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有心人若是想做什么,无论如何都有法子。”
清依望着秋痕,说的真切。
有心人若是想,无论她们再怎么提防,
终究是躲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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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依在床榻上躺了一天,终于在第二天下了床。
“公子怎老让奴家躺在床榻之上,不过是些小伤……”
她坐在贵妃榻上,瞧着眼前站着的男人,小声嘟囔。
“昨日夜里不知是谁,靠在本公子怀里泪意连连,说着肩疼。”
安霁云唇边带笑,望着眼前低着头红了耳根的女子。
“公子……”
“莫说了!”
清依抬起头来水汪汪的眸子凝着他道。
“好,公子不说了。”
在清依身边坐下,安霁云收了笑,默了默道:“清依。”
“嗯”
“边伯侯府,暂时动不得。”
清依望着他不语。
他知道,清依在怨他。
第53章 罪恶时间倒流不了,她也没有后悔药。……
安霁云能明显的感受到清依的僵硬,微滞一瞬脸上的笑显得有些牵强,平白地心里犹如被蛰了一下。
他骗不了清依,也说不出那些诓骗她的话。
眼下动不得就是动不得,其实他也不懂,为何朝廷上的事上要扯上后宅女子。
从不是什么君子所为,他们也不是君子。
“公子怎好一直待在奴家这惜清居呢?”
“时候不早了,公子莫要耽搁了正事。”
清依笑中有些疏离,像是想将他推远。
安霁云望着这张带笑的脸,伤心之余,竟有些陌生。
“好……”
安霁云点点头,顺着清依想的那般道。
“那药……”
“奴家会按时喝。”
突如其来的话将安霁云打断,他眼眸微动,“仔细些。”
“是。”
清依朝他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安霁云深深看她一眼,头也不回走了。
像抽了气般,清依坐在贵妃榻上,静静地不出声,不知所想。
“姨娘……”
玉棠轻轻走上前,在清依身旁蹲下,握住清依交叠膝头的双手。
“秋痕和红纹如何了”
像是看不出玉棠的担忧,她声音柔柔。
“今日好些了。”
“想必晌午后能回姨娘身边伺候。”
清依点点头,又没了声。
“随我出去转转吧。”
清依望着窗棂洒进来的光,突然出声。
玉棠有些为难,“您还是在院中转转吧……”
半晌没听见清依的声音,玉棠有些急,“姨娘……”
“罢了。”
清依走至门口,顿了步子,也没瞧人,“你们回吧。”
玉棠没反应过来,望了清依侧脸一瞬,便听到守在门口的两人道:“可是奴婢们做的不好”
清依踏门而出,“不曾,我身边有玉棠便够了。”
“回吧。”
公子昨日送两人来身边伺候,今日便送走了。
她是有些任性了。
她在树下的秋千坐了很久,风很轻,她也好似什么都没想。
玉棠在她身侧站着,瞧着清依的恬静的侧脸,也清楚地感受到其中透出的忧愁悲切。
玉棠不懂,可玉棠觉得姨娘心中压着太多事,换句话说,公子所看到的姨娘,只是姨娘想让公子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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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那宋清依是怎么了”
罗氏在房中等了又等,瞧见了探风进来的婢女。
“回夫人,没探出些什么……”
婢女缩缩脖子,没敢瞧她一眼。
一听这话,罗氏眼神一凛,“没用的东西!”
茶盏在桌上重重一击,“退下!”
藏得挺严实。
罗氏捻着帕子慢条斯理擦擦唇边水渍,忽觉腹部不适,皱了眉,“缤儿!”
细算着日子,想是小日子来了。
“夫人唤奴婢何事”
“月事带取来!”
