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桑甜调侃迟早有一天恶人都得栽在顾涯手里。
  阿吀这回没脾气了,站在院门口扯着顾涯袖子:“那你这次早点儿回来,不许两日才归。”
  顾涯应了。
  银杏和桑甜在后头看得是眼睛疼。
  等人走了,桑甜没忍住道:“姐姐,你原本还说要哪天顾涯回来,你不会给他好脸色呢,你这变得也太快了。”
  “公子对姑娘那么好,姑娘也没道理不理,咱们呀,只有羡慕的份儿。”
  阿吀哼了一声,嘴硬:“他是我财神爷,我哄他两句怎么了?”
  她下一句就说了别的:“我得赶紧给青羽去封信,万花楼不一定什么消息都愿意透露给顾涯,还是得多做一手准备。”
  言必提着裙摆先钻进了屋子。
  银杏拿着扫把扫着院子,见状冲着屋内扬了扬下巴:“姑娘到底是欢喜公子还是不欢喜?”
  桑甜也取了扫把帮忙:“我哪晓得,不过姐姐和顾涯都有了夫妻之实,自然是喜欢的吧。”
  “要是有男子也愿意像公子对待姑娘那样对待我就好了。”
  桑甜笑出声,凑近银杏,拿肩膀碰她,贼兮兮道:“银杏姐姐,你也是貌美如花,会有的,你可别千万别打顾涯主意。”
  银杏也有银杏的自尊与骄傲,她有些气性儿道:“我不是那种人,而且我早已经和姑娘发过誓不会起那种心思,你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不然我往你菜里放姜沫。”
  桑甜最怕吃姜,知道自己那话是不太好,又哄着银杏。
  夜里用过吃食,三个人各自回屋休憩。
  阿吀则在床上练功,顺带等顾涯回来。
  这次顾涯没去那么久,月上柳梢头时候,就已经进了屋子。
  他倒一脸笑意,背着手走到阿吀跟前。
  阿吀手掌一伸:“带了什么好东西,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我一看你脸色就猜出来了,没意思。”
  “有吗?”顾涯不是很想承认,但还是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阿吀手上。
  那是一把匕首,长约半臂,精致小巧。刀鞘做得精致华丽,一般像这种都是华而不实,可当阿吀抽出匕首,又被那寒光闪了眼。
  顾涯半弯身扫了眼匕首,又去盯着她眼睛,说得认真:“记得,若有那一天,杀了我。”
  如果这算是一种表白,阿吀心里忽涌上一股诡异,她觉得若她某一天想去找别人,顾涯是真的会杀了她。
  她是个不做掩饰的精神病。
  顾涯却是个装得像正常人的疯子。
  阿吀将匕首扔到地上,来了句:“我不要。”
  顾涯低头看着地上的匕首,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第43章 悬赏令“是因为她悬赏金最高而已!”……
  他右手张开,内力促使匕首重回他手中。
  这回顾涯没再隐忍,很是敏锐地掐住了阿吀下颌,他语气明显不若刚刚轻松:“你想给自己留什么余地?”
  阿吀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顾涯是这个反应,心思被戳破嘴巴就讨了巧:“我怎么会杀人呢?不管发生什么我也不会去杀人的。”
  说完她又伸手去摸顾涯的手,没掰开,而是就这那力道凑近他面前,亲了亲他嘴角:“更何况那人是你。”
  顾涯气儿还是没下去,也不再好发作,手上松开阿吀之后,仍旧将那匕首塞到了她手里:“那你便留作防身之用。”
  阿吀没敢再扔,她也有些郁闷道:“往常就算我说不要,你也不会发脾气,今儿你干嘛气这么大。”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如今是我发妻。”
  一听妻不妻的字眼,阿吀就心烦,她膈应这种形式上将彼此绑死的关系。一旦承认,等同心里就默认了对方永远不会离开自己,可怎么可能呢?
  人不在身边,心不在自己身上,是两种不同形式上的“离别”。
  若是自己太信任对方,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这份笃定死得很惨。
  她不介意**的消亡,却格外珍惜如今精神上那一点平静,她不想因为谁去毁掉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机”。
  顾涯本就含了气,再见阿吀这会儿脸色,他神情就淡漠了些。等提了热水,阿吀洗完之后,他自己便坐在木桶里待到水凉透了才起身。
  屏风后传来水声,阿吀心里有点打鼓,她发现越和顾涯相处,就越能体会到这人脾气并不好。
  尤其是别戳到他用了心去做的事儿上,不然那样子是够吓人的。
  今夜没再留了烛火,顾涯手一扫,明亮尽数熄灭。
  以往因着阿吀怕黑,所以总会留那么一两支蜡烛方便她起夜,这会儿全灭,也晓得他气够不顺了。
  阿吀自认自己脾气也不算多好,哄了一遍还不行吗?他还蹬鼻子上脸?屋里一暗,她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你差不多就行了,你摆脸色给谁看!”
