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谭秉桉哼笑了一声,气的把袖子都撸了起来,厉喝道:“一天就吃一顿饭,专门等着我下班,嗯?”
他去翻了垃圾桶,里面全是一堆垃圾食品的包装袋,饮料也没少喝,光最近几天没来及扔掉的空瓶子都能攒起来卖破烂了!
“我....我....”季蓝心虚的垂下头,很是懊恼怎么就被发现了呢,他为自己辩解,“也没有一天只吃一顿饭........”
零食也有在吃的好不好,能填饱肚子不就行吗?
“能靠这种东西吃饱那你以后就都别吃饭了!”谭秉桉训斥着。
什么嘛,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谭秉桉之前可从来没这样说过他,季蓝心里直憋屈,一股气儿上不来,说也说不过,毕竟他没理儿,气急败坏下左右来回看了看,抄起一个抱枕就朝着谭秉桉丢了过去。
然后就气冲冲的跑回了卧室,一头埋进了被子里。
双方都冷静了许久,谭秉桉坐在沙发上,心烦的从抽屉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忽然想到什么又放了回去。
谭秉桉很少会发脾气,季蓝没失忆时他顶多也就是斥责几句,因为季蓝屡教不改,说再多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回生气完全是因为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自己平时一下班就会给他带零食,却忘了他是一个自控力极差的人。
季蓝觉得他白天不在家,就可以肆意妄为,早饭午饭都不吃,饿了就吃零食,渴了就喝饮料,饮水机里的水三天都没下去多少,可想而知都喝了些什么。
每天晚上饿成那样,吃饭狼吞虎咽,一口气吃到撑,这样对身体能好吗?
要是没有孩子,这么吃几天身体能撑得住,可就是怕会被这个孩子连累,大人能受得了不代表几个月的胎儿能承受的住。
外面电闪雷鸣,大雨瓢泼,雨滴砸在玻璃上哗哗作响。天气预报果然不准,明明显示晴天,却突然毫无预兆的下起雷阵雨。
谭秉桉将家里的窗户都关好,防止潲雨,期间不止一次去敲卧室的门,季蓝都没有开。
一开始还能听到哭声,后来一打雷就没有了。
晚上十一点,谭秉桉在沙发上坐了已经块四个小时,他有点担心季蓝,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
轰隆——
雷声震耳欲聋,季蓝指定是害怕了,等雷声停了季蓝才从被窝里爬出来,哼哧哼哧地跑到门口把反锁的门打开。
谭秉桉一直在门口站着,时不时喊季蓝两声,然后就会得到一个“滚”字,他就心安了。
季蓝打开门后就直接回到了床上躺着,屋里没开灯,但谭秉桉还是看出来了季蓝那双哭肿了的双眼。
二人这回不止分被窝睡了,连方向都产生了变化,谭秉桉的枕头跑到了季蓝脚丫的那边,季蓝不想和他头对头睡觉。
季蓝用被子把头蒙住,他再也不想和谭秉桉说一句话。
十分钟后,谭秉桉轻轻坐到他床边,床上瞬间传来重量,季蓝没理他。
谭秉桉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安慰道:“别哭了。”
原本还无声流泪的季蓝,被他一安慰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还能听到微弱地抽泣声。
谭秉桉被这要哭不敢哭的声音吓得屏住呼吸,伸手拍了拍季蓝的后背,帮他顺顺气。
“对不起蓝心。”
被窝里的哭声更加汹涌,恸哭声根本止不住,到最后已经转变为嚎啕大哭。
季蓝在难过的时候最接受不了有人安慰他,也接受不了道歉。
谭秉桉心口一疼,把被子往下拽了拽,露出季蓝想往枕头里藏的小脸,他一把将季蓝从被窝里捞起来,抱进怀里帮他擦泪,脸蛋哭的滚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季蓝只掉眼泪不说话,哭累了就不出声,干掉泪,到最后眼泪哭干了就只剩抽搐了,上气不接下气,谭秉桉真想把自己杀了的心都有了。
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为什么一定要语气强硬跟季蓝吵架呢,他明明最了解季蓝的性格,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他却还是选择了那样做。
季蓝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然后在他的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一点都没留情,直道嘴巴里充满了血腥味,他才回过神来,声音沙哑的小声说:“对不起......”
