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什么?”
“我给你掏耳朵。”禾乐不由分说把他按倒在床上,抱着他的脑袋,“别动。”
纪延廷稍稍疑惑,但很顺从。
纤长的眼睫微垂着,禾乐模样认真,拿着棉棒一丝不苟地刮过耳廓。嘴唇动了动,说:“你跟傅岐交换了什么让他把爸爸的手表给你。”
纪延廷就猜到禾乐给掏耳朵是别有用心,仗着他不能轻举妄动就要算账。
“不是都告诉你了,只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也分能不能违背内心的。”手下动作没停,禾乐很平静,只不过棉棒扫过耳蜗让纪延廷不自然地打了个颤。
他转移话题道:“我以为你会给唐女士。”
“纪延廷。”禾乐语气稍稍严肃地打断他,“欺瞒我的额度已经用完了,所以你必须说实话,要是以后再被我发现真相,说不好我会有什么负面反应。”
纪延廷撩起眼皮自下而上看了他一眼,唇瓣紧抿只剩一条线,似乎担心随便说错一个字禾乐就要狠心用棉棒了结他的生命。
喉结动了动,他很轻地开口:“我用妈妈的展厅跟他交换了。”
哒,一滴晶莹的泪猝不及防滚落,正正掉在纪延廷的眼皮上。
“只是一块手表而已,你为什么要这样啊纪延廷!”明明说好不会再哭,不会再因为这个坏蛋的所作所为难过,这一刻禾乐才发现他的情绪从来就不受自己主宰。
纪延廷抬手拭去他的眼泪,像是告诉他也像告诉自己,“妈妈珍视的东西早就被她亲手毁掉,展厅里的只是我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搜集回来的而已,送他就送他了,没关系。虽然这对我来说只是一块手表,但是对你来说不是对吗?它能让你在想念禾先生的时候有个慰藉,那我的选择就没错。”
“那你呢,你想妈妈了怎么办?”禾乐额头磕在他脑袋上。
“那我就抱住你,听你给我讲小时候的故事,我可以想象要是妈妈在的话或许也会这么对我。”说着纪延廷双手搂住他,往他嘴上结实地亲了一口,“你小时候也是这么多眼泪吗,唐女士都怎么哄你开心的?”
第70章
借着空调系统坏掉的拙劣借口,纪延廷带着点点光明正大赖在禾乐家,没有一点求婚不成功者的自觉。
不过除了那天晚上头脑发热折了个戒指,后续他再没有提起,好像没了这回事,禾乐有些抓不准他的意思。他不想再不明不白地跟纪延廷在一起,虽然爱他这件事早已刻在心中,但他更渴望的是一段平等健康积极的恋爱。
“leon,你男朋友到了噢。”sara敲了敲暗房的门,高声说道,说完和旁边的同事嬉笑猜测今天的下午茶是什么。
“我猜是马卡龙,leon最喜欢马卡龙。”
“也可能是千层蛋糕,上次leon多吃了两口伯爵千层,第二天就送来那家店所有口味的千层蛋糕。”
“哎,你们没发现吗,leon那份每次都不同包装,我猜是大帅哥自己做的。”
“不会吧,长得帅就算了,还会做甜品。”
“......”
禾乐侧耳倾听着,没注意冲洗时间,反应过来连忙拿出底片已经黑成一团。都怪纪延廷,害他废了一版!自从这个坏蛋说要开始追求他,就一直在影响他的工作效率。
三天两头的下午茶,雷打不动的车接车送,就算是去别的城市工作,也能偶遇一样突然出现。从前的工作狂纪总不复存在,变成一个恋爱脑黏人精。
不对不对,在想什么!
禾乐洗干净手用力搓了一把脸颊,气势汹汹出去准备教训这个扰乱军心的坏蛋。
嘭——被礼花喷了一脸,禾乐眯着眼睛把视线挪过去,他才在暗房呆了一个小时左右工作室就变了个模样。本该走工业简约风的摄影棚到处摆满鲜花和气球。虽然很多但不显突兀,应该是专门的装饰团队过来做的,黑白金为主色,低调又有质感。
眉头微微蹙起,不用猜都知道是纪延廷的手笔,禾乐正欲教训这个坏蛋,眼睛左右探寻他的身影。只见sara和其他人推着大蛋糕出来,钢琴声随之响起。
禾乐猛然回头。
前两天拍摄用的景还没拆,黑玫瑰簇拥着的白色三角钢琴前坐着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瘦长的手指灵活地在黑白琴键上游走,纪延廷微垂眼帘,专注地弹奏生日歌。
曲子很短,不稍片刻便结束,他理了理衣摆从容不迫走到禾乐跟前,“生日快乐,乐乐。”
禾乐定定看向他,纪延廷微笑着从身后变出一件礼物。方形盒子,只有巴掌大,其他人心照不宣地发出暧昧的起哄声。禾乐心脏一紧,有些不敢打开,但只犹豫了约二十秒,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按了一下盒子上的卡扣,哒一声弹开。
是一个类似打火机的小物件,上面印着个银色的英文单词。
站得稍远的人没看清是什么,七嘴八舌涌上来。
“是什么是什么,是戒指吗?”
