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蟹崽横行三界 第204节
泰玄抬爪一指:“中间的,第三条腿。”
仇泷月苍白的脸上都有了一层薄红。
他本是盘坐的姿势,这会儿,竟下意识拿出薄被稍作了遮掩。
泰玄:“别害羞嘛,反正你鸟大,让大竹子看看你本钱。”
这下,谁也救不了它了。
惊尘将泰玄赶走,还直接将它按在了洗剑池底。
其他几个小家伙也跑远,蟹崽不晓得从哪拿了根金灿灿的长棍敲打水潭边的绿竹,它敲一下,就出现一个女子嘤咛娇哼的声音,听得顾溪竹面红耳赤。
“那是溪竹。”仇泷月别过视线,“芳华榜上,仇泷月最喜欢的灵植。目前,百花榜名列第一。”
“哦。”窗外的嘤咛声不断,顾溪竹最终还是忍不住走过去关了窗。
她注意到小竹楼有结界,在关窗的同时,灵气注入结界内,瞬间将外界声音和窥探彻底隔绝。
突然的安静却让人心中多了些紧张,屋子里还出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窗门紧闭过后,随着呼吸的加重,香气也好似变得浓郁几分。
“该不会点什么奇奇怪怪的香了吧?”她这么想着,视线落到香炉上,很快就分辨出来:那不过是正常不过的养神香。
顾溪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回了床边:“你还疼吗?”
说话时,春风化雨再次落到了仇泷月身上。
仇泷月没有回答疼或是不疼。
他垂眸静默片刻,忽然轻声问道:“可否给我讲讲玉灵族?听说……玉灵族都没有心?”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已不自觉地落在顾溪竹的心口。
她以往从未穿过这样的衣裙。
那袭墨色罗裙像是沾满墨汁的毛笔,将她的身形勾勒得分外明晰——饱满的曲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在烛光下投出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猛地别开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沉默片刻才道:“我觉得我有。”
顾溪竹:“最初的玉灵族皆为灵石所化,并无性别之分。千年方得一灵,散落于天地灵气汇聚之处。”她笑了一下,“相貌自随心意所化,就犹如自身意念雕琢石像,一经幻化,倒也不可再更改。”所以石仙娘娘自化形后就是那般样子,数万年来不曾有过变化。故而,那些画像上的石仙娘娘都是一样的。
“玉灵族散落于碧云州各处,其他外界却是从未遇到过。而最终,陨落的玉灵族都会归于石冢。”她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一下,“你不一样。”
“你应是此界最后一个玉灵族,被魔息侵蚀后才诞生灵智,所以……发生了一些变化。”
一是魔息影响,二是天道法则之下种族延续的本能。
没有性别,能够孕育出玉灵族的碧云州生灵涂炭,被魔息影响后再也无法孕育出原本的玉灵族,而作为这个已经孕育了一半,即将生出灵智的小石头,自然会发生相应的改变。
大概就是,变成男人后,方便播种……
而修真界女修,怀胎比她原来那个凡人界更难。
所以这性别也就很好理解了。
仇泷月,可是肩负着……
种族振兴的重任啊。
难怪泰玄说他鸟大,想来是有点儿……
本钱?
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乱
七八糟的东西?
顾溪竹的思绪正不受控制地往某些不可言说的方向飘去,耳边却突然响起仇泷月清冷的声音:“你在看哪里?”
她猛然回神,惊觉自己的视线竟直勾勾落在对方腰腹以下的位置。脸颊腾地烧了起来,却听仇泷月慢条斯理道:“你上次回信,说我不行。”
顾溪竹愣住:“什么不行?”什么回信,什么不行?
等仇泷月拿出那张信纸,在她眼前缓缓展开时,顾溪竹想起来了,“我没写不行啊。”
仇泷月手指轻抚过那些字迹,淡淡道:“嗯,但你写的时候想了。”
一些遗忘的修真界基础常识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晴天霹雳!
她当时用神识写的信!
而神识传信最要命的是,落笔时的每一个念头都会纤毫毕现地传递给收信人。
她确实想过。
不止想过,还天马行空地想象过各种细节。
甚至……确实质疑过他的能力。
她真的说过他不行!
