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说完她又看了眼季蓝的肚子,叮嘱道:“这可不行啊,你还怀着孕呢。”
见她误会,季蓝赶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我,是......谭秉桉,他喝多了......没那个酒量非要喝,我也管不了......”此话一出,他变得委屈起来,像是被家庭所压迫的苦命人。
宋阿姨虽然上了年纪,跟小年轻们比起来跟有代沟一样,实则是个性格开朗思想先进的人。
宋阿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没事,别往心里去,你跟小谭都是好孩子,说不定是出了什么事呢?”
季蓝挠挠头,不理解话里的含义,问:“有什么说法吗?”
宋阿姨沿着唇,示意他靠近些,这话不能让里边的人听到。
季蓝靠上去,便听到她说:“你想啊,小谭之前可不是胡作非为的人,很少喝酒,怎么这一喝酒直接喝大了呢?”
“为什么?”季蓝还是不开窍。
宋阿姨叹口气,又说:“指不定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压力大,没地方发泄,喝喝酒总比出去乱搞的好。”
季蓝忽然联想到许许多多的事情,顿时醍醐灌顶,有些急了:“宋阿姨,这可怎么办啊?”
谭秉桉家里的事情就已经让他压力爆棚,这种压力还是从小到大跟随着的,以及工作上的问题。季蓝一直以为谭秉桉工作方面很顺利,但这么长时间不去上班,真的能顺利吗,指定是受挫了,或许面临裁员,失业?
所以压力山大,自己还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三天两头吵架,这才出去喝酒消遣?
想到这,季蓝脸上瞬间浮现出一层忧心,生怕家里这个唯一能够提供金钱的劳动力出了什么意外。
到时候他可就过不了好日子了,连带着孩子都得一块吃苦,不能住豪宅,奢侈品更是不用想,自己瞧不上的出租车估计都坐不起了。
见他忧心忡忡,宋阿姨作为过来人,给他出了个招,悄摸问季蓝:“你自从怀孕后,哪方面生活还有过没?”
季蓝先是怔愣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脸上微微泛红,像出现故障的机器人一样一顿一顿的点点头。
见他没否认,宋阿姨也确定了,跟他说了好些那方面的悄悄话,季蓝红着脸听完了,自我反思了三秒钟,这生活是不是真的有点太素了?
之前他老觉得生活差点什么,会不会差的就是这方面?
宋阿姨说完后,交代季蓝要爱惜身体,不管怎么样都得适量。
季蓝尴尬的笑了笑,见宋阿姨拖完门口的地才悻悻的把门关上。
“这......这都叫什么事啊?!”季蓝表情有些难堪,烦恼地摸了摸头发,低头一看,手心里有六根黝黑的发丝。
比之前掉的更多了,庆幸他还没有生出白发。
“啊啊啊啊啊啊!!!”季蓝发疯般地冲到沙发上,四肢无力的瘫倒在上面,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这种日子估计是到不了头了,得这么过一辈子,“唉,我命咋那么苦呢!”季蓝难过的直拍大腿。
“喵喵......”
“啾啾......”
季蓝正思考策略呢,忽然听到家里两只宠物有气无力的叫唤着。
片刻后,季蓝无力的从沙发上支起脑袋,朝着声音来源看去,但感觉声音就在附近,他腾地坐直了身子,“喵喵......啾啾......”又叫了起来。
下一秒,右脚腕突然被毛茸茸的东西蹭了一下,他猛地低下头,只见豆豆和多多正在他脚边叫嚣。
豆豆饿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尾巴还晃悠着,季蓝还以为他被饿晕过去了,多多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饿的,狂咬他拖鞋,尖尖的小嘴在拖鞋上啄来啄去。
“不是吧......”季蓝突然想起什么,赶紧站起身,朝着投放猫粮的地方看过去,差点惊掉下巴。
只见原本应该被准备好食物的角落此刻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我靠!!”季蓝跑到卧室冲着正在睡觉的谭秉桉大喊,“你还真把这么艰巨的任务全交给我干啊?!!”
