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泪痕未干的清依察觉后身子一僵,“安霁云……”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嗯。”
清依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想怪他,怪他不告诉自己真相,怪他瞒他至今还自顾自为自己复仇,怪自己像个笑话,连复仇都复不明白。
“恨你,我恨你!”清依越想越难受,眼泪止不住的流,掐他。
安霁云疼的皱眉,从她肩上抬起头来,吻她的额,吻她的眼睛。
“都交给我,好不好”
“可我爹爹死了,我爹爹死了……”清依什么都听不进去,“我爹没了安霁云……”
“这府上就我一个人了……”
“你还有我。”安霁云听着,心口疼的厉害,“还有我们的孩子。”
“安霁云,公子,我要她死,我要她死!”清依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
那就一命抵一命好了。
安霁云看着她,说:“好。”
“我想自己来,可以吗”清依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好。”
清依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安霁云心疼坏了,实在怕她哭坏身子,“别哭了清依,小心身子。”
安霁云搂着她慢慢哄,不知道哄了多久,终于将人哄得不哭了,将人抱回床榻,又亲自给人擦了脸这才一并躺在了床上。
“清依,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躲在你瞧不见的地方看你……”安霁云把人搂在怀里,下颌轻抵着清依的发顶。
“那日知道你爹爹死于非命与镇国府有关时,我一。夜未眠……”
“这件事我不可否认,所以我只能尽我的全力去弥补,哪怕能做的只是复仇,哪怕只是一丁点抚慰,我都愿意做。”
“所以清依,别恨我……”
清依眼睫轻颤,她说的气话,他都听进去了。
“嗯……”不恨你。
只是恨自己罢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清依,你爹爹会很欣慰的,甚至会心疼你。”安霁云轻轻地说着,摸着她的长发,“你赌上了自己的一生,去为自己的爹爹报仇,我很敬佩。”
“但是清依,我更多的是心疼,我心疼你将自己置身事外以复仇为重,我心疼你得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说服自己放弃了自己的一生幸福去复仇。”
“我不敢想,如果你遇上的不是我,而是别人又该怎么办”
“别说了,公子……”
清依也想到,会有一个人会珍视自己、疼惜自己至此。她眷恋地闻着安霁云身上的味道,闭着眸子想,她福缘不浅,遇上了安霁云。
“如果公子不弃,清依誓死追随。”清依突然搂紧了安霁云的腰,声音轻得快要听不
见。
“清依,你别后悔。既然说了,就是一辈子了。”安霁云身子一僵,随即捧着她的脸,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不后悔。”清依于黑夜与他对视,说得郑重。
第104章 检举是时候了。
镇国府因着安向域和安展风两位主子归来而多了几分生气,大房也肉眼可见的鲜活了几分。
至于二房,依旧是那副样子。安成薏闭门不出,安文禄两日前为兄长侄儿接尘后,众人再也没见过他的身影。这样说来,也就安誉并未被二房的事影响,甚至闲时还会来大房坐坐。
今日日头好,清依去瞧了瞧老夫人。这次倒是没再吃闭门羹,她瞧着老夫人神色恹恹,也比前些时候瘦了不少。昨日她心头有事,看得并不仔细,今日却将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也有几分心疼。
清依领着红纹和秋痕从福寿院出来时,日头还不算晒。
“姨娘早膳用的少,也不知玉棠今日备吃食了没。”秋痕仔细着清依脚下的路,以免被什么物什绊住脚可不得了,忽地想起主子今日没怎么进食,皱着眉说。
清依想着事,被她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腹中有点空。
“你竟比我还操心。”清依侧眸点她的额。
秋痕也没躲着,笑眯眯地,“那是自然,主子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还有了身孕,奴婢不得更加上心”
“更何况上头还有一个二公子看着。”秋痕声音不大不小地嘟囔,“不对,是满府都盯着!”
