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的,詹姆·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父亲。”
  “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是死对头。那个时候和现在不一样,斯莱特林如日中天,格兰芬多正义冲动、又愤世嫉俗,矛盾非常激烈。“
  菲丽希缇点点头,哪怕仅仅只在学校一年,她也能感受到格兰芬多的独特气质。
  “尤其是波特和布莱克,我们见面就没有好话,总是针锋相对,互相攻击,”他说着自嘲地笑了起来,“说我钻研黑魔法,那有一半原因都是为了反击他们。”
  “你们总是不相上下么?”
  “不总是,来来回回,但我只有一个人,更不用说后果也不一样,”西弗勒斯解释说,这让菲丽希缇觉得有些难受,他在她的面前揭开他的伤口,“如果他们输了,被攻击了,他们会谴责我是个邪恶的斯莱特林,他们的伤疤是反抗邪恶的荣耀;如果我输了,他们喜欢羞辱我,而我也认为失败是羞耻。”
  她靠近他怀里,伸手轻抚着他的前胸,希望能安慰他。
  “事情发生在五年级,我已经开始怀疑卢平了,他每个月都要消失,他的朋友编各种理由给他请假,实际上他每个月都要和庞弗雷女士去打人柳。布莱克故意和彼得讨论,打人柳上有一个节疤,只要碰他一下,他挥动的柳条就会停下。啊,这样我就能跟着庞弗雷女士去证实卢平的秘密了。打人柳的下面,其实是通往尖叫棚屋的密道。而卢平每个月去那里,是为了度过月圆之夜。”
  “你跟着他去了么?”菲丽希缇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愚蠢的青少年。布莱克是故意的,他引诱我在卢平变成狼人的时候去,这样就……”
  “这太可怕了!他应该被开除,”她尖叫着表示抗议,“他会把你害死的。”
  “最终没有恶劣的结果。波特发现了这个恶作剧,他在我进去的时候把我弄了出来,但是我看到了狼人。”
  她追问道:“学校怎么说?”
  “什么都没有,邓布利多让我不要说出去。”
  这样一个有失偏颇的处理,显然无益于几个少年的成长,以及未来的关系。但联想起那天她看到的,并没有得到生活优待的卢平,早早死亡的波特,命运似乎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菲丽希缇有些好奇:“他们四个后来怎么样了?”
  “他们四个在毕业后都加入了凤凰社,而我自然是成为了食死徒,继续为敌,”听到这里,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他们十指交缠着,“波特一家被黑魔王标记为必须铲除的目标,为了保护他们,邓布利多为他们组织了防御。布莱克和波特最为要好,做了他的保密人。
  “但是现在,结局已经揭晓了,”他声音空洞,仿佛没有感情,“保密人背叛了波特,黑魔王找到了他们,但是他也被……波特击败了,如邓布利多所说。当然我也不认为是那个孩子打败了他。波特死了,布莱克被关押在阿茨卡班,彼得据说被布莱克谋杀了,没有找到尸体。卢平,狼人的日子总是不好过,他在国外的时间比较多。但是现在狼毒药剂有了重大进展,可以让狼人在满月的时候保持清醒,无害的等待月圆之夜过去。”
  “狼毒药剂很难制作,费用也很高。”她补充说。
  “是的,这也是邓布利多招聘卢平为什么要取得我的支持,一面我要继续为他保守秘密,另一面,我要为他制作狼毒药剂。”
  菲丽希缇完全理解了他对卢平的成见,甚至一定程度上看到了他迈向黑暗的轨迹:“我可以说,你们在学校的对立,推动了你成为黑魔王的追随者么?”
  “邓布利多和米勒娃确实这样认为,”他回答,他们至今对此颇为愧疚,但西弗勒斯知道,不止如此,“事实上,很多原因……”
  “丽希,我渴望荣耀,获得尊重,受到认可,也太急于求成了,”他一览无余地袒露他青年时期的欲望,“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才华横溢,能够挑战超越生死,伦理的魔药,却从来没有想过,是没有人能做到,还是因为其他人有所顾及。”
  菲丽希缇想起了德姆斯特朗最著名的校友,格林德沃,过早展露的才华到底是礼物,还是毒药。年轻的少男少女,还没有足够的心智驾驭自己所拥有的能力,如果缺乏老师、家人的引导,又被引入歧途,必将引发一场悲剧。
  “我在食死徒一方的时候,也算功勋卓著,”他自嘲地说,“尽管我没有亲手杀人,但是为他研制了几种邪恶的毒药,我不知道他们如何使用,但失控的魔药,也是杀人的凶手。丽希,你不恨我么?如果我和你父亲的死有关呢?”
