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患者 第120节
她的导师他认识,要求挺严格,上一届答辩时挂了好些人,只能准备二辩,平时待人语气虽然温和,但没做到她满意的及格线上去,最后关头上容易被卡。
这是没往心里去,宗崎扶了扶额,提前给她准备这些东西没用,心思不在这,还嫌他贷款操心以后的事。
好像是有点着急了,宗崎草草看了遍这个文档,有时候休息没事干,他又去不了弥渡,把这几年她们学院展示的优秀毕设都整理了出来,分门别类的放好,底下附带着当时指导老师的意见。
这些意见很重要,有参考性,光有指导老师的指导还不够,年年要求都有细微变化。
不然等她把那场活动搞完,再来从头做毕设,两眼一抹黑,赶不上别人的进度,着急起来肯定顾不上吃饭休息。
检查出来些繁冗的要求,删掉车轱辘话,前后相悖的细节……幸好没看,这不是他的水平。
吃两口就做一点,宗崎不着急,他休了后面两天的假。
卧房里的乌妤醒了一阵,发现自己躺床上,摸过手机看时间,都十二点了,他还没进来,干脆起身出去找他。
睡到一半起来,身子像还沉浸在梦里,软趴趴过来从后抱住他的脖颈,宗崎放筷子,揽了把她的腰换到自己腿上坐下。
没有讲话,继续吃饭,乌妤靠在他颈窝,闭着眼问:“回来还处理工作?”
“没多少。”最后一口吃完,宗崎拍了拍她的手臂,“我去洗碗,你先坐着?”
“哦。”她应声,人缓缓滑下,宗崎看她跟一摊水一样,胳膊从他肩划到椅子上,腿也跟着滑到地上去。
宗崎扶着她的头靠在椅背上,想了想还是问,笑意明显:“你是哪儿来的果冻啊老婆,我起来了你会摔下来吗?”
“摔不了,我这是没睡够。”乌妤朝他指了指厨房,抬高两秒就落下,声音小得听不见:“洗碗去,睡觉。”
全靠嘴型辨认。
宗崎收拾碗筷时,眼睛真的离不开她,不怎么相信她说的话,把碗这些放进洗碗机后,重新刷牙还咬着牙刷出来。
站她面前,稍微俯身,空气里冒着凉凉气息,乌妤双臂交叠着趴在桌上,侧着脸,已经闭上眼睛了。
这姿势很像她之前下课睡觉的样子,脸颊压出衣服的褶痕,两道楞印在脸上,突兀,但却是她难得的放下防备的时候。
吐掉泡沫,重新洗完脸出来,乌妤的姿势没有变,宗崎抱她回卧室时异常安静,让伸手就伸手。
刺眼的顶灯关掉,还有床头两盏台灯,刚躺好,身上就抓过来一只手,压在他腹部,看那样子还有想挑开裤沿的趋势。
宗崎扯过被子盖上,低声问:“我没想要,坐挺长时间飞机了,今晚好好睡?”
“假。”半晌,她瓮声瓮气地回,手搭在他的上面,手心被戳一戳得发烫,就是没撤。
这算什么?他好不容易体贴一次,刚才见她头都快栽地上去了,他又不缺这一次两次的。
困迷糊了哪里疼,反应会慢半拍,不行,他要她的反应,各种。
握住她的手挪开,横过手臂搭在她腰上:“不是假,我也困了,后面我有两天假期,好好陪你。”
乌妤翻过身,背对着他,“也行。”就是她好像没什么假期。
第97章 cure经久不息的爱欲
冬季到来没多久,他们将东西都搬去了那栋别墅,学校外的公寓还照常留着,实习快结束,学校开始发通知可以准备返校了。
乌妤这几个月过得太忙,甫一接到系群里的通知,脑袋先停滞了半分钟,然后心想终于结束了。
先前没觉得挂名宗崎公司下面实习有多不对劲,
他公司里还有好一些自己学校里的人,多她一个不多,少一个更看不出来,她专心做自己的事就成,至于宗崎要怎么徇私,这么多人看着呢,想来也做不出格。
当然,这只是在回京淮前,她这么想的。
上个月初回来之后,她在李岳珩身边做事,排练的时间不长,毕竟项目正式开始还在春天,现在就是些形体训练和基本功训练,不陌生,每周去两次就差不多了。
而多余的时间则被她用来准备毕设,问题就出在这里。
宗崎打着同校的幌子,上午去公司上班,下午以及晚上监工她做毕设,拍摄团队的工资与奖金是他签字开的,毕设毕竟比不上那些正式开机的制作,她想找李岳珩借几个人都不行,一有说这话的趋势,他就扣过来一顶“奢靡享受”的帽子。
