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简家?”◎
在马车上睡不好,回到养心殿卫玹览真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天都黑了,他从怀里摸出瓷瓶倒了一颗药吃了,这才慢慢的起了床,“任霁”
话音一落,任霁就从门外进来了。卫玹览问道:“九千岁呢?”
任霁回道:“去礼部了。春闱将近,沈奉为还在禁足中,此事交于谁办还在争论中,但试卷已经出出来了,九千岁就是去看试卷的”
卫玹览道:“下旨,解了沈奉为的禁令,还让他负责春闱”
任霁应了一声,卫玹览屏退了左右,这才又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任霁知道他问的是何西淮的事,也放低了声音,“臣得到的消息是简家人十日前进京了”
“简家?”
任霁点了头说道:“简清洛的弟弟简易真要参加此次春闱,五日前,简清洛就不知道所踪,同时,江苍与古寒带人闯了摄政王府,将昏迷的九千岁给带了出来,摄政王府的人都被控制住了,所以消息一直没有传出来”
卫玹览皱了眉,会是简清洛背叛了他们吗?不会的,因为简清洛是这件事的知情人,即便他心不诚,他也断然不会为了何西淮而背叛他,那只能是简家对他做了什么。
“简清洛找到了吗?”
任霁摇头,“臣还没有得到消息,应该还没有。摄政王府被掀得乱糟糟的,镇国公让摄政王住回国公府去了”
卫玹览问道:“他住过去了?”
任霁点了头,“王府已经没法住人了,之前江苍与古寒掀了一次,后来九千岁亲自带队又去打砸了一次”
卫玹览气得牙痒痒,但偏偏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于是他又问道:“镇国公一家为人如何?”
任霁回道:“为人低调,很信佛,尤其是国公夫人,更是常年待在佛堂不外出”
卫玹览又问道:“他们与顾月舒关系如何?”
这个问题让任霁稍微顿了一下,卫玹览追问道:“不好?”
任霁摇头,“臣也说不好,只知道王爷极少回去,在臣的印象中,只有过年那一天会回去一次,不过臣与王爷没什么私交,具体如何臣也不知道”
卫玹览点了头,虽然顾月舒从没有说起过镇国公夫妇,但顾月舒倒是说过想家的,想来关系应该不差,只是顾月舒身居高位,又有何西淮虎视眈眈,为了保护镇国公夫妇才会故作疏远的。
私事聊得差不多,卫玹览又问了公事,只不过任霁也是刚刚才回京,京中的事他也不甚清楚,于是卫玹览就召了沈连玉进宫。
沈连玉似乎早有准备,很快就来了,“陛下”
卫玹览问道:“百花班的事后续如何?”
沈连玉回道:“原本已经定罪了,但三日前所有案犯齐齐反口,拒不承认是受了古寒江苍的指使,散出去的消息也被强行镇压,东西两厂地牢人满为患,现在京中人对此事三缄其口。臣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沈连玉说着就要跪,卫玹览扶住了他,“此事与你无关,是他们太无法无天了。我觉得此事虽然阻力重重,但此时更要极力推进,摄政王也已回京,你去与他商量商量,看看他的意思”
沈连玉应了一声,卫玹览又问道:“锦衣卫现在何人主管?”
沈连玉回道:“九千岁提拔了胡庆新主管”
卫玹览气得咬牙,胡庆新那个蛀虫早就该死,结果竟然还升官了。
“真是岂有此理。明日你上两道弹劾折子。记住,一定要写得简洁易懂,更不要用太难的字,亲自呈上来”
沈连玉应了声,此时任霁来报,“陛下,九千岁回来了”
“你去办吧”
沈连玉躬身退了下去。何西淮来的时候卫玹览正在吃饭,他走过来行了礼,“陛下万安”
卫玹览随口问道:“吃饭了吗?”
何西淮回道:“知道陛下醒了急急赶来,还没来得及吃”
“坐下一起吃吧”
何西淮依言坐下,自然的给卫玹览布菜,卫玹览制止了他,“自己吃”
何西淮夹菜的手停在半空顿了一下,他抬头看了卫玹览一眼,然后将菜放在了自己的碗里。卫玹览知道应该演得热络一点,但他到底不是专业演员,虽然能把厌恶藏在心里,但要对着一个讨厌的人热情他实在办不到。
卫玹览的态度莫测,何西淮便也没有说话,他只是观察着卫玹览的喜好,卫玹览察觉到他在观察自己,这种感觉很不好,但卫玹览只能强行忍住,只是这样很影响心情,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
卫玹览放下筷子,擦起帕子擦嘴,何西淮也随后放下了筷子,“陛下胃口不好?”
