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圣子脸色通红,不受控制地顺着阿利斯泰尔的话想象,只是每一幅画面中和伊安做出这种行为的都不是赛尔维斯而是他自己。
“够了!”他出声打断,“您不该这么编排伊安大人!”
在温特米尔眼中,伊安是仅次于神明的存在,不容亵渎,那怕是他自己的欲望都会觉得冒犯和悔恨。
阿利斯泰尔像是早就猜到了他可能会有的反应,对圣子浅薄的反抗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在这里等等过会儿再进去,说不准能看到惊喜。”
温特米尔无意和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愤愤推开他走进屋内,片刻后又泪奔而出,失魂落魄地找上阿利斯泰尔。
圣子眼眶通红,表情冷硬:“您是故意的。”
阿利斯泰尔表情夸张:“哈,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同为追求者,难道你认为我会刻意动手脚让他们亲热吗?更何况我也没这本事。”
温特米尔当然知道不是阿利斯泰尔按着赛尔维斯的手放在伊安腰上的,也不是他给伊安下了迷魂药让他坦然接受赛尔维斯这样的行为。
他说的“故意”并非是指这些,而是阿利斯泰尔之前拖延时间的行为。
“虽然您嘴上是在是在提议,实际上根本就没打算给我选择的机会,早在你和我说那句话的时候你就打定主意要让我看到他们亲密的画面了。”他自顾自解释起对方的行为:“您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他仿佛抓到了什么关键信息,语气越来越笃定:“一定是这样的,您想让我确信两人的伴侣身份,主动退出,最好就此离开再也不要出现。”
他都把自己的目的说得明明白白了,阿利斯泰尔也懒得再遮掩下去,索性直接承认:“是又怎么样?难道我说的话有一句是虚假的吗?他们确实是伴侣不是吗?”
温特米尔想到伊安说的那句话,他们晚上是睡在一起的,除了伴侣没有别的可能了。
圣子自小接受的教育、伊索拉与教廷的传统都不允许他插足别人的感情,这是足以被架上绞刑架的罪行。
阿利斯泰尔的所作所为是阳谋,哪怕温特米尔明白他的险恶用心,也无法不落入这个陷阱。
“回你迂腐的教廷去吧,圣子冕下。”阿利斯泰尔傲慢俯视神情痛苦的银白圣子,“在这场感情游戏中你已经出局了。”
【作者有话说】
日三一周了,明天给自己放一天假,周六见[撒花]
第47章
“已经回去了?”伊安眼睫轻抬,看向面前的普利特。
后者点头:“是,圣子冕下说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回旅馆了。”
“这样啊。”伊安若有所思,“我还以为他至少会留下来吃顿饭呢,果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阿利斯泰尔一样厚脸皮的。”
他余光瞄向餐桌,阿利斯泰尔和兰伯特正坐在那儿对作为大厨的赛尔维斯点菜。
不过今天的食材全是阿利斯泰尔自掏腰包买的,伊安不会对他颐指气使的行为发表任何意见。
也正是因为不用自己出钱,伊安甚至不介意免费款待一下许久未见的圣子,可惜对方连道别都没有亲自来,直接就走了。
伊安重新看向普利特:“那你呢,你要留下来吃饭吗?”
普利特倒是想,但是温特米尔本人还在外面的马车上等他呢,他的任务只是过来帮忙道别不能逗留太久。
“不用了,我就不留下来给赛尔维斯添加负担了,他可有个难缠的家伙要应付。”他找了个好听的理由,顺带不动声色地在伊安面前说起阿利斯泰尔的坏话。
后者大概率是听见了,不过正如普利特所言,他忙着折腾赛尔维斯呢,懒得跟普利特计较。
国王翘着二郎腿:“……总之就先简简单单来这么点吧,你记住了吗?”
赛尔维斯手中拿着记录用的纸笔,闻言认真点头:“记住了!不过我有一点问题。”
看在对方如此识相的份上,阿利斯泰尔并不介意给他解惑。
他挑眉:“说。”
赛尔维斯念出他刚刚说的最后一个菜名:“这是怎么做的?”
