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真没想造反啊 第396节
第736章 贾琮：臣不知道什么密报
范平这个勇士，完全是出乎贾琮的意料的，不过意料之外的方向却是好的。
贾琮是理解他的，因为他和当初的自己是有些相似的，那就被被束缚着只能走这一条路了。
范平做为言官，家中是很清贫的。
当然，这是和其他官员相比。
和老百姓比过的还是很滋润的！
毕竟大乾对待官员就算没有前世宋朝那么优渥，但也没差到哪里去。
可以说只凭着俸禄是完全可以在京都过活的，而且在京都做官，宅子也都是公家的。
只有贾琮他们这样的武勋，或者祖上殷实的才在京中有自己的宅院。
要不然就容易被人当做破绽攻击！
范平的官职并不高，言官就是这样，位卑权重！
从上一次范平求死不成，贾琮估摸着他自己也明白他是没办法在走其他的路了。
如果当时范平真的撞死了，那才是真的功成名就了，隆正帝都得捏着鼻子厚葬他，还得好好照顾他家里人。
可他没死成，就要被隆正帝和五皇子惦记了。
现在唯有一条道走到黑，用诤名来给自己做护身符，不然很容易就连累到家里人。
此时的范平就如同一个斗士，为了自己的名，为了家人的名和命在和隆正帝斗！
坐在龙椅上的隆正帝看着范平，恨不得下去踹死他！
三司会审他都不同意，怎么可能同意朝堂会审？！
蔡华再次站出来说道：“范御史，本官知道你想求公正，求直名。但本官也想告诉你，很多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如今这件事和廉大人说的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摆在这让人查，很明显是有人设局！”
兵部侍郎杨冲站出来说道：“这件事也没有蔡大人说的那样阴诡，是真是假，一查不就知道了？漕帮青壮竟然敢袭杀锦衣卫，这件事情如果不彻查，下一个被袭杀的，是不是就是咱们这些同僚？！”
杨冲就是上次宁王准备抛出来，让贾琮接替他位置的人。
现在他揪着大皇子不放，却不说宁王和忠顺亲王的事情。
萧彾冷哼了一声说道：“只凭那个什么少帮主，就想给一个皇子定罪，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是不是本官随便找个乡野村夫，说杨大人谋反，也可以拿出来定罪？！”
萧家已经保不住五皇子了，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大皇子身上。
索性唐献和孤鸣子都死了，那个漕帮的少帮主也没见过大皇子，这让萧征和萧彾都松了一口气。
蔡华也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调查这件事情的原委。毕竟那些锦衣卫可是因为押送袭杀宁侯的人证物证回来才被袭杀的！而据侥幸幸存下来的人说，这件事情，似乎和忠顺亲王有关啊！”
忠顺亲王依旧是闭着眼睛，一点搭腔的意思都没有。
一位户部郎中站出来反驳道：“蔡大人此言谬矣，他们也不过是说查到一些可疑之处，剩下的知道也不多。一些只言片语，怎么到了蔡大人嘴里，就变成了有关的证据？现在的问题，难道不该是锦衣卫的密报，为什么没有到陛下的手上，而是被大皇子提前得知了么？！”
这等杀人诛心的言论一出，大皇子的脸色顿时白了！
因为‘他知道’那密报是孤鸣子的人截下来的，这种犯忌讳的事情一说出来，怕是父皇也不会保自己了！
朝堂的人都看着大皇子，心里都摇了摇头，心说今天一过，哪怕大皇子没有被废，也没有办法在接近权利中心了！
因为传递给皇帝的密报都敢截下来，那么其他的呢？！
但隆正帝却淡淡的说道：“朕早就接到密报了，只不过密报之中说的并不详细。朕以为贾爱卿也接到密报，必会派人去接应。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差错，贾爱卿有什么要说的么？”
贾琮摇了摇头说道：“臣没接到密报，只是陛下既然接到了密报，也该考虑一下江南的动乱再次萌发的征兆了。”
隆正帝的眼角顿时动了动，这一幕被不少人偷偷瞄到了，心说你不是说接到密报了么？在这骗傻子呢！
隆正帝也是心里一紧，江南如果在发生动乱，那绝对会耽误明年的春耕！
