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患者 第85节
房车停的远,东西都是人力搬过来的,乌妤坐在沙滩椅上,一口接一口吃着晚饭,量不多。
还是李岳珩看她这几天累,虾仁和鸡胸肉特地给她淋了酱汁,二十分钟吃完,韦函去完卫生间回来,听徐姐和李岳珩聊天,偶尔和乌妤搭两句话。
造型师过来给他们两人整理装扮,差不多,摄影扛着机器,无人机也提前摆好了。
乌妤脱下挡风的外套给江维抱着,高强度拍摄,她这几天出的汗比一整个夏天都多,衣服里的胸贴也开始打滑,她让韦函先走,重新拿了副去工作人员临时围挡起来的换衣间里面。
鱼龙混杂的,路过的还有游客,江维跟着等在外面,察觉到她衣服里面的手机在振动,等乌妤出来,递过去:“姐,真不接啊?”
这三天,他是眼睁睁看过乌妤让那个人滚的,微信号是拉黑了的,电话能打过来,但得看乌妤心情接。
好的话,她不接;不好的话,那对面完了,识趣就赶紧挂掉,要还坚持不懈的打,乌妤能在听完对面所有的话后,再轻飘飘撂一句“哦”。
这句话的杀伤力江维是感受过的,在他前女友那。
乌妤跟那个人,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果然没猜错,江维在她接过手机那一刻就挪远了步子,望天望海想今天的蓝眼泪一定要早点出来。
大概是他迈步的动作太明显,乌妤觉得真是莫名其妙,赶时间,她盯着屏幕上的名字,海浪卷拍上岸,按下接听,淡声问:“你很闲?”
“还要拍多久?”宗崎问。
“你谁?”
“你爹行不行?”宗崎心里数了数这段时间被她阴阳怪气的次数,插着兜,呼吸着,同样的海潮气息,他现在身心都特别累,撑着一股气,回来给她打了这通电话。
“江维,下次再见到这电话,直接拉黑,死人还能活,真新奇。”乌妤回头喊江维,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对面的人听见。
“你有本事拉黑,没本事过来听完我的话?”
乌妤挠了挠胳膊,有蚊子叮她,“不想听别烦我,能做到吗?”
挂断,把那边的话堵截嗓子眼里,进状态去拍摄。
长裙露肩,最后一晚,她蓄着连日来的烦躁,心情起伏越大,她的状态也越好,和韦函也是。
江维尽职尽责地记录她工作的时刻,就算不发博,乌妤回去自个儿欣赏也不错,而且,他有预感,这套照片能让乌妤解气。
说不定哪天高兴了再给他放带薪假?这么想,江维动力十足,卯着劲儿地找角度。
但是拍到一半,韦函又出状况,他那边的手机响个不停,状态不在线,乌妤也进行不下去。
被叫停,江维过去给她披外套,一入夜海边吹风就冷,乌妤现在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搓着手臂,她先一步回房车想找花露水,侧头往韦函那看了一眼,他那一圈都围着人,心下了然,哄女朋友呢。
旁边还有李岳珩,看他那样子,估计是在宽慰徐姐,顺带夸她两句。
真痴情,还有,这不给她拉仇恨吗?
顶着冷风上车,乌妤忍着痒,食指往红点上按,不敢掐,低着头没看路,上了车伸手要拉帘子的那一瞬,她猛地停下脚步。
朝右边回头,黑暗里一点火星,她慢慢伸手摸到灯打开。
坐椅子上的人微眯了下眼,抱着双臂,看来原先是在闭目养神,周身萦绕着倦怠感,眼下泛着轻微青色,桌上李岳珩没来得及倒掉的烟灰缸里,多了三四支烟。
男生撑着脸,抬眼看她:“不是要飞来弄死我?”
拿她的话呛她,乌妤的脚步受着惯性往帘子里走,身子晃了下,半道转脚回来,踹他身下的椅子:“我怕脏手。”
闻言,宗崎嗤笑一声,垂手直接握住她的小腿,轻轻一拽,乌妤人就过去了,猝不及防的一下,栽他身上,又醒悟过来推他要站起身。
熟悉的气息撩过来,乌妤小腿被他紧紧箍着动不了,隐隐约约的人声在外面,随时会有人进来叫她赶紧继续出去拍摄。
这样的处境两人心知肚明。
亲昵坐抱的姿势唤醒已经过去很久的记忆,宗崎压着她的后颈朝向自己,擒着她的双手背在身后,“还有几个小时要拍?我困死了,想搂你睡觉。”
“我不困,我也不想和你睡。”吻躲不开,卷进来的薄荷味太浓,乌妤觉得喉咙里都在发凉,舌根被他突然来那一下吮得刺疼。
宗崎盯着她看,上手掰正她的脸,“我想睡行不行?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一句话不听就算了,让我死外边几个意思?”
