过,接吻也要偷袭,去掐程岱川肋侧的痒痒肉。
  他笑着,躲了一下。
  在她脑袋差点撞到沙发靠背的时候,他伸手,帮她挡住:“小心。”
  在打闹彻底变成亲热前,阮熹的手机响了,视频邀请的声音。
  是阮熹的奶奶给阮熹打来视频。
  阮熹摸到手机,看一眼,慌慌张张地从程岱川身上坐起来。
  仓促间,她不知道按到什么地方,听见他一声隐忍的“嘶”。
  视频邀请的“咚咚咚咚咚咚咚”,催得人手忙脚乱的。
  阮熹坐在程岱川腿上,理头发:“程岱川,快帮我看看我的头发还乱不乱?”
  “不乱,接吧。”
  阮熹迅速从程岱川腿上爬下去,走到阳台的落地玻璃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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