  名叫自责的魔鬼又进入了他的脑海。
  “西弗,我不是社会的判官,威森加摩对你的罪过进判决。如果他们认为你无罪,你需要救赎的,只有你内心的罪过。”菲丽希缇用额头靠近他的额头,用她温柔的触碰,安抚他挣扎的内心。
  “邓布利多教授的指令是什么?”她意识到,前往塞尔维亚,是对抗黑魔王事业的一部分。
  “战后邓布利多解散了凤凰社,但核心成员依旧为他工作,”西弗勒斯话让她胆战心惊,“他认为黑魔王没有死,只是衰弱了,躲了起来。依然有正义的伙伴,在世界各地,为邓布利多打探邪恶的踪迹。卢平在五月带来了他出现在科索沃森林的消息。卢平在狼人中有他自己的消息来源。”
  “这是为什么你缺席了魁地奇决赛?”她想起了五月的那个梦幻的晚上。
  “是的,卢平回到了邓布利多控制的范围,接近月圆了,我需要向他提供狼毒药剂。”
  “为什么卢平不可能是叛徒?”菲丽希缇问。
  “对于你质疑一切的态度我表示欢迎,但卢平确实不是那样的人,”西弗勒斯第一次为卢平辩解,“我当过间谍,我知道其中的煎熬。那条看不见的界限太过狭窄,而狼人的天性使得他们一旦跨过,必然留下痕迹。卢平当不了间谍,如果他越界了,也很容易被发现。”
  菲丽希缇知道他说的是兽性,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他对卢平的评价并不像他说得那样低。她嘴硬心软的情人,还会给死对头提供狼毒药剂。
  “你在塞尔维亚发现了什么?”
  西弗勒斯从源头开始解释:“邓布利多派我去塞尔维亚,而不是其他人,是因为他们在那里发现了死亡之风。”
  顺着她好奇的眼神,西弗勒斯解释道:“死亡之风是我为黑魔王复刻的一种能够欺骗死亡的药剂。当巫师喝下药剂,他会感到极度痛苦,无法集中注意力,甚至四肢无力,这能够让巫师丧失使用魔法的能力。在这期间,他会认为他已经跨过了冥河,他心中的罪恶会找上门来折磨他的内心。这个时候,如果问他恰当的问题,他会知无不言;如果给他适当的引导,他会被认定为死于自杀。”
  菲丽希缇想她确实低估了黑魔王的邪恶,也低估了年轻的西弗勒斯的能力,也难怪他的内心如此煎熬,如果食死徒用这种药剂杀人,被害人的真正死因很可能无法被发现。
  “药剂还在市场上流通?”她委婉地问。
  “不像你想得那么可怕,”西弗勒斯安慰说,“死亡之风不能量产,当年我也只做了很少的剂量。黑魔王拿去了三瓶,其他的我都销毁了。但是那并不是我创造的药剂,死亡之风来源于古典魔法,如果你学如尼文或者占卜算术就会见类似的。他像是一个给出了一半答案的谜题,我的复刻版本不是唯一的答案。”
  “邓布利多教授需要你去塞尔维亚确认,流通的药剂是你的,还是新的版本?如果是你失落的三瓶药剂之一,那就暗示了黑魔王的踪迹。”
  “是的,相当聪明。”他夸奖着她。
  “结果如何?”
  “是一个残次品。”西弗勒斯的回答证明了这次远行的无功而返。但也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吹过花园的微风,带着夏日的香气,恋人之间敞开心扉的蜜语仿佛融化了坚硬的寒冰。西弗勒斯拉着菲丽希缇站起来,带她慢步在花园,他们沿着活水走着,前任主人把这里搭理得井井有条,苹果树上已经有一两个早熟的果子。
  “丽希,如果你喜欢,你可以来住。”西弗勒斯向她发出邀请。
  “西弗勒斯,你确定你问我的问题么?”菲丽希缇有些意外,这个提议意味着更长远,深入的安排。
  “我确定,”他将她搂在怀里,“这不是我心血来潮的情感,我希望和你长远的走下去。”
  菲丽希缇既开心又难过,她并没有怀疑西弗勒斯对她的真心实意,他不是一个容易开放的人,他对她说的已经超过必要。
  她握住他的一只手,将他放在她的心口,她忧郁地看着他:“西弗勒斯,我……我爱你。”
  他的眼睛亮了,他的手更紧的抓住了她的,他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但此时词语在他的口中连不成句子:“我……”
  她用一只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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