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随后皇帝又看向白休命,面色露出几分无奈:“去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个意外,还是谁送给他的特别的寿礼。
最好与东平王和北荒王无关,否则……
等皇帝与皇后被禁军护着离开永寿殿时,太子已经安排好了人手,送与此事无关的朝臣与其家中女眷离开永寿殿,那些皇室宗亲们则被排在了最后。
禁军在殿内守着,虽然有人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应安王一家还在到处张望,似乎想要寻找信安县主的踪迹,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白休命此时就站在信安县主的桌前。
他身后是匆匆离去,不敢往这边多看一眼的朝臣们,那些人离开后,殿内杯盘狼藉,再无欢腾热闹气氛。
而此时,信安县主已经发现掉下来的东西是她的脸,她眼中满是惊恐,双手捂着脸,正瑟瑟发抖。
许则成站在一边,脸上满是恐惧与惊讶,似乎对于这一幕难以接受。
挨着他们坐的几名朝臣与其家眷并未离开,而是被请到了一旁。方才尖叫的那位礼部侍郎的夫人被吓得不轻,被宫女扶着坐在一旁顺气。
盯着信安县主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白休命才终于开口,他神色如常,语气更是平静:“信安县主不如与本官说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我是信安啊,白,白休命,是有人害我,一定是有人要害我,我才变成这样的!”信安县主哭嚎着,她的尖叫声惊动了应安王,不过他们才起身,就被禁军拦住了。
“许大人呢,有什么想与本官说的吗?”白休命又看向许则成。
许则成看了眼信安县主,信誓旦旦道:“在下,在下以为县主定然是被奸人陷害。”
白休命似乎觉得两人的反应很有趣,笑了一下:“很好,本官就喜欢嘴硬的人。既然你们谁都不想承认,那就先验血脉吧。”
第126章 我们信安最是孝顺懂事……
听他说要验血脉,信安县主身体一僵,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蹿了上来,她心中慌乱,却不敢开口。
一旁的许则成面上一沉,质问道:“白大人这是何意?”
“本官说的不够清楚吗?”
“王爷与王妃就在此处,白大人可敢当着他们的面这般说?你不仅是在羞辱县主,更是在羞辱他们!”
“验个血脉就算是羞辱?”
“难道不算?还是白大人以为王爷与王妃会认错自己的女儿。”
“许大人强词夺理倒是很有一套。”白休命看着与他据理力争的许则成,开口道,“来人,将他的嘴堵住。”
“你敢!你区区一个四品……”
许则成话音未落,一旁的禁军已经上前将他的嘴堵了起来,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自然不是这些有修为在身的禁军对手,只挣扎了几下便被按倒在地。
他跪趴在地上,身上崭新的官袍沾上了方才不知谁洒落的酒水,很快被洇湿了一片。
见到这一幕,信安县主的哭声彻底消失了。
她僵坐在那里,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白休命看都没看她,对另外几名禁军吩咐道:“去将司天监监正请来,另外去明镜司找封旸,让他将蒋言带进宫。”
他语气顿了顿,继续道:“听闻许侍郎与信安县主育有一女,去许侍郎府中,将他们的女儿带进宫。让人看好侍郎府,在本官开口之前,不许放任何人进出。”
“是。”
三名禁军不敢耽搁,转身便要离开永寿殿。
“不要!”见白休命竟然连她女儿都不放过,信安县主此时已经顾不得用手捂着脸了,她向前扑去,想要抓住对方袍角,却被侧身躲过。
她重重摔倒在地,口中依旧哀求不已:“不要,求求你放过宝儿,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
这时,殿内无关之人几乎走光了,嘈杂声逐渐消失,她的声音便越发清晰。
被禁军拦住的应安王听到了宝儿二字,几乎可以确定说话的就是自己女儿。
他不顾禁军阻拦就要往那边去,应安王妃更是直接给了拦在她面前的禁军一巴掌,愤怒地骂道:“滚开!”
