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程岱川很无奈:“几乎每年都这样。”
石超的父母会在一个月或者几个月以后想起石超的生日,然后给家里的阿姨打电话,让阿姨下次去打扫卫生的时候帮忙买个小蛋糕。
那是石超小时候才有的待遇。
初中以后,就只剩下打钱了。
他们对待亲人的方式很难评,石超的爷爷瘫痪后也是送去养老院的。
所以石超在生日时双手合十,大声许愿:“希望你们永远在我身边!”
阮熹当时非常惶恐:“石超,快别说了,说出来会不灵验的。”
石超理直气壮:“那怎么了,我许愿要是不喊出来,那些神啊佛啊耳背听不到怎么办?”
石超和他们一样珍惜他们之间的友谊。
因为惦记这件事,吃早餐的时候阮熹都有那么一点分心。
明明是她吃腻了西式早餐,点名要吃中餐厅里的白米粥和小咸菜,用小勺子舀着清脆可口的小酱瓜丁,却迟迟没有放进嘴里。
阮熹说:“石超会不会失落啊?”
程岱川安慰阮熹:“先别乱想了,等我回去再和石超说。”
他们还不知道石超的态度,确实没有必要吓唬自己。
阮熹点点头。
她把酱瓜和粥一起舀起来放进嘴里,刚动一动下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没怎么咀嚼就把食物吞咽下去:“石超要是和你发脾气怎么办?”
程岱川盯着阮熹那双隐含担心的眼睛:“不会。”
“要不然,我们给石超打一点预防针?”
“怎么打?”
“我想想。”
说完,阮熹继续机械地自己往嘴里喂粥,再机械地咽下去。
程岱川实在看不下去,曲起指关节扣了扣餐桌的桌面:“好好吃饭。”
阮熹往餐桌边沿上趴。
她转过头,特别可爱地和程岱川撒娇:“怎么办啊程岱川,奶奶说得对,我就是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酥油,又想说又不敢说。”
程岱川眼里星辉浅漾,温柔地看着阮熹,一腔爱意和情炽几乎要满溢出来。
阮熹还在撒娇:“暗恋你真的是我严守过的最大的秘密了。”
程岱川轻声笑。
他在桌下勾住阮熹的指尖,指腹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脉搏:“阮奶奶那句话怎么说?”
“哪句,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酥油?”
“先藏一碗粥呢?”
阮熹也跟着笑了:“程岱川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
程岱川不置可否。
他其实还有更不正经的时候,只是阮熹不知道而已。
回客房的路上,阮熹终于想到防患于未然的好办法。
她想着:
如果他们先拍一些合影发给石超,让石超自己琢磨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化,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端倪......
程岱川打开房门。
客房里已经有人来打扫过了。工作人员尽职尽责地帮他们换了新的床上用品,垃圾和已经干枯的花环被清理干净,还把沙发上歪歪扭扭的抱枕重新摆放整齐。
阮熹坐在沙发上,随手把抱枕抱在怀里。
她琢磨着她刚想出来的好办法的可行性,忘记自己今天穿了裙摆长度只到膝盖的连衣裙,大大咧咧,很随意地把两条又细又直的腿也蜷到了沙发上。
程岱川把手机插上充电器,一回头,看见的就是阮熹这样的坐姿。
程岱川小腹一紧,收回视线:“阮熹。”
“嗯?”
阮熹抬眸看了程岱川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涨红着脸把腿放下去。
为了缓解尴尬,她说了自己的新计划。
程岱川当然是配合的。
阮熹说拍合影,程岱川就跟着拍了。
合影分享到群里给石超看。
他们都靠得那么近距离了,石超完全没看出任何不对。
石超只说嫉妒他们潇洒的游轮之旅、说在家里和艾斯一起吹着空调看电影真是无聊至极、说艾斯听不懂他对电影情节独到的理解和分析,还吐槽艾斯趴在地上的姿势——
“艾斯像一只烤板鸭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熹捏着不断发出笑声的手机,皱眉:“是哪里不对呢?”
程岱川说:“放弃吧。”
“为什么?”
“这种暗示石超看不出来,不如明说。”
阮熹还在试图找原因:“可能是我们拍照不够亲密,换个姿势试试?”
“怎么换?”