“那我……”顾溪竹心想,道个歉?
仇泷月想说那你试试,然,话到嘴边,仍是有些难以启齿。
他再次释放了一丝神念,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想要接近。
他不愿她为难。
神念不会骗人。
在即将靠近刹那,再次感觉到了淡淡杀意,仇泷月只能按下心思,说:“那你怎么在灵网上写夫君太过持久……”
他一脸认真地询问:“你想要多持久的……”
顾溪竹恼羞成怒,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说了!”
不知道当着作者的面念她编的小黄黄有多冒昧吗!
哼!
第175章 阻止阻止他契约牵丝偶!(结……
顾溪竹:“别说了。”
“嗯。”
他被捂着嘴,眼底却漾开笑意,像是将一池星光揉碎了洒进那双眼睛里。
顾溪竹松开手,掌心残留的温度让她不自觉蜷起手指。
“说起来,你算得上此间天地最后一个玉灵族。”顾溪竹严肃道。
仇泷月微抿着唇,舌尖悄悄掠过方才她掌心触碰过的地方。闻言斜睨她一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半个。我有心,是男子。”
“噗!”
半个玉灵族……
顾溪竹原想端出石仙娘娘的架子,说句“算下来我也是你老祖宗”,被他这么一打岔,人笑出了声,气势顿时泄了大半。她瞪他一眼:总觉得这厮就是故意打断她的。
但她却还是忍不住占起便宜:“我是受万族点灯供奉的石仙娘娘,当得起玉灵族祖奶奶。若真与你结为道侣,岂不是老牛吃嫩草。”
话音刚落,手腕忽地被擒住。
顾溪竹挑眉:“嗯?”
修长的手指在她腕间轻轻一捏,又松开。雪白的肌肤上立刻浮现两道红痕,像是雪地里落下的两笔朱砂。指腹轻轻抚过,那痕迹又缓缓消褪。
她如今修为不弱,本不该如此轻易留下痕迹,奈何——
仇泷月已是真仙之境。
“看着确实很嫩。”他蹙眉,眼中清澈见底,“还未吃过。”
这话说得暧昧,偏生他神色坦荡,眸光纯净得像是山涧清泉,仿佛根本不懂其中深意。
他这里一定是正经吃法。
不像她之前呆的种花家,“肉”都有几百种吃法。
他倒是神色如常,反倒是她腕间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被火星溅到,那点灼热好似透过皮肤钻入血液,顺着血液流动一直烧到心尖上。
顾溪竹想起之前的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他声音低沉了许多,手上用力,将顾溪竹的手腕捏紧。
她本能地想要挣脱,却在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时顿住了。那些压抑的情绪通过相触的肌肤传来,让她默不作声地坐了回去。
“我此前一直觉得奇怪,为何师门里很多人身上都有一股很奇怪的气息,明明是淡雅清香,却让我恶心作呕。”
他语气平静,顾溪竹眼前却浮现出破碎的画面:千疮百孔的天穹,仿佛马上就要陷落的红日、锁链深陷皮肉的凶兽,支离破碎的元神,还有那翻涌的血河、冲天的煞气……
她拼命地想要安抚那头发疯的野兽。
“等我找到禁地时,那里已经没有你。”他想起来得太晚,长明兽已经死了很多年,死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血肉骨骼。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明白,那些令他作呕的气息到底是什么。
他疯了。
屠了上清圣地内门。
只留下了……
陆黎光一个。
自此,碧云州再无光风霁月的剑仙,只有令人闻风丧胆的归臧魔尊。
他有血肉可重塑,而她……
顾溪竹原本满心怜惜,正欲安慰,却在对上仇泷月目光的瞬间怔住了——那双眼睛里盛着的悲悯,竟比她还要浓重三分。
她突然就没那么心疼了。有种原来苦瓜竟是我自己的无奈感。
继互相以为对方的喜好很特别之后——
他们又有一个共同点:都觉得对方很惨。
仇泷月想了想,还是将留影石取出一块:“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