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患者 第59节

  第44章 sensitive特别想搞死她
  手腕被拽着,乌妤朝他倾身,宗崎微微仰头,话落,唇紧闭着,目光落在她脸上,身体上累,只盯着看了没两秒,就有了要闭眼的趋势。
  他想睡觉。
  乌妤放缓了呼吸,另只手握着一板药片,一边任由他抓着自己,一边单手扣开锡纸包装,捏在指间。
  手背靠上他的侧脸,抵着腮帮的位置推了推,没去理他上句话,催道:“张嘴。”
  宗崎让这一声命令喊得散去了些许醉意,但现在脾气显然不太好,他推开乌妤的手,作势要站起来,说:“去洗澡。”
  “你现在站的稳吗?”乌妤给他按回去,“把药吃了,蜂蜜水要喝吗?”
  说话转移宗崎的注意力,乌妤捏着他的脸想让他张开嘴,但这动作很别扭,宗崎偏过头躲开,乌妤的手落了空。
  她缓了缓,斟酌着得怎么说,才能让宗崎吃药。
  “没有。”宗崎的视线落在她手上,抬眼,不声不响的像在问她“哪有蜂蜜水”。
  “在主卧,谁让你跑这儿来的。”乌妤见他态度有所松缓,松口气,问:“你现在清醒点了?”
  宗崎身上的酒气大部分来自他湿掉的已经脱下来扔在客厅的外套,所以乌妤一开门才觉得气息冲鼻,酒液难免沾到他里面的衬衣,她吸了吸鼻子,凑过去,“你今天喷香水了?我怎么没有闻到过这款?”
  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宗崎这会
  儿脑袋嗡嗡的难受,不甚清明的视线里是她张张合合的唇,想睡,想喝水,还想她赶紧闭嘴。
  他抬手扶了下额头,嗓子干涩:“你好吵,乱说什么——”
  一股苦涩瞬间自口腔中迸裂蔓延,顺着空气钻进喉咙,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意识清醒了几分。
  掀眼看向乌妤,脸上神色变幻,乌妤轻松了些,她肯定是拖不动宗崎回主卧的,按照往常的几次经验,吃了药他一般没刚回来时那么闹腾。
  “我给你拿蜂蜜水。”乌妤一看他那张臭脸就知道不对劲,在他发脾气前抢先开口,转身往外跑。
  宗崎的嘴里苦到发酸,舌尖顶着尚未融化干净的药丸,长臂一伸就将乌妤拽了回来,她不受控地跌在他身上,眼前猝然变暗。
  将药丸压在舌尖底下,他把这难吃又难闻的味道让乌妤也悉数感受了一遍。
  推不开,苦到乌妤缩着肩颈不断往后退,掐着他的手臂,宗崎脸色都没变一下,松开手,被她重重推回了床上,连带着上身也往后仰了仰,他顺势倒下,栽在软床垫上时整个身子都弹了弹。
  声音很低,像是在笑,但语气倒是很认真,仰望着天花板说:“我们这样,也算同甘共苦过了对吧。”
  往嘴里塞了几张纸巾想擦掉这些味道的乌妤,卷好纸往垃圾桶一丢,闻言骂了声,“我真是欠你的,谁吃个解酒药还得拉人陪着。”
  说完不解气,往他腿上踹了一脚,气冲冲跑进卫生间漱口,水声哗哗的响。
  宗崎听见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翻了个身,想睡觉又闻到自己满身的酒气,瞬间皱眉,摸索着起来往卫生间去。
  对着水龙头掬了捧凉水泼到脸上,镜子前面溅上水珠,宗崎多刷了几分钟牙,那药丸不知道她从哪儿找出来的,药效也不清楚有没有,反正他现在困得要死。
  脑仁儿照旧疼,他吐掉泡沫重新洗了把脸。
  乌妤站在门口,把蜂蜜水递给他,“喝了再刷,今天就别洗澡了。”
  杯子里还冒着热气,宗崎接过来一口气喝完,刚把杯子往台面上一磕,就被乌妤拽着往床上带,关上了灯。
  宗崎没挣扎半点,躺下去看了一眼乌妤,闭上眼,安静许多,算是乌妤难得能见到的状态。
  听到他呼吸匀稳了,她起身去外边的卫生间收拾自己,卸妆护肤,洗澡吹头发,一通忙下来回次卧时,宗崎已经睡沉了。
  乌妤调低屏幕亮度,关了闹钟,把下午买的票退了,熄屏充电。
  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一进被窝就被里面热烘烘的气息包裹。
  第二天两人睡到临近中午才起床。
  乌妤是考试累,宗崎则是宿醉一晚觉得难受,比她醒的早一些。
  意识清醒了,但人不动,用遥控器开了窗帘,视野中是一团起伏。
  他把手搭在头顶缓了好一阵,乌妤被光亮刺得有了转醒的迹象,他伸手把被子往上一拽挡住了光,自己赤着上身出去。
  乌妤听到这些动静往被子里缩了缩,今天要回青港,赖了会儿床,他的手机亮着屏,一模一样,还以为是自己的,摸过来一看,上面显示林书程的电话。
  浴室里宗崎在洗澡,她起了身,穿上拖鞋拿着手机过去,敲了敲门,里面的水声停下。
  浴室门打开,乌妤眼前一花,捂着眼尖叫,刚发出半声气音,宗崎就伸手捂住她的嘴,过去把她困在原地,把尚在振动的的手机抽过来,举在耳边听对方说。
  隔了一阵,他问:“嗯,不是得下个月?”