“打火机?”
“是车钥匙哪是什么打火机,噢不会是门口那台f8吧!!”
“我的天呐!”
......
羡慕之言此起彼伏,收到礼物的人却满脸愕然,禾乐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只为自己一分钟前的自作多情尴尬。慢半拍地接过来,他一下子抱住纪延廷,把不自然的表情藏在他的衣襟里,“谢谢。”
“要不要试驾一圈?”纪延廷松松地扶着他的腰,禾乐挠了挠脖子说不要了吧,现在街上很多人。
“那先吃蛋糕吧。”
“嗯。”
虽然顺序有些调转,但禾乐还是很认真地许了个愿吹灭蜡烛。恰逢周五,大家无拘无束地开派对到晚上,禾乐喝了些起泡酒,最后还是纪延廷开着那台f8把人送回家的。
甫一关上门,高大结实的身躯便从身后覆上来,纪延廷圈着他的腰,“你不喜欢这个礼物。”是陈述句,甚至不需要禾乐回答。
眼珠子缓慢转过去看向纪延廷,禾乐微抿了下唇,“我还以为......”
“嗯?”
望着对方深色的瞳孔禾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送车给我而已,我又不敢开。”
“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嘛,开多几次就敢开了,有我陪你练车,不怕。”
禾乐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我可能加不起油。”
纪延廷好笑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有我在你怕什么。”
禾乐盯着手指上的一根小小的倒刺,轻声说:“谢谢你,纪延廷。”
纪延廷的手掌扣住他的下巴和脸颊,弯腰亲了一下他的发顶,“那我现在算是合格男朋友了吗?”
眼尾微微抬起掠了他一眼,禾乐把他拽下来,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如果不合格就不是男朋友了。”
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眼尾有些红,眸子水光潋滟。纪延廷用拇指按了按他的眼尾,声音很轻带着怜惜,“太心软了,乐乐。”
禾乐撇撇嘴,“反正我迟早都会原谅你的,早点行驶男朋友权力有什么不可以。”
纪延廷啧了一声,猛然把他按在沙发上亲吻。双手被按过头顶,上半身被压制,禾乐被动地接受这个如同骤雨一般的热吻。他睁眼看着头顶的圆环形吊灯,渐渐起了些重影,如同千百个泡泡在眼前晃。
随后他的身体离开沙发,被按在墙上,身后是他从马丘比丘买的羊毛挂毯。毯子上绣了很多复杂花纹,后背应该印出图案了,他想。
纪延廷的手从他衣摆伸进去,指尖肆意游走,弹钢琴似的,“这是欢乐颂,感觉到吗。很多人生日的时候也喜欢弹这首。”
眼下这个当口,别说是欢乐颂了,就算是李斯特的超技练习曲他也感受不出来。只有那一进一出激烈又单调的敲击被大脑接收。禾乐喘着粗气,眼珠子翻到脑后,险些溺死在这只有他一人听到的乐曲中。
上衣掉落,不只是图案,整个后背还染上了胭脂似的粉,在光下呈现柔软的质地,让人恨不得用力把他掐疼,看那粉变成红,变成紫。纪延廷用力吻住他同样光洁的胸膛,在上面开出一朵朵糜烂的红花。
“纪......纪延廷。”他霍然失声喊叫,“快放开,我要下去。”
“为什么呢?”大坏蛋装着十分无辜的模样,“我在行驶男朋友的权力,明明小乐乐也说很喜欢。”说着上手撸了一把,一股电流瞬间窜过他的尾椎骨,禾乐的身体绷成一张漂亮的弓。
纪延廷挑了下眉,“这么多?”
很奇怪,与以往都不同,不止多,滴滴答答持续了几分钟,后面的那些甚至变成了透明色。一时间羞愤难当,禾乐把脸埋在他颈窝,张嘴就是咬。
纪延廷笑得身体微微抖动,“点点都没有你能磨人。”他这一说禾乐心虚得偏头看了眼鸟架,幸好点点已经睡觉了。
他不高兴地揪了一把坏蛋的胸肌,大爷似的指挥道:“我要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