谭秉桉紧紧抱住了他,他的蓝心竟也学会了道歉。
外面的大雨渐停,刮风的呜呜呜声也随之消失,豆豆也怕雷声,躲在猫窝里一动不敢动。
这晚,谭秉桉终于如愿以偿和季蓝睡了一个被窝,只不过对方有些不情愿,但没有拒绝,两人中间空出来能放下一个小孩的位置,像是三八线。
安静的出奇,季蓝眼睛肿肿的,压着声线恹恹地说:“我不喜欢吃别人做的饭。”
黑暗中,谭秉桉“嗯”了一声,“以后我经常给你做饭吃。”
浅浅入梦,季蓝睡得不沉,突然感觉肚子绞痛了起来,眉头紧锁,倏然睁开眼,掀开被子朝洗手间跑了进去。
惊动了身旁的谭秉桉。
第10章 生病
洗手间里的灯被打开,瞬间传来剧烈的呕吐声,一下接着一下,还伴随着咳嗽。
季蓝蹲在马桶旁将吃的食物悉数吐出,眼泪汪汪要掉不掉的,胃里也是翻江倒海,肠子绞筋的疼,他从来都没这么难受过,不由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他按下了冲水键,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可还没等他完全站起来,胃部再次难以忍受的抽痛起来,像针扎一样,疼的他立马又蹲了下去。
谭秉桉在季蓝开灯的时候就醒了,他一向对声音很敏感,察觉到不对劲,赶忙从床上起来。
洗手间的门没关,季蓝已经由蹲姿变成了瘫坐在地板上,耷拉着脑袋,手捂腹部,谭秉桉看见这一幕时,呼吸一滞,即刻跑到了季蓝身边,跪在地上让他靠近怀里。
季蓝难受的的一点劲都没了,吐也吐不出来,见谭秉桉终于来了,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他呲牙咧嘴地哼唧起来。
“我难受。”
“谭秉桉,我难受死了。”
谭秉桉心跳都快停止了,觉得是他惹季蓝生气才会变成这样。
“蓝心?”
他将季蓝圈在怀里,打横从地上抱起来,走到卧室后小心翼翼地将季蓝放在床上,自己睡的那块还热乎着留有余温,赶紧帮他盖好被子保暖。
现在还没到真正开春的时候,凌晨的夜晚冷得很,尤其是洗手间这种没地暖的房间,基本上个厕所的时间身体就冷了。
季蓝难受的想哭,一直瘪着嘴,要哭不哭的,谭秉桉吓得不行,声音都有些颤抖:“蓝心,别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谭秉桉争分夺秒的从衣柜里拿出羽绒服和围巾,给季蓝裹严实后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把他抱起来就往外走,坐电梯下去后直奔车库,丝毫不敢浪费一秒钟。
他慢一步,季蓝受的冷就越多,也会更加疼。
季蓝闭着眼捂着肚子靠在他胸脯上,身上全身虚汗,哆嗦着唇张张合合的说:“我要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谭秉桉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脚上加快了步子,喘着气安慰他:“没事的,不怕,到了医院就好了,蓝心不怕.......”
季蓝最怕疼了,还是个胆小鬼,很多事情上都矫情的很,其实就是得过养尊处优的日子,吃不了一丁点苦,这回病情来势汹汹,加上他之前很少生病,可谓是很折磨人。
季蓝感觉肠子在抽筋,胃部也硬硬的,肚子里像是有气出不来,光是喘气都疼的厉害,身上有力无气,他抓紧了谭秉桉的衣领,咬着牙,眼泪瞧瞧落进男人怀里,胸前的衣裳湿了好大一块。
此时,季蓝顾不上别的,只是害怕的摸了摸小腹,在被放进车里时,他几乎是抽泣着问谭秉桉:“孩子,应该会没事吧?”
季蓝分不清到底是肚子哪疼,只感觉整个腹腔都像是被针来回的扎,他说这话时脸惨白的吓人,没一点血色,从一开始就觉得小腹有点坠痛,虽然他觉得怀孕不好,要吃很多苦,但既然有了,他就是下了要将孩子生下的决心,是真心想当好爸爸的。
可如今却说不准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谭秉桉握着方向盘,心都乱了,时不时的从后视镜观察季蓝的状况,生怕他睡过去。
夜晚的街道上一片寂静,排列有序的昏黄色的路灯落下光亮,刚下过雨的道路上结了层薄冰,车开的快了就会打滑,遇到红绿灯则刹不住,谭秉桉不敢开快,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季蓝的名字。
到了医院。
一楼大厅正在值夜班的护士从老远就看到谭秉桉抱着季蓝风驰电掣的往里面跑。
“这是怎么了,病人生了什么病?”
“胃痛呕吐。”谭秉桉喘着粗气,低头看了眼拧着眉阖眸的季蓝,叙述病情,“在家已经吐过好几次了......吃的东西有点多,连着好几天只吃晚上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