  宗崎腰间的浴巾围得松松垮垮,乌妤被他抵按在墙边,他周身被热水氤氲出来的雾汽一股一股的往她面前扑。
  脸上都让这热气熏的湿润起来,宗崎伸腿把乌妤卡在墙壁与自己身前,电话拿远了些,捂着听筒对乌妤说:“给我系一下?”
  “你自己没手?”她问,
  还真没。
  接电话的接电话,捂嘴的捂嘴。
  对视僵持着,宗崎不吭声还在听电话,垂眼无所顾忌地往她面前靠,乌妤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浴巾系的不紧,走出来这两步早就快松开了。
  宗崎耐心等林书程继续讲事情,越听越不对劲,又问了一句:“你是想说对方变卦?”
  折腾她最厉害。
  乌妤低头找到并揪着他的两个角,抬起眼不看,想三两下系好,宗崎讲电话归讲电话,这会儿还有闲心拽着她的手腕,让她别扭扭捏捏的,太敷衍。
  “反正还要脱,现在系了有什么用?”乌妤咕哝着反驳他。
  “行,不系。”宗崎朝她恶劣一笑,歪头夹着手机不受影响,当着乌妤的面,捏着两角敞开。
  “你变不变态!”青天白日的,一股刺热攀着后脊朝上冒,燎到了她的脸颊,闭眼都来不及。
  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身上,啪的一声,宗崎才刚系好,侧眸看着乌妤,“没事,你继续。”这句话是对着那头怀疑他干坏事,急得跳脚的林书程说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太清晰,乌妤看见宗崎极轻地拧了下眉,像是早有所预料,低嗯了声,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宗崎握着手机在手里绕着圈,勾搂着她的肩往主卧走,想了下,还是解锁手机,乌妤猜他是在看消息之类的。
  “你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吗?”进房间,宗崎在找衣服换,乌妤站在旁边问他。
  “嗯。”宗崎似乎不想多说,套了件白色长袖,头发被压得有点点乱,说:“有点,我送你吧,出去吃完饭,给你订一张机票?”
  “你这算不算放我鸽子?”乌妤现在后悔昨晚退票了,宗崎正在穿裤子,见她脸色有异,边扣扣子,边去亲她,“我晚两天来?我看你最近挺喜欢一个什么剧本来着,我待会儿发给你,你先回家看看,等我来?”
  乌妤偏过头,他的吻就落在了侧脸,她哦了声,“可以,那待会儿吃完饭我自己去高铁站就行。”
  “太远?”机场和高铁站两个地方,还是高铁站离她家要近些,宗崎改口:“那我送你上车。”
  “不用,我买过票了。”乌妤伸手勾了下他的扣子,轻飘飘撂下句宗崎会多想的一句话,接着戳上去,“硬穿不难受?”
  两头都没做好,宗崎静止在原地,没管她说到的,低头问乌妤:“其实我买了挺多东西的,我这么说你会稍微好受一点儿吗?”
  “什么东西?”
  “你姥姥能用的,还有棋牌馆我联系了批新设备,明天就能送过去,那套房子里也准备了些……”宗崎停下话头,俯身靠近乌妤,亲了亲她的唇角,承认道:“好,这次是我的错,等我回来随你怎么样行不行?”
  “你又不是玩去了。”乌妤推了推他,不想再提这茬,“正事要紧,快点吧。”
  “你在不高兴。”宗崎强硬抱住她,双手扣进十指间,胸膛紧贴着,他缓声:“你得纠正一个认知,乌妤。”
  “是不是正事你不能光凭自己随便臆测下就给我下定义,我没说过你不是正事,你也别自我防卫过度,防别人可以,防我做什么?”