阿利斯泰尔早有预料,毕竟他就是故意挑一些王宫宴席上才会出现的菜为难赛尔维斯的。
听到他终于如自己所愿地提问,阿利斯泰尔唇角上扬:“连这都不会吗?看来你的厨艺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究竟是凭什么留在伊安身边的。”
赛尔维斯不痛不痒。
和圣子温特米尔相比,对他地位产生不了任何威胁的阿利斯泰尔完全不足以让他破防。
见赛尔维斯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阿利斯泰尔眼眸微眯,觉得这家伙似乎不像自己最开始想的那么废物,该说伊安的眼光果然不至于那么差吗……
“所以你还没告诉我这道菜是怎么做。”赛尔维斯突然出声,提醒他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
阿利斯泰尔又不会做菜,当然不可能给他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只能故作宽容地一挥手:“不会做就不会做吧,反正我也没指望过你的手艺,这个不会就换其他的。”
“哦。”赛尔维斯无语,而后又念出倒数第二个菜名,“那这个呢?这个又是怎么做的?”
“再换一个,反正我点了那么多菜。”
“是吗?”赛尔维斯莞尔一笑,“可是所有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诶。”
阿利斯泰尔紧紧握住的拳头上青筋暴起:“不知道?不知道你一直在那里记什么?”
赛尔维斯把自己全然空白的纸张给他看:“完全没有记哦。我只是看你在那边自顾自地讲话觉得很有意思,所以才没打断呢。”
他的语气活像把阿利斯泰尔当成了舞台上的谐星,东扯西扯只为逗台下的观众一乐。
阿利斯泰尔何时被人如此藐视过,立刻就要拍案而起。
在他发作之前,赛尔维斯先一步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说了这么久,你累不累嘴巴干不干?”
阿利斯泰尔动作一顿,以为他这是要示弱讨好自己,眉头紧锁:“这招对我没用,难道你以为我是伊安吗?”
赛尔维斯翻了个白眼:“你想要也不给你喝。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伊安吧?”
不等阿利斯泰尔回话,他端着水杯走到正在和普利特交谈的伊安身边:“伊安!聊了这么久你一定口渴了吧,我给你倒了杯水!”
和专心与自己交谈的伊安不同,习惯在宴会中混迹、从不同贵族口中打探消息的普利特可以很轻易做到一心二用。
他刚刚也顺带关注了一下赛尔维斯那边的情况,对他和阿利斯泰尔的交锋很清楚,此时见他过来一时居然有些摸不准赛尔维斯到底是单纯为了献殷勤还是得罪人之后来求庇护。
不过也无所谓,无论赛尔维斯的目的是哪一个,两个都达成了。
伊安很满意,阿利斯泰尔很破防。普利特深呼吸,觉得自己最开始担心赛尔维斯被邻国国王欺负的想法纯属多余。
“好了,圣子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了。”
普利特决定道别,得到伊安平淡的一声“嗯”后转身离开。
马车内的圣子已经等候多时。他应该是又偷偷哭过了,哪怕马车的帘子拉得很紧,只有少数光线能绕过厚重的布帘照射进来,也足以看清他红肿闭合的双眼。
银白及肩的发丝被泪水打湿,凌乱地粘住右边脸颊。
普利特“嘶”了声。
这声音惊扰到沉浸在悲伤中的温特米尔,他睁开眼,眼框里水光闪烁,又是一滴泪珠滚了下来,显然是看到熟人后又忍不住想起了刚刚的伤心事。
普利特手忙脚乱地给他递手帕,被温特米尔婉言拒绝。
他从自己袖子里取出曾经借给伊安擦手的帕子,只是却没有用,安静地缩在马车角落里凝视着它。
温特米尔这幅用情至深的模样看得普利特有点恶寒。
他也算是王都社交名利场上的红人,只不过近几年为了挽回家族颓势收敛了一些,所以很难理解温特米尔这种非要挂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行为。
伊安确实很迷人啦,毕竟他也心动过,但是在见到精灵王菲尼克斯之后他就把这点心动藏进肚子里了。
没办法,毕竟干不过。
不过温特米尔和他不一样,在现在这个教皇几乎将全部权力下方给他的情况下,他的权势地位完全可以和精灵王相提并论,同理也足以和诺德森的国王阿利斯泰尔掰腕子,更别说什么都不是的赛尔维斯了。
温特米尔总不能真的是因为不敢插足别人情感才跑路的吧?
有没有搞错,伊索拉这搞笑的律法早八百年前就被大家当成了耳边风,贵族们表面维持体面,私下不知道玩的有多花。
普利特甚至还撞见过不少教廷高职人员和贵族夫人偷情。
总不能只有圣子一个人还在给自己守节吧?
普利特小心翼翼地看向圣子,试图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