当时李岳珩本来想把江维推过来,大冷天来拍摄地转悠一圈就改主意了,不知道从宗崎手里捞了什么好处走,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说:“爱莫能助了,孩子。”
说这话时,宗崎就坐不远处的挡风棚里面,热茶没断过,时不时大爷似的给两句意见。
前前后后磨了将近一个月的脚本,排练和拍摄穿插着来,本来早该完成的,但是天气不如意,她想到达到最好的效果,就得跟着天气走。
东奔西跑,踩点加试拍,偶尔找李岳珩远程电话指导,忙起来的话,宗崎那些不咸不淡的风凉话,她现在可以扔一边不管了。
就这样埋头干到十二月底,后续的素材剪辑还需要时间,不过她打算等合作项目主持完后再开工,来年春天她的导师也有空了,有什么修改意见就参照着改完,比自己一个劲儿赶进度好。
当然,她做毕设的时候,宗崎好像也去了几次学校,应该是部门里那些竞赛还有得应付,几次她都收工回家了,他还没结束,夜里本来就冷,那时候还下了两场小雪,出去几分钟眼睫上就挂着雪花。
十二月中旬时,他们公寓附近的楼盘招租,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变多,出现了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乌妤前半年还在荧幕上活跃,短暂沉寂下来后,至今微博上都有私信问什么时候能再次出现。
身边人,包括她妈、李岳珩、宗崎、还有很少说话的乌凛,对于她关于今后的规划上心至极,出了挺多主意。
激进点儿的不想她过早进入职场,想送出国继续读研,好好玩几年,提完就预备联系留学中介,这类人就是乌凛,脸淡淡地说这话时,还挺吓人。
隔着视讯屏幕,宗崎插不上话,持保守意见的觉得都行,反正她要走哪去,旁边站着的人得是他。
还是孟怀瑾比较务实,问她是要继续当主持人吗?还喜欢配音吗?要继续主持的话,今央台就不考虑了。
对了,提起配音,乌妤想到上个月跟她妈抱怨宗崎嫌弃她搞毕设不认真,威胁以后不给她参谋时,她妈轻飘飘一句告诉她,她手里有一家小配音工作室,等她毕业就能转入她手里。
既算是孟怀瑾这么些年对她忽视的补偿,也是担心乌妤年纪轻轻,万一哪天被拐去领证她都不知道,怕她吃亏。
谁知道子会不会肖父呢,她得稍微悠着点。
工作室虽然不大,但营收不错,是她前几年阻止乌妤艺考没成功,离开青港后托朋友留意的,和她主业隔行,可运营操作理念是共通的,市面上的主流作品好几部都是她工作室出的,乌妤就算吃老本也可以安稳过大半辈子。
不过后面这些她没告诉乌妤。
宗崎能知道乌妤名下所有资产,除了这些年他往她账户里转的,这家工作室的变更也提醒了他得加快速度,帮着“淮巷”重新上荧幕,选择的电视台就是当初丁教授第一次出现大众前的那一家。
“淮巷”既然要从头再来,那承载了太多好与坏的名字也需要改。
这任务交到了李岳珩头上,据说京淮几处寺庙他都跑过了,想换一个吉利的、有文化底蕴、还得符合他做这档节目的初衷。
难为死人家大师了,挑挑拣拣选择的新名还不容易被审批过去,不过这些烦不到宗崎头上去,他最近忙着呢。
……
-
别墅环境幽静,工作告一段落他们就搬过来了,毕业后应该都在这里住,里面的家具都是一点点添置进去的,亲手。
好处暂时没看出来,乌妤觉得住公寓还是住这里,她最大的需求就是睡觉环境好,坏处……也仅仅是针对乌妤而言。
不过最令她又气又好笑的是,宗崎居然给每间浴室都装上了指纹锁,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搬进去的第二天,他的几个朋友上门来玩,在一楼和后院闹腾得不行,精力旺盛到她差点以后底下进了施工队,和读高中时,她家棋牌馆外边修路时的动静不相上下。
她知道下午有人要来,可实在是睡不醒,前几天结束毕设的拍摄工作,一大件事落了地,粗略理好剪辑逻辑顺序就想躺,干脆全撂一边,自己给自己放时间补觉后,天天都睡不醒。
作息颠倒了一礼拜,去学校前,他们在新家过了场平安夜。
整栋屋子都是由林姨他们装扮的,长辈们不注重这些,宗序生能在除夕当晚看见宗崎人在家里就不错了。
