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顾涯将阁楼窗户关好,摇椅也挪到了屋子里来。
  用黑狐褥子换掉了那白狐,并未停留,也没再给阿吀眼神,便踩着楼梯走了。
  脚步声还很近,阿吀在听到楼梯声音后噌地一下就起了身,步子故意踩得很重,她走到那黑狐皮跟前,直接将那东西扔到了楼梯口。
  “我不要这个,你把白狐皮还我!”
  楼梯处没有回音,最后黑的白的阿吀都没落着。
  日子一晃到了二月初七,这半个多月里,活得最难的是桑甜。
  阿吀和顾涯闹了别扭,两人一句话不说;也因还气着银杏,不允许银杏进观雨阁,她自己也不出来,一日三餐全靠桑甜送。
  银杏倒是依旧做了吃食,可非必须也一言不发,对她就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顾涯整日在外头打探消息什么的,除了每夜还能在观雨阁见到他,平时根本不晓得他在哪里。
  桑甜是个好热闹性子,这大半月被憋得反而在陆裴院子待得时候最多。
  一来二去同竹叶混挺熟。
  竹叶明白桑甜苦恼,提议不如将人聚到一处,去兰城郊外绯云山去瞧瞧,正入春时候,绯云山桃花该是开得不错。
  桑甜听进了耳朵里,缠着阿吀答应了她。又在晚饭时候同陆裴说了这话,陆裴答应了,银杏自然会去。
  最后就是顾涯。
  桑甜在顾涯门口守到了子时时分,才见到人身上沾着血回来。她苦着脸,先是说清楚了明日要去绯云山,见他没反驳,才问道:“你怎么老是身上带血回来?你不会被气得到处杀人了吧。”
  顾涯摇了摇头,推门进了屋子。
  桑甜一探头,见他屋子里那一麻袋已变成了两麻袋,踌躇着开口:“兰城也没那么多悬赏犯,你上哪挣的?小心血沾多了走火入魔。《五蕴诀》我记得没错的话,会加重人身的色、受、想、行、识感。虽在练武上比常人敏锐,但最是需要克制杀念,否则一发不可收拾。”
  顾涯捏了捏眉心,他最近是有些控制不住四肢百骸里的那股燥意,虽煎熬但还不至于走火入魔:“没有,处理了些匪盗而已。”
  “那这些银子呢?”
  顾涯烦躁又多,忍着不耐道:“打算入京之后去五织坊总店,找管事人入了股,毕竟是我师父产业,想来不会拒绝我。”
  桑甜嘶了一声,脖子都后缩了一下:“怪不得你着急攒了银子,确实这些一下子就显得不够看了。”
  她也没敢再说道什么,提醒了遍明日要去绯云山后,就替人将房门关好。
  桑甜心忖沈师父也真是的,名下产业那么多,尤其是这五织坊,一城只开一店,只做达官贵人生意,价儿卖得奇高,可排号都排到了三年开外。
  千金难求五织坊一匹布。
  桑甜瞧陆裴身上穿戴恐怕就是这五织坊的东西,也是够豪阔。
  人家出身氏族过得舒舒服服,天下第一的徒弟却过得苦哈哈。
  白给徒弟点干股怎么就不行了?
  可怜顾涯现在连媳妇儿都养不起。
  第52章 钟情刻“所牵引的缘分显得不够那么注……
  二月初八,晴空正好。
  阿吀故意穿了一身白,将淡紫轻纱穿在了里头叠了许多层,外罩一层绣了暗莲纹白色锦缎长袍,显得雅致大方。因着天气不冷,用了实兴穿法,露出了同外袍一样料子的抹胸边缘,这小衣还吊着个银链子挂到了脖子背后好稳住不往下掉。
  她丰腴,一点边缘已是足够惹眼,锁骨处不知涂了什么,闪着细碎银光。
  都说要想俏一身孝,她就是故意去刺顾涯眼的。
  等出了园子上了马车,见那内里包料褥子全被重新换了一遍,阿吀撇撇嘴,钻了进去。
  她以为顾涯会骑踏星去,谁知她刚坐好顾涯就钻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幕篱。
  先前儿两人已是为这闹过一回了,阿吀想屏住当下高傲姿态不想先破了冷战像是低头,否则那幕篱她保准要丢出去。
  银杏在车辕处,桑甜驭马,竹叶与陆裴在另一辆马车上,于是阿吀这处四方天地,只有她和顾涯两人。
  车轮轧过官道发出声响,晃动的动静不算大。
  这会儿她庆幸起这马车足够宽敞,不算逼仄,马车再怎么动都碰不到人,连衣角都碰不到。
  她便缩在角落里装模作样拿了本儿志怪集子看。