  “给你看。”
  阿吀被这话堵得冷哼了一声,也不管顾涯挡在窗前,越过他身子就往挂着披风的架子走了过去,嘴里还嘟嘟囔囔:“你是大爷,我伺候不起,你既然看我不顺眼,我去和银杏睡,省得你再因为我睡不好。”
  显然她是走不掉的。
  如今顾涯身法已极尽诡谲,阿吀都没察觉到动静,顾涯已出现在她身后,在其抬手要去拿披风的一息,从背后抱住了她。
  准确来说是锢住了她。
  他力道不小,阿吀被勒得难受,心里火气噌一下烧了起来,她去掰顾涯的手,恼道:“合着你武功都是用在我身上的?有本事你别用武功!”
  顾涯并不理会她这话,手不自觉挪到了她心口处,触碰到柔软他才能克制住心里头那股火,他不想和阿吀发脾气,于是隐忍道:“你不愿意同我成亲,也不愿意接我给你的定情之物,我难道都不能不高兴?”
  “定情物?”阿吀被哽得一口气上不来:“哪个神经会拿匕首当定情物,那东西还指不定是你从哪里偷来的,你尊重我吗?你拿这种东西当定情物?还有你少提什么成亲不成亲的事儿,你越提这个我越窝火,你三年不回来,一回来就要和我成亲,你面子可真大,凭什么都听你的!”
  “我从不做偷盗之事。”
  阿吀被气笑:“你和青羽去皇宫那回是我做梦梦见的事儿是吧?”
  “你讲不讲理,那回缘由...”
  阿吀截了他的话茬,掰开他不老实的手,转了身用手指指着顾涯,嗓门大了许多:“我告诉你你少说你是为了我怎么怎么,那前因你怎么不提?”
  三年前她双手伤得见骨,还有她在雨中浑身染血模样在顾涯脑海浮现。
  他气被缓了下来,被阿吀指着也怒不起来了,握住她的手,柔了语气:“那匕首是我在珍宝阁挑的,花了许多银子。送与你的东西本该教人特意打造,可我心切,好在这匕首也是独此一件的宝物,唤做殒星。”
  “盼你没用上它的一天,若用上,这名字也相衬。”顾涯亲了亲她的手:“不气了好不好?”
  阿吀抽回手又是哼了一声:“那你去把蜡烛点亮,给我一个一个点!”
  顾涯自是去办。
  “被你闹得都饿了。”屋里一亮,阿吀裹着披风坐在椅子上还有点烦躁:“银杏睡了,吃什么?”
  “我去给你做。”
  阿吀不是很相信他的手艺,撇嘴:“你做的能好吃吗?”
  顾涯走到她跟前儿点了点她额头:“比不上银杏,可也不算难吃。”
  “那你去做吧,一碗素面就好,不要荷包蛋。”
  顾涯开门要去厨房,阿吀不想一个人在屋里待着,慢了两息也跟了上去。
  月轮高挂。
  阿吀走进院子一刻,顾涯忽回身抱住了她。在其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是有三支箭羽落在了地上。
  东面屋子里桑甜反应很快,已是推门到了院中,顾涯手一推,桑甜就护住了阿吀。
  当着是什么厉害贼人,结果还不到一盏茶的时候,顾涯左右手各拎着一人已是落到了院子里。
  银杏也被动静吵到,拢着披风到了院里头。
  那两个贼人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这三女一男,脸色可谓是相当精彩。
  桑甜举着短钩逼着其中高个,喝道:“说!你们是谁!”
  阿吀诶了一声推开桑甜,她还有些笑意:“这两个武功不高还敢行刺杀之事,明显是对顾涯对我们不太了解的江湖喽啰,估计只是为财,不至于这么审问。”
  桑甜便又将短钩挂回了腰间。
  这两人不聪明也不算多笨,立马就清楚这里头说话最有份量的是这位被悬赏的丰腴大美人。
  高个男子即刻就曲了膝盖,顺带揪着矮个的一起跪了下来:“姑娘聪慧啊!小的唤做张诚,我弟弟唤做张信,三个月之前有一波江湖人到了浔阳,我们兄弟俩是无意间听见他们谈论,谈论如今江湖上悬赏最高的是名字唤做顾涯和明媚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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