江南之地本就是大乾粮仓之一，已经耽误了一年了，若是在耽误，那么明年的大灾之年该如何渡过？！
“朕接到的密报说的并不详尽，原还想着等他们回来仔细询问。既然贾爱卿知道了，那么就详细的说说吧。”
贾琮心说这会儿知道叫贾爱卿了？
老子想给你当爱卿的时候你不要，现在想让老子给你遮掩？
“回陛下，臣只是听金陵户所的千户王仪说了一嘴，其他的也并不知道。当时廉大人、王大人范大人他们都在，可以为臣作证。”
廉杰和王平都闭口不言，这件事的后果他们很清楚，一旦搭腔，那后面就是要成为矛盾的集中点了。
可范平不在乎这些，直接说道：“不错，臣可以作证，当时还是王仪主动说的。不过宁侯当时注意力都在那个证据上，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这件事，不少同僚都可以作证。”
看到不少人主动开口，贾琮接着说道：“蒙陛下仁慈，臣已经功封一等侯了。不敢在奢求太多！如今江南虽然有些麻烦，但和上次比不了。臣实在不好在过问的太多，一切等候陛下调遣便是。”
隆正帝眯着眼睛看着贾琮，这一刻，他完全明白了，贾琮不是不敢反抗，是一直等到现在才反抗。
不过看样子，贾琮和宁王忠顺亲王还是没有卷到一起去的。
蔡华忽然开口道：“现在派遣将领和官员过去，太过浪费时间。不若让几人先过去传旨，让山岽大营主帅史鼎和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暂且领命，负责江南的骚乱。”
隆正帝点了点头
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上次贾琮和史鼐史鼎杀的那么狠，这次就算是有骚乱，也就是祸祸一下老百姓，不会再有那么大的规模了，有史鼎和林如海统筹全局就足够了。
刚要开口时，就看到杨冲再次站出来说道：“是否派遣将领和官员，派多少人，如何统筹，是否都要先听听江南局势如何？蔡大人怎么就直接越过了六部，行使内阁之权了？！”
第737章 开国一脉，有戏！
隆正帝和现在群臣最紧张的就是新法的矛盾，而新法的执行者就是蔡华。
可以说蔡华是所有朝臣，尤其是家中祖产优渥的文武的敌人。
谁都不知道蔡华当初说的那句‘重新丈量天下田亩’是真是假，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新法大行，隆正帝固然会在青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但蔡华也绝对会成为天下第一权臣！
到那个时候，军机内阁的庞寅都要退位让贤了！
那个时候蔡华在想做什么，可就没人拦得住了！
因为新法，是要用人命填进去的！
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填进去自己的，也不知道这满朝文武要填进去多少个。
所以哪怕是眼下的这种局势下，蔡华依旧被所有人针对着。
听到杨冲的话，蔡华眯着眼睛说道：“江南局势不可一拖再拖，以免那些暗地里的老鼠死灰复燃！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快速奔赴江南，下令史鼎、林如海总揽全局，带领江南各地快速平乱。”
“杨大人如此急迫的阻拦，莫不是因为江南之地有什么值得杨大人在乎的？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杨大人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贾琮看着蔡华依旧是如同一个铁人一样的独自面对朝臣，心中不由的更加的敬佩。
虽然在现在的立场上来说，两人是必然的政敌。
但贾琮是真的敬佩这样的人，不否认蔡华的确是有私心，毕竟他的年纪太大了，等不起了。
但这样甘愿为了理想而付出一切的人，值得让任何人动容。
更何况，那理想是真的可以惠及天下百姓的。
只不过，时间不对！
朝堂上，杨冲洒脱一笑说道：“蔡大人倒是一直说我们有阴诡心思，可我们什么都没做，反倒是蔡大人一直在言辞犀利的攻击吾等同僚。江南之地具体形式如何，难道不该听听那些幸存下来的锦衣卫如何说么？那锦衣卫千户就在宫外，难道差这一刻半刻的时间？”