阮熹想起之前搜过的“双人拍照”“男女”,拿出手机搜索。
程岱川敞着一双长腿坐在阮熹身边,偏头,很清晰地看见阮熹手机屏幕里跳出来的画面:
女生穿着露背长裙趴在床上,男生深情地亲吻着女生的背部肌肤。
阮熹捂住手机屏幕:“不是不是,你先别看,我还没找好呢。”
程岱川呼出一口气,把阮熹抱到自己腿上,在阮熹还没回神前拉开她连衣裙背后的细拉链。
客房里充满明媚到刺眼的阳光,遮光窗帘堆叠在落地窗一侧,半透明的薄纱料被海风吹得鼓起来又落下去......
连衣裙拉链两侧的布料随着下滑的动作缓缓落下去,露出阮熹光洁、白皙、脊线分明的背。
程岱川沿着她的脊窝吻下去:“还拍么?”
第59章 奶油惊慌里掺杂着微妙的期许。
这种情况还拍什么照......
阮熹的手机被丢在沙发里,屏幕上姿势暧昧的男女随屏保时间结束而变成一片黑暗。
阮熹是背对着程岱川坐在他腿上的,眼前只有客房里看了十几天的熟悉陈设:
挂在墙上的海洋风格装饰画;
随海风飘动的窗纱;
一对单人床和被游轮工作人员打理得整齐平整的雪白床品;
程岱川正在充电的手机摆放在床头柜上......
它们和阮熹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一起浸润上午十点钟的充足日光里。
静谧,灼目。
阮熹看不到身后的程岱川的动作,触觉却变得异常敏感。
她感受到他落在她皮肤上的呼吸,感受到他流连游走的唇舌。
身体在某种“青天白日”的羞耻感和心慌意乱的期待里,止不住地战栗着,腹部紧绷,肩膀缩了又缩......
程岱川的手臂紧紧揽着阮熹的腹腰,另一只手越过她的身体和她十指相扣。
贴合的掌心很快闷出热汗,程岱川的声音落在她耳畔:“想这样么?”
是想的。
昨晚程岱川帮忙系脚链时;今早起床后看见程岱川熟睡的侧脸时;看着程岱川靠着床头静坐、缓解他身体反应时......
很多时候,阮熹都曾产生过陌生的心潮澎湃,只是她羞于承认这种渴望,紧扣着程岱川的手,矜持地摇了摇头。
耳边传来程岱川闷在鼻腔里的轻笑声,阮熹忽然担心他们的亲密行为会因为自己的表里不一而停止,不安地在程岱川腿上挪了挪。
程岱川太聪明,啮咬阮熹的耳朵:“我们熹熹好像不够诚实。”
阮熹抖了一下。
阮熹在程岱川持续的亲吻里蓦地腾起酸痒难耐的感觉,脚趾蜷缩,拖鞋也掉在沙发旁,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突兀的“啪嗒”声。
程岱川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只有阮熹被自己吓了一跳,耸起肩膀。
失去拉链束缚的连衣裙吊带从两肩滑落,空调冷风吹不散心底翻涌着的难耐的燥,阮熹紧紧咬着下唇,压抑自己紊乱的呼吸。
脊背上轻吻浅舐的感觉令阮熹想起初见程岱川时的那棵梨树。
老桩梨树的枝桠茂密,花事正盛,那年春天的风也温柔。
梨花花瓣洁白,似雪,随风飘零。
好像越过时间与空间,翩跹而下,扑簌簌地落在阮熹的脊背皮肤上。
一点一滴的痒和燥逐渐汇聚起来,变成疯长的情潮,叫嚣着,生出更多欲求和令人无力镇压的贪婪。
程岱川把阮熹的腿也抱到沙发上,侧过头和阮熹激吻。
呼吸纠缠,下颌紧贴。
海风拂面,晾晒在阳台上的泳衣随风晃动,摇摇晃晃的影子落在地板上。
阮熹昨晚还穿了牛仔面料的短裤,坐在程岱川身上也察觉不到太多异样。
今天她只穿了一条质地轻薄的乔其纱连衣裙,连内衬都是薄的。
这么被抱着在他身上转过身和他交颈,裙摆已经不可能再老老实实地压着了,无效地堆积在她身后和腿上。
粘缠的吻像一场氧气争夺战,谁也无法获胜,几近窒息才分开。
阮熹把头埋在程岱川肩膀上,试图平复心跳,却越发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变化,惊慌里掺杂着微妙的期许。
呼吸急促,心跳加剧。
阮熹眼里氤氲着一层潮湿,抬起头,涣散地看向程岱川。
他垂着眸子,也在看着她。
他们眼睛里驻着同样灼人的情绪,越是对视,越是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