  宗崎安静了会儿,才说:“我们是恋人,不是仇人,对不对?你懂我的意思吗?”
  衣料磨蹭着,能听见他说话时胸腔鼓震出来的闷响,乌妤的下巴抵在他肩头,仰头的姿势久了脖子会酸,“我太不想和你牵扯上关系了,可我控制不住,宗崎,我没把你当仇人,但你有时候做的这些事,我感觉我会有点累,真的。”
  “不单指你放我鸽子这事。”乌妤补充了句。
  “那我是负担了吗?”在他们的感情里。
  他不想说的太清楚,含混其词,他能冷静站在这儿听完乌妤这两句话,已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什么是负担?”乌妤摇头,“你对我很好,想着我姥姥,想着我喜欢配音,这些你以为是负担吗?”
  乌妤抽出自己的手,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你不是负担,可你也有错,你察觉得到吗?算了,我不想说你,我知道你做的很多事都是因为我,我再去指责你的话,那我也太不识好歹了。”
  宗崎的呼吸微沉,他组织着措辞,轻而易举地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处,轻声笑:“宝贝儿,你怎么老是往自己身上揽责,我呢?为什么不朝我撒气,你知不知道我得特别特别难才能从你这些口不对心的话里摸到一点情绪?”
  “朝你撒气有什么用?”乌妤的手被他按得紧紧的,抽不回来,烦他老是这样,说不出就动手。
  “你撒气跟撒娇差不多,况且你朝我撒的气还少吗?我给你擦的屁股还少吗?”宗崎松开手,环抱住她,“你还没回答我上一个问题,乌妤。”
  “我知道,我说了没把你当仇人好不好。”
  “前半句呢?被你吃了?”宗崎抬起头看她,不怪乌妤老烦他说着说着就亲人去了,犟着一张脸站那,他能忍着恶劣劲儿不去招惹她出声都算他厉害。
  双手下滑,落在她腰间,宗崎低下头去咬她的颈肉,看着那点红印,又吻了吻她的唇,带着困惑,还有不加掩饰的揶揄之意,问她:“和你亲了这么多次嘴,我尝到的明明是软的,为什么还能说出硬邦邦的话?”
  乌妤啊了声,她挡住宗崎还想继续亲过来的脸,“停,这话题翻篇,我不跟你计较你放我鸽子的事了。”
  “晚了,我要跟你算背着我偷偷买票的账。”
  “……”
  去外面吃过午饭,宗崎开车送她去高铁站,在公寓的时候她就补买了一张票,时间比较早,没休息时间,宗崎还想让她改签晚点儿,架不住半路仇空夷给他打电话。
  相比林书程的不稳重,仇空夷做正事的时没含糊过,能不发消息改打电话过来,宗崎就知道情况绝对林书程说的严重。
  乌妤在副驾驶无所事事的刷手机,崔藜还没回来,姥姥也不在家,她在想要不回姥爷那看看。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宗崎牵着她乘电梯上去,两人穿着同款大衣,乌妤的脸被口罩遮住,送到入口,宗崎停下,给她理了理围巾,交代她:“我结束了给你打电话,别又装不看手机。”
  “话真多,赶紧走吧。”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入口,乌妤戴着口罩,一双盈润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长睫轻眨,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
  宗崎一路上来都将她的手揣在自己口袋里,现在也没让她拿出去,交握起来的双手藏在口袋里。
  这个站台外行人匆匆,几乎没有人驻足。
  飘雪的这天下午,乌妤能将此刻的宗崎记住很久。
  彼此眼睫都挂着雪粒,说话间冒出一团团白气,围巾散着他身上的气息,她记得自己出门时匆忙间好像拿错了,可也不确定,他们身上的味道时常重合,偶尔有差别的气息也会很快随着他们在慢慢交融中变得别无二致。
  乌妤从他口袋里收回手,热气消散,冷风拂过的一瞬差点掩盖住其实她的口袋也能挡风的事实。
  宗崎看着她转身进去,口袋缺少了她的重量,望着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他记起自己为什么总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
  乌妤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青港那次争吵过后,他一直没有再在她面前出现过,手里那份协议像烙铁,抓握在手心会将他烫到理智全无,想到她哭着控诉他混蛋,也尝试着丢开,却让他窥见没了这东西,乌妤只会毫无负担离开的事实。
  他回到京淮后的生活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和朋友出去玩,自己在家睡觉……可同样的,那段时间心脏频繁的难受,毫无征兆,甚少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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