缤儿一震,明白过来,“是。”
罗氏月事不算准,身子有点病根,每到这两日就常备着月事带,也不算稀奇。
罗氏捂着肚子,也未曾多想,也从未多想过。
每次事后她都吃了避子药,从未有过意外。
这药一直是常蔺备的,倒是一直都未出过事,这她才放下心来。
常蔺这才入镇国府不久,不会做出这般大胆的事,所以避子药绝对不会出错。
罗氏如此想着,慢慢放下心来。
换好了月事带,罗氏饮着下人准备的姜汤,“那药还余下多少”
“共八颗,还余下五颗。”
罗氏心下了然,没再问话。
“二老爷安。”
问安声响起,罗氏闻之一颤,险些将姜汤撒出来,回了神连忙将手上的汤碗放下,起身去迎,“老爷。”
安文禄笑着点点头,望着罗氏略微苍白的脸,收了笑,“身子不舒服?”
“誉儿前几日同我说,你近日瘦了不少,早早便歇下了,让我多来瞧瞧你。”
待两人坐下,安文禄望着罗氏徐徐道。
他不知道的是,罗氏自他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心里发虚,听了这话更是犹如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般,小腹胀痛,也抵不过此刻心中的发寒。
若真是那日,誉儿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察觉到她的异样,安文禄道:“怎么了”
“没有,小日子来了,身子有些不适罢了。”
罗氏缓过神来,勉强牵起一抹笑。
安文禄来的时候不多,但只要来两人都会同房。
今日看来是不巧了。
罗氏仔细观察着安文禄的面色,连呼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镇国府的男子并无妾室,就连安文禄唯一的庶子都是婢女所生,只不过那婢女命薄,难产而死,保了小的。
不知是福是祸,先不说那婢女是爬床,二老爷是个心慈手软的,只命人灌了药,分去做了杂役,只是不知她是如何躲过的,孩子竟保住了,这事当时闹的可是极其难看的,尤其是罗氏,恨不得与二老爷和离。
老夫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唯一一次没怪罪二夫人的失礼,亲自出面将事情压了下去,好好安慰了罗氏一番,她才静下来。
那婢子被人看管着,倒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难产生下的庶子罗氏也没正眼瞧过几回。
至于如今为何两人发展成这般模样,这事算是一道刺,拔不出来的刺。
罗氏与余氏的相处原本也不算是水火不容,只是脾性不投,就难以相处,况且出身不同,罗氏稍显自卑,便也不会往上凑。
她还没嫁进来时,罗府还能看,算个普通世家,她又是屋中小女,小家碧玉的相貌是极为讨喜的,只是罗母偏宠哥哥,私下性子有些燥,或许是埋怨积攒,她总是偷偷哭,那日不巧被新进门的门客瞧见。
那是她头一次见到除了爹爹引见之外的男子,那人远远瞧了一眼,像是认出了她,知她身份,匆匆行了一礼便走了。
那人便是常蔺。
只是那时他叫吕钦,听爹爹说是同洲来的书生,要指个出路,便主动找上了处于不尴不尬位置的罗府。
不到一个月,那人便离开了罗府,她再也没见。
那年她更及笄,他扮作书生模样入了她的眼,高挑俊朗,她实在是难以忘却。
后来她捡了便宜,谁能想到贵女们挤破了头都想进的镇国府,是她罗缦入了。
她与安文禄年少夫妻,有过柔情蜜意,情谊不少,好似是时间久了脾性渐渐显露出来,安文禄嫌弃她善妒多思,她嫌弃安文禄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他们不时会争吵,可总会好,只是有些事烂了就是烂了,积少成多罢了。
加之那事情的发生,两人便更加疏离,安文禄回府的日子愈发少了,罗氏也不再约束他,只有一个要求便是不要搞出什么庶出子女来。
可她不知道,除了那爬床的婢女,安文禄再没碰过其他人。
他花天酒地是真,闲云野鹤也是真,可从未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
罗氏从来都不知道,更她不会相信,所以他从未解释过。
半年前罗氏上山为出嫁的长女祈福,碰见了常蔺,她只记得那人还如当年一般静静地瞧着她,一如当年。
她不敢认,也不知以什么身份去认。
寺庙禅房内,罗氏用着膳,常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进来,他换了身份,瞧着模样是过的不错,罗氏没多问。
她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五味杂陈,嘴上却说着让她走。
谁知那人道了一句,至今未娶,当年惊鸿一瞥,忘不掉她。
她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那人也未曾做出什么逾矩的举动,就这样走了,只余下她在原地难以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