原本只以为他随便说说,谁成想谭秉桉真的对这个家不管不顾了,豆豆和多多也不管了,两人出门前谁也没往猫碗里添粮,更没人给多多泡羊奶。
季蓝朝着床上睡死的谭秉桉喊了好几声都没能得到回应,好像光凭嗓门大就能唤醒他一样。
眼见没人理他,季蓝顿时气的不行,家里的各种活都压在他身上了,门口一个饿的发晕,一个饿的在空中蒲扇着翅膀叽叽喳喳的乱叫,给季蓝吵得心理压力山大。
“别吵了别吵了!”季蓝转过身,朝着一猫一鸟吼了一嗓子,然后往外走,抱怨着,“一个比着一个肥,少吃一顿能咋滴?就当减肥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做出实际行动,去储物架上拿出猫粮储粮桶,然后拿了一个新的猫碗,铲了两铲猫粮放进去,生怕不够吃又添了点,想着豆豆饿了大半天,他有点心疼,又开了一罐宠物罐头。
就在想要准备开饭时,季蓝忽然想到什么,往猫粮里又加了点奶泡软,这才放到地上,豆豆肠胃蠕动不太好,所以得把猫粮泡软一点,罐头也不能经常吃。
豆豆饿的看到食物两眼冒光,瞪着短腿就往季蓝的方向跑,就在即将吃到嘴时,被季蓝拽住了脖子。
“等等!”季蓝掰过豆豆的脑袋,仔细检查着他的下巴,之前他见谭秉桉这样做过,确定无误后才将豆豆撒开,“没有黑下巴就好,省的又要换猫粮了。”
起初刚养猫没多久时,因为对猫粮不了解,买了油大的,猫吃了就得了黑下巴,好不容易才治好。
见奶牛猫正吃的香,季蓝又赶忙开始冲羊奶粉,朝着屋内呼唤着,“多多!吃饭!”
片刻后,小麻雀扑棱着翅膀以直线飞了过来,稳稳地停在桌子上。
其实这种小鸟可以吃虫子了,家里也有买的面包虫,但季蓝很害怕那玩意,密密麻麻的十分瘆人,平时都是谭秉桉来喂,自己连看都不敢看,更别说用镊子夹起来了。
季蓝把奶粉吸进滴管中,一点点的喂小麻雀吃奶,虽说鸟类胃容量小,但多多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光喝点奶就能满足了,即使再怎么喂饿的还是很快。
可要真让季蓝亲自下手去拿面包虫喂多多,那这只手都可以砍掉不用要了。
许是有些愧疚,小麻雀最终得以吃到一片比它自己身体还要足足大一倍的全麦面包片,见它吃的困难,用爪子想抓着面包片飞走,但因为太重只好作罢,季蓝打算好人做到底,把面包片随意地撕成大小差不多的样子,果不其然,多多随意叼了一块大的扑棱着小翅膀就飞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盥洗池台子上就是它的餐桌,一开始还令人不解它为什么喜欢在这种地方吃饭,直到有次季蓝从浴室出来发现它正一边吃食一边喝着水龙头里时不时滴下来的水,才恍然大悟。
把猫和鸟都喂饱后,季蓝才想起来卧室里还躺了一个当着他照顾,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季蓝走进卧室,发现谭秉桉还睡着,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趋势,他慢慢走上前,把脸凑上去,这才发现谭秉桉眼下的乌青以及下巴上的胡茬。
有点丑。
“谭...秉...桉...”季蓝用很小的声音唤他,不知道是怕把他吵醒还是怎么着,但既然都打算叫他了就没怕会把他吵醒,清了清嗓子后,字字清晰的又喊了一遍:“谭秉桉!!”
没有回应。
季蓝只好把嘴巴放到他耳旁,还用手遮掩着:“醒醒!!”
“地震了!!!”
“着火了!!!”
“太阳撞地球了!!!”
都这样了,床上的男人依旧睡的很死,季蓝有些怕了,哪有喝醉酒一点声都听不见啊。
他不敢闹了,赶忙推了谭秉桉一下,声音都颤抖起来:“醒醒啊谭秉桉!!”他用力晃着,恨不得把人都晃下床。
见谭秉桉一直不醒,季蓝猛地想到之前看过的新闻,“男子因喝醉酒导致酒精摄入过量不治身亡”,这不就是酒精中毒吗?!
季蓝被吓得眼前一黑,仿佛下一秒就好晕过去,好不容易缓过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拿起手机就要打120,余光忽然瞥到什么,他十分眼尖,在床头看到了一杯没喝完的水,立刻拿起来,毫不犹豫地泼了上去。
谭秉桉正睡得好好的,忽然脸上一凉,跟洗了个冷水澡一样,来了个透心凉。
他表情上少有这么愤怒的时候,眉心拢起,缓缓掀起眼皮,在看清的那一刻,只一瞬间,看到季蓝趴在他床边嚎啕大哭的模样,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不等他问出口,季蓝便发现他醒了,顾不上擦脸上的泪,着急忙慌的从地上起来,坐到床边上,帮谭秉桉擦了擦脸上的水,迫切地问:“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谭秉桉抬起手蹭了蹭他下巴上挂着的泪水,问:“很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