  也得亏她眼睛够大,眼尾余光就能清楚将顾涯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阿吀觉得顾涯也是故意穿了个大袖,还是深紫。他原本就不怕冷,里着深紫素袍,外罩两层浅些的绣着兰草纹花样儿的紫色纱衣。
  仍束高马尾,精巧金冠用深紫绦带绑得干净利落。
  他额头光洁饱满,鼻子长得又好,闭目养神模样就让他鼻子上那颗痣撩人得厉害。
  阿吀几乎是不自觉地将视线挪到了他腰间,又挪到了那同色裤子上。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真的不好色。
  阿吀默念两遍,不再去打量别人。可脑子不受控制,开了闸之后一些画面跟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来回穿梭。
  尤其是除夕夜那次桌子上。
  喉咙下意识吞咽口水,阿吀开始念了心经,可惜一点用不管。算着日子,她已经素了二十二日,她真的需要好好解压一下。
  阿吀这种事上不想委屈自己,既然不能低头,但可以消极地勾引他,用完继续不理他就好了,还能倒打一耙怪罪。
  马车上不方便,教他用手用嘴就是,更能憋死他。
  想想都暗爽。
  阿吀算盘打好,假装被动静晃到,手里书一歪就落到顾涯脚边,她又庆幸还好今儿穿得领子低,装得极其自然模样弯了身子,膝盖都曲了下来半坐在褥子处。
  她不敢抬头怕太明显,伸出胳膊去取那书,刚好马车转了个弯,她轻轻哎呀一声,手抓住了顾涯大腿边,绵软挤到了顾涯膝盖前端。
  顾涯睁眼,就见阿吀几乎是半跪着的动作趴在他腿边,衣服领子开得不小,又被他膝盖抵着,变了形状似要从一抹白色布料里溢出。
  手指圆润,轻轻抓着他腿边,那位置不可谓不暧昧。
  她发丝从脖颈处擦着白腻皮子垂落,像是很有些窘迫懊恼,着急地要起来,结果她太急,再一动反而压住了大袖,扯动了衣料。
  顾涯挑了挑眉。
  阿吀装作慌里慌张地拢了衣裳,要盖住肩膀,两只胳膊拢在胸前,白生生娇俏被挤压。
  顾涯忽就觉着手很痒。
  再待她那双大眼睛看向他,其眼尾都发了红,顾涯反应就很明显。
  阿吀往角落瑟缩了下,可偏偏她脚就在顾涯袜边,她今日还为了省懒,最里头只穿了小衣。那么多层紫色轻纱,让她那只露了一小半截的小腿都似散着靡/靡/光泽。
  顾涯的喉咙发了紧,他弯身将人一捞,阿吀就侧坐到了他腿上。
  其实被他那么含欲不发的晦暗眼神扫了一遍,她心里就跟猫抓一样了,可演戏得演全套。
  阿吀吸着鼻子挣扎,越挣扎,肩膀处布料越发挂不住,垂至手臂肘端,嘴里低声隐忍着抗拒:“你放开我,放开我…”
  顾涯右手从左至右环着她的腰,仅仅是拥抱,可那纤细一瞬安抚了他多日躁意,可紧跟着另一股躁动就将他点燃。
  他扶着人,正好坐在了自己处,隔着布料跟着马车晃动又生了抵与碰与触,拥抱而已。
  阿吀一边装作哭泣,一边喉咙里涌现的都是若断若离的轻哼与你干嘛,你不要逼我,放开我几字反复强调。
  声音小的像蚊子。
  顾涯想,阿吀这大半月里该是被气得都没了气力,软得像水。
  他十指节缝隙里溢出些微,顾涯收不住力道,手心被挠着,挠得他心头发痒,脑子昏昏。
  他怕伤了她,怕待会儿到了地方领口露了红痕就不好了,左手便游移到了她脖颈,硬逼着人凑近。
  双唇触碰,伸舌一勾,区区亲吻就卷走了阿吀五分理智,变得意生乱情也迷。
  外头是街道处人声嘈杂,马车对开门之外就是银杏陆裴等人。
  阿吀颇觉刺激,又因坐着动作和马车滚动节奏,晃得她也晕晕乎乎化成了水。
  顾涯吻得深,实在渴望离她近一些,彼此亲着就倒在了柔软褥子上,他两只手都得了空,嘴里纠缠着阿吀,听着人泫然欲泣之声,他也越发放肆,他想听她多流些眼泪,多些楚楚可怜。
  春日太暖。
  阿吀还在挣扎,轻声呜咽,嘴里不断说着些有的没的不要不要,马车上不方便不方便。
  烧得顾涯压抑得都要完全无法清醒。
  他知道绯云山离城中约莫半个时辰路途,已是够了。今儿是他上了马车,阿吀逃不掉,叫不出,反抗不了,下回还不知什么时候。
  顾涯不再隐忍,觉得她没气力,两只手掐着她腰帮她支撑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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