其实宗崎也没邀请。
关美懿和林书程几人从酒庄顺来几瓶烈酒,破天荒地说起想自己动手做一场晚餐,林姨准备好食材就离开了。
上楼前的最后一眼是宗崎在和陆言慎干架,都怪林书程打牌赖皮,还搅和得好一手脏水,拎着关美懿去了厨房,就不管身后的争锋相对了。
她怕被误伤,见有人进厨房,先一步上楼,坐在二楼阳台的摇椅上晃悠。
落地窗外的雪景,满目纯白,巴掌大小的红色圣诞帽堆在墙角的多肉上,像是为了映衬圣诞节的到来,雪花在平安夜到来的前一晚降落,地面积雪深,傍晚时有了风夹雪,稍微开一点门缝都凉得沁骨。
就这样,那几个男生还吵吵着要出门买酒,烈酒开了一瓶就让他们抛弃,嫌太烈,五分钟后小姨打来电话,让他们赶紧付钱,没品位就算了,居然还赖账。
扭头一看,宗崎倚在门边收起手机,没半点心虚的样子。
就林书程缺心眼,宗崎说一句在回邮件他就相信,拉着人,兴致勃勃地裹上厚厚的羽绒服开车出门半小时,带回来一后备箱的食物。
几人冷得直搓手,下车后呼出一团团白雾,睫毛上挂着进屋子后凝成的水雾,一回暖,转眼将在便利店冻得直骂天的话甩脑后。
乌妤换了个姿势,大腿上垫着只抱枕,撑着下巴看他们踩出来的脚印,不多时,房门把手轻轻响一声,脖子里多了股凉气。
宗崎伸手下滑搭在她肩头,凉冰冰的手指直往她衣领钻,冻得她打了个哆嗦,按住他的手继续往里钻:“快点拿出来,不然我待会儿告诉林书程是你给小姨打的电话了。”
没睡,宗崎挤上摇椅抱着她的腰调换成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冷死我了,你都不下来。”
耳朵更冷,乌妤偏过头躲他蹭过来的脸,抬手按住他的耳朵,“那也不是你伸我衣服里的理由,你说怎么办?我的瞌睡都被你冻没了。”
“少睡点儿,晚上又熬夜明天更起不来。”宗崎将头靠在她颈侧,闭着眼,暖烘烘的,就想长抱不起。
那她暂时不想改。
乌妤随他靠着,圆茶几上嗡嗡两声,她探过手解锁屏幕,是崔藜发来的节日祝福:[今天是平安夜!给你寄的礼物记得拆。]
紧跟着下一条:[我回家了,老妈不让过洋节,准备东西过下礼拜的元旦呢,你今年回来吗?]
崔藜在十月份的时候已经收到了保送录取,那个时候她在养嗓子,弥渡的事太多,聊得不多。
等推免系统开放的时候是早上,崔藜紧张得和她开了个视频,边跟她视频吐槽这学校不做人,连个懒觉都不让睡,没一会儿尖叫声差点连带着她的
瞌睡也吓没了,恨不得楼下老抓人的野猫都知道她的喜讯。
再之后,她的消息就不多了,乌妤只知道她在燕北找了份家教的工作,两个月赚了些钱,加上家里给的旅行基金,打算过完元旦节就出去旅行。
乌妤撇开宗崎压在就小腹前的手,皱眉问:“你手怎么这么烫?不是刚从外面回来吗?”
宗崎没动静,她先给崔藜回消息:[今年不回来了,我妈和姥姥都在弥渡呢。]
回完,崔藜应该是出门忙了,崔阿姨就是这样,风风火火一个人,说要干什么事,立马就得去,估计崔藜发完就被她妈揪着出门了,没空回复她这条消息。
放回手机,透过玻璃窗看见柳絮似的雪飘下来,屋里暖和得不想动弹。
“对了,过完元旦你是不是也得回学校了?”乌妤伸出胳膊肘往后顶了顶,他重死了,力气全压她后背上。
“一起回。”宗崎闻她闻得差不多,给她讲一路出去那几个人抽烟抽得多,车里都是那些味道,难闻,还是她香,说完嫌不够,补充一句:“我觉得还有助眠功能。”
“你少说这种话行不行,你别不是出去一趟脑子冻落在外面了吧?”乌妤搓搓手臂,回头,抬手将他的胳膊往下按,好笑问:“还有,你怎么好意思说人家难闻的?”
“你嫌我?”宗崎倏地抬起头,脸在她颈侧埋久了,压得鼻梁有点红,乌妤想,难怪刚才觉得什么硌,揉了揉肩膀,目光在他鼻梁上停留一瞬。
见她没否认,宗崎脸上没什么变化,但身子往后靠,“昨晚半夜起来藏什么东西去了?”
她起来的时候,他都有感觉,边上一轻,睁眼看见她出门,在外面待的时间不长,他就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