臀下的体温太高,乌妤转回脸瞪他,“字面意思。”
没一句他能听的,宗崎起身,就着抱她的姿势往帘子里走。
忍不住,乌妤一边骂他不要脸,一边她怀疑宗崎在外面是不是进修了什么吻技,劲儿好大,刚才递进来的深吻差点让她昏了头。
抱着他的肩,乱七八糟的想,能不能推开他,能不能不出去拍了。
宗崎只能在接吻时抽空回一声那又怎么了,抬手关了灯,把她丢床上,倾身上去按住她不断挣扎的手,“不想听我说话?那刚亲嘴咬我舌头的是鬼?”
“对啊,这样你不就不能说话了?”乌妤的双腿被他盘去他腰上,她开口讲他真的烦死了,不是很拽吗?不是不爱接电话吗?现在揉她的腿干什么?
“我喜欢不行?你不也没拒绝。”宗崎就接了个吻,身上挨了好几巴掌,伸手进去。
乌妤嘶一声,按住他,皱着眉:“你这什么习惯?痛死我你高兴?”
宗崎盯着她的眼睛,手停下没法动,在想这又是什么牌子的胸贴质量这么好,黏得紧紧的。
第67章 sensitive我腿也能坐你身下
“我拒绝了你有听过吗?”千斤顶似的压在身上,乌妤弯着手臂挡在他胸口,拒绝进一步接触,脖颈上绕着几缕头发,皱眉,告诉他:“外面全是摄像头。”
安静一瞬,宗崎慢慢抽出手,将她转了个圈,乌妤顺势撑着他的胸膛站在床边,他后背沾着床,被子又软,挨一下就不想起来。
看了她两秒,坐起来,将她拽回来围在腿间,拉起垂在肩侧的细带。
动作不急不缓,半点情绪查看不到,乌妤真搞不懂他怎么总是能收放自如,视线往他脸上飘。
她自己的手松下去,肌肤上感受到他的动作,下意识去按他手臂,手搭着没动,宗崎不受影响,刚才有多想继续,现在就能多
稳重的给她摆弄好裙子。
凉气一阵阵的,绕了大半个月的不满游走在彼此间化成刚才几分钟的争闹里,燎着冲动,现在难得能冷静下来。
扶着他的肩膀,宗崎给她整理裙子,乌妤自己弯腰去摸他口袋里的手机。
长发垂在他手臂上,羽毛划过一样,细细的痒,外面走动着人,有几声还在喊乌妤,两人听见对视上。
宗崎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滑,磨过蚊子咬出来的两个红点,劲儿加大,卡进她的指缝里,不太想放手。
乌妤被他晃得不自在,抽自己的手,没抽回来,说:“别做出这副姿态,没用。”
宗崎见她拿的费劲,双臂朝后一撑,不应她这句话,低头拿出来转了半圈递给她,头一仰,人都快睡她床上去了,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
“这么爽快?”乌妤还是被他的双腿拦着,走不了,房间里就她握着的手机有亮光,解锁前再次看他,手比话麻溜,已经进了手机主界面:“我真看了?”
宗崎三两下脱掉外套,扯出被子往身上盖,想睡觉,懒懒应声:“看。”
乌妤跟他客气不了,往联系人里划拉了一圈,全是熟悉的人名字,退出去找到微信,边翻边问:“路上把聊天记录都删光了吧?这么坦然。”
“我什么时候不坦然过了?”宗崎枕着只手臂在脑后,好整以暇地瞧她这查岗的模样,感觉还挺特别。
外面有人在敲门。
翻了两分钟,看也看不出来个什么,乌妤面露无聊,手一松,手机砸床上,转身那瞬间被宗崎握着手腕,步子刹停,她侧过头。
“拍完上来。”睁眼看她,宗崎说着,拇指在她腕骨上轻划,肌肤相触的声音磨耳朵。
乌妤知道他现在好困,压床上那会儿他就不想动了,重量全在她身上,醒神全靠在外边坐着时嘴里咬破的薄荷爆珠,凉气直冲嗓子眼。
门开又关上,脚步声堆叠着往远处走。
灯光机器再次架起,这一回换成了乌妤心不在焉,潮湿的石板台阶上,乌妤去定好点的位子坐下,支起一条腿,微躬着身子,脚下踩着拍打上来的浅滩水,回头朝后方赶上来的韦函看,镜头从他们周围绕圈细致扫过。
隔着攒动人头,最外圈的后置镜头定格这一幕。
快十一点,结束。
他们被人簇拥着下来,乌妤扶着韦函递过来的手臂,踩过几次碎掉的贝壳,拍摄过程中差点没稳住表情。
工作人员在整理设备,李岳珩一直跟在导演旁边,瞧乌妤这边没问题,朝她指了指房车,乌妤看清楚后老远点头。
趿拉上拖鞋,前面有水管可以冲淋沙子,她拢了拢搭在肩头的外套,过去想等前面的人先冲洗完,地上到处踩着湿漉漉的鞋印,走两步能溅起往空中漂浮的细水珠。
这想法退回去一半,乌妤扭头往房车走,路上碰到几个工作人员打招呼,手里都搬着东西,眼巴巴看着乌妤:“妤妤!我们搬完能合影吗?”