卫玹览回道:“车马颠簸,有些倒胃口”
何西淮又道:“臣观陛下喜好与之前不同,陛下的记忆还没恢复吗?”
卫玹览老实回道:“还没有呢”
何西淮道:“臣去太医院问问可有恢复记忆的良方”
卫玹览巴不得他这十五天都不在他面前出现,“嗯,朕也觉得没了记忆十分不便”
“臣现在就去”
对于他这么识时务,卫玹览还是很满意的,“辛苦了”
“为陛下,不辛苦”何西淮笑了起来,阳光明媚的。
何西淮走了,卫玹览一个人在宫里待着,他想去找顾月舒,又不敢冒这个险,于是就在大殿内遛弯,走着走着又饿了,本来晚上就没吃饱,于是又吃了一顿,这次吃饱了。
卫玹览睡得晚,但想到早朝有事还是早早就醒了,与之前不同,今日的早朝卫玹览精神抖擞,十分期待,他终于能见到顾月舒了。
卫玹览来到早朝的时候百官都已经到了,他走进大殿一眼就看到站在上首的顾月舒,身着紫色的官服,贵气天成,在卫玹览看他的时候他也同样看了过去,因为何西淮也看了过去,所以卫玹览不敢有任何的表情。
卫玹览到龙椅上坐好,顾月舒和何西淮行拱手礼,其余人行跪地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月舒趁何西淮行礼的时候抬头看了卫玹览,卫玹览朝他眨了下眼睛,顾月舒回之一笑,随即也赶紧低下了头。
“众卿平身”卫玹览朗声道。
“谢陛下”百官站了起来,列队站好。
卫玹览扫着全场,视线在沈连玉身上停了两秒,“朕不在京都的这段时间,可有事发生?”
沈连玉出列回道:“陛下,臣要上奏”
“说”
沈连玉回道:“锦衣卫首领胡庆新渎职贪污,扰乱纲纪,违法升迁”
卫玹览眉头紧皱,猛地拍了龙椅,气得直接站了起来,“真是荒唐,胡庆新一个在逃案犯,竟然到朕的眼皮子底下撒野来了”
卫玹览继续说道:“来人,去把胡庆新给朕拖进来”
“是”大殿外护卫的侍卫应了一声就去了。
沈连玉继续说道:“臣还有奏”
卫玹览又坐了回去,“说”
沈连玉道:“督查院到云间巡视时在云间城发现有人假借开办戏班的名义残害少女,共有九十七名少女受骗,此案共有一名少女死亡,十八名少女神智受损,此案性质恶劣,在督查院的追查下,发现此案竟然与东厂西厂两位厂督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卫玹览横眉冷竖,“竟有此事”
沈连玉道:“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虚言”
东厂西厂和锦衣卫是皇帝直属,按律是不上朝的,于是卫玹览道:“去把江苍和古寒喊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卫玹览看向何西淮,“这些事九千岁知道吗?”
何西淮脸色很难看,但还是沉得住气,“臣重伤初醒,尚不知还有这些事,不过江苍与古寒为人正直,此事恐怕是有些人栽赃陷害”
沈连玉道:“受害人现在都还神智不清,十八岁的姑娘变得跟五六岁的孩童一般,百花班班主五个副班主亲口承认是受江苍古寒指使,这在九千岁那都算栽赃的话,那我实在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何西淮冷冷道:“既然是亲口承认,那便让他们当着陛下的面在说一遍”
沈连玉强势对上他的视线,“九千岁神通广大,若他们知道九千岁醒了重回朝堂,如同落雨的人找到了保护伞,想必喜极而泣”
何西淮大喝了一声,“沈连玉”
沈连玉丝毫不让,“九千岁如何说”
卫玹览看热闹不嫌事大,视线直直的落在沈连玉身上,生怕他萎了。顾月舒趁何西淮被沈连玉吸引了视线,赶紧给卫玹览使眼色,现在毒未解,不宜跟何西淮起冲突,暂时退让才是上策。
卫玹览年龄小,咽不下这口恶气,他觉得只是现在这样扯皮已经很给何西淮脸了,要不是还受制于他,所有涉案人员,全都拖出去砍了才好。
顾月舒虽然心下担忧,但又不好做得太过明显,只能静观其变。
很快胡庆新,江苍,古寒都来了,一个个的都穿着官服,趾高气扬的,就连胡庆新都高昂着头没有畏缩,可见何西淮之前在朝中是有多大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