“如果江南形式的确是并不严重，那蔡大人的方法的确是最合适的，本官自然是赞成的，甚至派本官去一趟都无妨。可如果形式更加糜烂呢？林如海一介书生，如何镇压全局？还是要六部早些商议如何处置才好。”
这番话说的朝臣们无不赞同，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让蔡华以军机身份越俎代庖的！
因为那样一来，六部就真的名存实亡了，和实行考成法有什么区别？
贾琮在一旁心中叹道：“果然一个比一个聪明，这杨冲的主要目标从来都不是江南，而是让王仪他们上殿！宁王的人虽然动手了，但这件事实在太好推脱了，只要和上次一样就行了，只是会对名誉有些损失罢了。”
“只要王仪他们上殿，那么就算不是金銮殿堂审，也变成堂审了！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让王仪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大皇子和漕帮的事情，顺便为宁王削弱忠顺亲王！”
“不过老九到现在都在一旁闭目养神，他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出言，也没有在宫门前站出来。这样旁观，是和忠顺亲王还有宁王达成了协议，还是准备在关键的时候致命补刀？或者，两者都有？！”
贾琮的头脑越发清明之后，想事情也就越来越轻易，能发现很多以前发现不了的地方，但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没经历过的事情，很难想的明白。
这和聪明不聪明无关，就像一个成绩很好的小学生，永远也无法用他没学过的方式解题。
蔡华看着杨冲，忽然笑道：“杨大人倒是好口才，只是杨大人忘了一件事。便是锦衣卫上报密报内容，也是要单独面圣的。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宁侯，本官的这话没错吧？”
这句话问的，贾琮就不能不开口了，心中叹了一口气，眼也不睁的说道：“蔡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么？锦衣卫自然是天子亲军，就像是六部也从来都是六部。”
蔡华闻言，眼中精光闪烁，他没想到贾琮竟然敢这么说！
这句话的潜台词很明显，六部从来都是六部，那么军机内阁，也就只是军机内阁！
这是要明目张胆的站出来对抗陛下了？！
隆正帝也是双眼微眯的看着贾琮，但贾琮现在依旧是闭目沉思的状态，隆正帝心里琢磨道：“这是因为蔡爱卿拉他下水，所以反击？还是说今天就要站到他们那边，和朕作对？朕给你这么高的爵位，这么好的圣眷，竟然还敢忤逆朕！”
在隆正帝看来，他对贾琮的几次封赏并不是因为弥补，哪怕贾赦贾敬死了，贾琮在江南遇袭，回来以后封爵一等侯，那也是他给的恩赐，而不是弥补。
这个时候贾琮竟然敢反驳蔡华，那就是在反驳他！
刚要开口替蔡华站台，庞寅就笑呵呵的捋着胡须说道：“宁侯不愧能得到昱文公的青睐，只凭着这份见识，就足以超过许多人了。宁侯说的不错，六部是六部，军机是军机。军机创立的初衷，也只是辅佐帝王处理朝政罢了。”
贾琮这才睁开眼笑呵呵的对着他点了点头，虽然并没有继续开口，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这让不少人的心思都活泛了不少。
要知道之前开国一脉，可是站在隆正帝身边的！
难道今天要变天了！
就连忠顺亲王、顺安亲王和宁王都看了一眼贾琮，这一刻，三个人的心思异常的统一，那就是开国一脉，有戏！
庞寅呵呵一笑，点头回应，随后对着蔡华说道：“蔡大人，有些时候不必如此咄咄逼人。许多同僚，包括本官都认为各行其道，各守本份，各尽其职才是治理天下的道理。儒者，在本朝则美政，在下位则美俗。蔡大人还是注意些言辞才是。”
军机之首当堂教训蔡华做人的道理，若是以往，蔡华必然是要反驳的。
但今天贾琮的反常举动，和他身后开国一脉的默认支持，让蔡华有些拿捏不准。
只能对着庞寅说道：“多谢大人教诲，下官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