红纹看她呆头呆脑的,扑哧一笑,“秋痕说的对,奴婢们啊如今可得仔细着姨娘了。”
“想必姨娘不知,二公子每日回府都会亲自过问姨娘的事,事无巨细,奴婢们如今都习惯了。”
清依垂眸听着,面上不自觉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知道安霁云会过问她的事,只是没想到会上心到日日过问,说不欢欣那才是假的。
“姨娘。”几人刚入惜清居不久,玉棠边提着食盒回来了。
“玉棠,快些过来。”秋痕见方才就开始念叨的人与她想道一处了,笑着上前去迎,只是瞧着玉棠面上带着红晕,还生出了薄汗,还贴心地给她擦了擦,“你很热吗”
明明外头还不晒啊。
红纹接过玉棠手上的食盒,与主子对视一眼笑而不语,这哪里是热的,分明是见到心上人后心里甜的。
玉荷被秋痕这么一说,手上的动作都不自然了,脸上有几分羞窘,没了往日的利索大方。
“玉棠今年快十五了吧,可有什么想要的”这是准备送她及笄礼了。
玉棠自己都快忘了这茬,经主子这一提起才眨着眼瞧她,“姨娘待奴婢已经很好了,不敢奢求什么赏赐。”
她并未说假话,自己今惜清居后便没再受苦,连身子乏累的时候都少之又少,更何况主子的赏赐也不少,如今她都比刚入惜清居的时候丰腴了不少。
想起今日遇见刘潺时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脸又红了。她记得有一次夜里两人会面,她心头噗噗跳根本不敢正眼瞧他,就听见他说:“你今日很美。”说着还往自己头上戴了一朵珠花。
她夜里出来时还淡淡的擦了一层粉,薄薄地抹了层口脂,连香囊的香草就换了新的。
因着月色不明,玉棠不知道他瞧没瞧见自己红透了的耳朵。在玉棠的印象里,刘潺是个不爱说话的,生的高大,模样又端正,只是性子有些冷,姑娘们都不敢上去与他多说话,先前自己也是如此。
时曾想,这样一个人的嘴里,能说出这样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也罢,既然你不愿说,那我就看着送了。”清依目光掠过玉棠红透的的耳根,浅浅笑着。
主子都开了口,做奴婢更是不会再说什么,“多谢姨娘,劳姨娘费心了。”
清依点点头,说道:“你今日有心了,备的吃食我很喜欢。”
“此处有秋痕和红纹伺。候便好,你且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不知姨娘会送玉棠什么及笄礼”秋痕目送出了房门,抵不住心头的好奇。
“刘潺未娶,玉棠未嫁,你说如何”红纹忍了忍还是没能憋住,瞧着她说。
别说,秋痕还真觉得,红纹像是自家姨娘肚子里的蛔虫。秋痕愣了半晌,如是想。
她又看向清依,也是笑着回视自己,当时脸上就跟火烧一般,“我就这么蠢么”说着还捂着脸。
清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确实没有红纹聪慧。”
“姨娘——”秋痕皱着张脸喊她。
“可你可爱的紧。”清依又继续道。
瞧着秋痕面上缓和不少,“这下可好受了”
秋痕直点头,脸上笑成了花。
用完吃食后清依坐在案前打络子,想着给安霁云腰间的换一个,如此想着想着就记起了那枚被自己收起来的那枚玉佩。若事她没瞧错,安展风腰间便戴了一枚与舒瑾配对的玉佩。
她虽知道这玉佩与安霁云的是一对,可到底是没往深处想,况且先前收起来就是两人发生过争执,她心中一直有事放不下,做不到十足的坦诚。
如此想着,清依将手中的络子放在篮子里,起身走到边爬了上去,将暗格里的匣子抱了出来。
玉佩与母亲的遗物放在一处。
清依轻轻将那枚玉佩拿起,小心托在手心中打量,不论是纹样还是与玉质,都与安霁云腰间的那枚一般无二,只是她的这枚小了些。
若是此物是镇国侯与镇国侯夫人为未来儿媳准备的,那她先前岂不是辜负了安霁云的心意
想起前日夜里安霁云一遍一遍地耳边说“别离开我……”她心里就有些酸苦,于是她将玉佩拿了出来,又将匣子盖好原封不动的放回了原处。
她将玉佩待在腰间,腰身晃了晃,眸子亮亮的,也不知他今日回来瞧见玉佩会是何反应。
清依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算是补偿他。
这是自己对安霁云的回应,也是对他们两人情感的回应。
徐府
那日徐大人与徐夫人一同到边伯侯府商议婚期,徐家自然想着越快越好,可白毅怎么说都不肯,最后还是徐夫人说两人已有夫妻之实,婚期太长于白璃来说并无好处,白毅这才咬牙将婚期定在长子百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