“能,明天不是还要一起吃饭?”携着香风,乌妤过去,和她们现在就拍完,走之前还补充了句。
几个人嗯嗯点头,乌妤不走,他们能一直等着,她对着还排队的江维指房车,先一步离开。
路上脸熟的脸生的一个接一个,越靠近,她步伐迈得越慢,门开着,里面有灯亮,走近去听见李岳珩在讲话,这语气估计在给他老婆打。
没进去,她看了两眼,去房车旁边,地上放了几箱矿泉水,给大家分的差不多,只剩下最后两三瓶。
夜里刮着风,遥遥看远处,蓝眼泪随着风浪往岸上拍,工作结束了,头一次来这地方的人挤闹着靠近拍照拍视频,笑声传过来,乌妤坐折叠桌旁边,撑着头看那一处的欢闹。
隐在夜色里,她拧开水瓶喝水,走神,脑子里在酝酿晚点要怎么和他面对面交流。
怎么搞,惹她烦的俩罪魁祸首都在里面。
人在国外的时候,电话她不乐意接就不接,心里存着他必不可能轻飘飘翻过这事的底气,所以有恃无恐地嘴他天天闲得只会打电话。
实际上翻开通话记录,他就每晚十二点和早上六点准时拨来一个,卡着她睡觉前和起床的时间,多了没有,跟以前一样,她一有不耐烦的语气,他比她挂的还快。
避免了上头时的口不择言,可也让她的情绪落不到实地,以至于这人现在就躺在和她一车之隔的床上了,她倒近乡情怯了。
再咽下两口水,桌上有几颗橘子,没条件让她挑剔,拨开皮,一瓣瓣往嘴里喂,酸汁水在口腔里打转,她一时半会儿没能吞下去,举着明明闻起来挺香的橘子,皱眉想难怪放这儿摆着都没人吃。
念头出现这一刻,身前蹲过来一个人,乌妤余光被黑影抓走,意识到是谁后,转过头来往下看。
他半蹲着,拿开拖鞋,握着她的脚腕,拧开瓶盖冲洗沙子,水少,沙子沾水就容易黏着。
乌妤的小腿在他手里,冲到一半,淋他鞋上一些水,他换了个姿势,起来坐她旁边,向前躬身继续抹沙子。
侧着脸,乌妤又往嘴里放了块橘子,酸得抽了口气。
宗崎听到动静朝她看,手上没停,刮过她脚心那一瞬,乌妤险些控制不住地踹过去。
胳膊上挨了一巴掌,小动作收敛好,他专心淋水,乌妤往他嘴里塞了瓣橘子,宗崎吃完咽下没半点反应,悬在空中的手腕力道就有些浮,在想两瓶水怎么还真能给沙子冲干净。
穿上拖鞋,乌妤躲他的手,避之不及的模样,奇怪的是她现在不能靠近宗崎,他靠近一厘米她都觉得痒,但落不下面子笑,给了宗崎她还在烦他的错觉。
窄长的椅子并不稳固,经不住两个成年人晃动,宗崎原地笑一声,嫌她假洁癖,把她喝剩下的半瓶水往手上淋。
一来二去娴熟得很,但乌妤不乐意,抬脚踹他腿上,裤子上立刻留下被洇湿的一块水痕。
宗崎撂来一眼,睡了三小时,精神气回来小半,也有心和她掰扯了:“想听什么,问吧。”
“全部。”乌妤再开口,眉梢一挑:“和里头那个对好口供了?”
口供这词显得他做错什么事了一样,宗崎手背扬过去撞她指头上,让她别拎不清目前这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