禁军不敢伤了二人,只得硬受了这番拳打脚踢才好容易将人拦下。
原本应安王世子也想上去帮父母,却被世子夫人强拉住,这才没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世子夫人看向声音那处,她也听出了那是小姑子的声音。
更确切的说,是小姑子伤了嗓子后的声音。早先,她刚嫁给世子的时候,小姑子的说话声并不这样,后来信安从交州回来,说是受了伤,嗓音也是那时才变的。
方才她隐约听人说怪物,脸掉下来,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她记得很久之前,世子私曾下与她说,信安从交州回来后,像是变了个人,口味变了不少,性子也变了,变得越发孝顺懂事,也知道敬爱兄长,还让她与对方多多往来。
其实她那时候也觉得小姑子的变化有些太大了,可府上无人觉得不妥,她以前与信安并不熟,从未深思过。
可如今再想,只觉得脊背发凉。
信安县主的哀求丝毫没有让白休命动容,不多时,还未走出宫门的司天监监正就被请了回来。
监正见惯了大场面,近距离见到信安县主的脸时也只是略微有些诧异,随后便问白休命:“叫老夫回来有何事?”
“劳烦您替她验一下血脉。”
监正眉头一扬,往袖中摸了摸,很快便摸出一块黑色玉盘。
这玉盘与之前他用过的那白色的玉盘相似,不过上面只有一个凹槽。他上前从信安县主手上取了血,将血滴在凹槽中。
玉盘吸收了血液后,最里面的一格起了一层红光,随后便灭了。
监正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严肃,他对白休命道:“此人没有皇室血统。”
白休命点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再次开口:“信安县主现在可有话要与本官说?”
信安县主牙齿打颤,刚想开口,却听到一旁的许则成发出急促的呜呜声。
她转头看过去,许则成正死死盯着她,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白休命并未阻止两人的眼神交流,见她不开口也不着急,让人将监正请到一旁歇着,便在殿中继续等待。
不过两刻钟,封旸带着他指名要的蒋言来到了永寿殿。
两人见到白休命后,恭敬上前行礼。
蒋言不等白休命开口,便主动问:“大人有何吩咐?”
白休命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地上的信安县主:“去看看她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蒋言蹲下身,非但没有被信安县主那可怕的模样惊到,反而饶有兴致地凑上前去。
信安县主反而被他的眼神惊住,不由想要往后缩,却被左右的禁军按住。
蒋言的手摸上信安县主的脸,此时,她的脸分成了两层,外面那层是肉色的,原本应该贴合整张脸,如今却不知为何缩了一圈。
肉色那层缩小后,便露出了后面红色的血肉,那上面似长了一层膜,所以并没有血液渗出。
蒋言从随身腰包中取出一把巴掌大的骨刀,他一手掐着信安县主的脸,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则迅速在她那层肉色的脸皮上割了一刀。
意外的是,他的刀竟然没割动。
随后他又换了两把刀,才终于割掉了一小块。
蒋言无视了叫得像是杀猪一样的信安县主,拿着那一小块皮翻来覆去的检查,还在上面滴了几种不明液体。
随后,他又将掉下来的那张脸拿了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放手。
一旁的禁军看着他一边摸着那张掉下来的脸一边发出奇怪的笑声,浑身寒毛直竖,对明镜司的敬畏又增添了几分。
就这样又过去了约一炷香的功夫,蒋言一脸兴奋地起身,对白休命道:“大人,属下已经检查完了。”
“说。”
“属下认为这人脸上的皮,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委蛇皮。”
他们都未见过委蛇,但明镜司的记载中有委蛇的存在。
见白休命点了下头,蒋言又继续道:“这人的脸上有削骨的痕迹,她应当重塑过脸型。她的整张脸皮被削掉后,贴上了委蛇皮,然后又贴上了新的脸皮。这委蛇很是神奇,能让脸皮完美贴合在脸上,若非撕掉脸皮,无人能够察觉异样。”
蒋言虽未亲眼见过换脸,却将整个过程都说中了。
“只有这些?”白休命似乎对这个答案还不够满意。
蒋言赶忙道:“属下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书中记载,委蛇是远古神明,死后尸身可万年不腐,按常理来说,这张皮即使被割下来,也该一直维持着新鲜的状态,可属下却发现,这皮似乎有了风干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