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刚想道歉,空井花音却突然展现出了辣妹的打字速度:“其实今天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结果他早上抽到了大凶,伤心了好久。我原本还想嘲笑他的,结果自己也抽到了很微妙的东西。”
“不过很巧欸,和赤苇一样的话,也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新发来的图片上,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里捏着一张末吉。
*
已经用人定胜天自我安慰结束的木兔光太郎从他身后探出头,感到没意思地切了一声。
“我看赤苇笑着把签叠好放进钱夹里,以为是大吉呢。比起末吉,我觉得还是大凶更利落一点吧,和直线球一样啪地一下!”
“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干嘛这么说赤苇啦!人家高兴是他自己的事情。”
木叶追着木兔打打闹闹地往前走,赤苇京治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盯着还没合上的钱包,又一次呆愣地审视起那张单独放在夹层里的末吉。
四周人潮涌动,所有人都在享受美好的、承载着无数希望的新年。他在各种雀跃的欢呼声、闲散的交谈声、此起彼伏的笑声里听清了自己的心跳。
“……奇怪。”
【我为什么会感觉高兴啊?】
第55章 第55章是治啦!
像是为春高准备而忙碌的球员一样,四号同样就要启程回到东京的空井花音忙得团团转。
她始终牢记着自己回老家的目的,跟随着妈妈一起听取员工和老客户的意见反馈、了解销售额和供应链问题、实地调查周围的商业氛围和基础设施检查。
空闲时间则去拜访朋友,比如同样为了申请学校而在寒假奋力读书、不忘兼顾训练、但依旧精力十足的岩泉一。他们一起吃了午饭,及川彻没来,还气哼哼地把电话挂了。
或者生日当天和同社团的伙伴一起走到家门口时、被穿着华丽和服的辣妹用花糊了一脸的东峰旭。
东峰只是因为玻璃心被吓了一跳,激动的另有其人;他旁边的白毛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兴奋地用拳头疯狂击打小胡子的背部,空井花音本想出手,但乌野新上任的队长已经微笑着把两人分开了——那个笑脸有点恐怖,泽村前辈明明长着一张老好人的脸来着。
白鸟泽在三号的那天没有训练,牛岛若利陪她在街上挑选伴手礼。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身高,对花音能穿着这么高的鞋健步如飞深表敬佩。
“教练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他从空井花音手里接过大部分袋子,沉声说道,“因为比较突然,没有经过花音的允许,抱歉。”
“没关系,鹫匠老师也不是什么坏人,也有可能是女网那边的教练拜托他问的吧。”
空井花音大度地挥挥手,宽容的原因之一是她也默不作声地把牛岛若利的照片传播了出去——虽然只发给了赤苇就是了。
不过她对赤苇京治万分放心,他绝对不是会把牛岛的照片打印下来并贴在记事本里、加上数据标注的恐怖家伙。搭配上他对木兔光太郎有点瘆人等级的尊重,大约只
是单纯地喜欢王牌选手吧。
“对了,既然花音同样打算明天回东京,要不要跟我们的大巴一起。”非常自然地就把她归到白鸟泽应援团里的牛岛若利问,“车上肯定有空余的位置,白布似乎有很多学习方面的问题想要请教。”
他其实不理解为什么二传手学弟在向他提到这件事时候吞吞吐吐,牛岛原本觉得让非社团成员坐排球部专用大巴不符合规定,但路过的教练只是哼了一声,没做反对。
天童拍了拍困惑的牛岛的肩膀:“嘛嘛,贤二郎只是难得找到了同样过激的同好而兴奋过头罢了。”
“关于大巴的事情,若利君也太死板了!我听说花音桑过去也一直在白鸟泽初等部的应援团里,去年也加入了高等部的应援队伍。虽然今年因为有枭谷学生的身份不方便直接投敌,但锻治君在心里肯定也把她划分进白鸟泽的一员中了。规矩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弹性的嘛!”
“我明白了。”从小就老实巴交的牛岛若利认真地点了点头,“谢谢你,天童。”
此时距离他擅自带外校生进白鸟泽校园被骂还有半年,他到那时候自然会理解一直循规蹈矩的空井花音才是正确的人生导师。
“白布真是个好孩子,我会和他多多邮件来往的。”明明是同级生却又用对待后辈口吻发言的空井花音感叹了两句,“我理解鹫匠老师和其他成员的好意,但还是请允许我拒绝。”
异校无关学生的身份是一方面,不想和天童前辈坐一辆车是另一方面,他像是那种会擅自带着麦克风、从仙台一路唱rap直到池袋的类型。
牛岛若利沉默了几秒,一时没找到替队友辩解的台词;他生硬地就着春高转移了话题:“十二月国青训练的时候,木兔也在。”
“嗯,我知道。那两天学校有些事,所以没来探望,抱歉。”空井花音包容地接住了新话题,“木兔前辈说和你聊得很好,一起吃饭的时候还进行了饭量比赛,最后他赢了。”幼稚死了。
“……嗯?他有和我比过这个吗?”牛岛若利愣了一下,“我以为他只是太饿了,所以一下子吃了很多,于是在下午的训练前吐了。”
【木兔前辈,完全没提呕吐的事情。那家伙只拣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说啊!】
“我们聊了一些排球的事情,所以围坐过来的人还不少。后来还聊到了花音。”牛岛皱了皱眉,还原起当时的场景。
木兔光太郎得意地双手抱胸,对着安静进食的牛岛若利竖起大拇指:“空井她虽然嘴上说着讨厌,其实超——喜欢我的,似乎快到了把我当作明星对待的程度。”
同桌的、压根不知道空井是谁的高中生们看着放下筷子的牛岛:“哇哦!”“是傲娇吗?”
牛岛若利擦了擦嘴,干脆地回答:“花音应该就是单纯地讨厌你。”
同桌的、压根不知道花音是谁的高中生们看着不可置信的木兔:“哇哦!”“自作多情呀?”
“不可能。”木兔一锤定音,“空井会给我带慰问品、帮我补课,我们还经常一起出去玩,怎么看都是非常崇拜我的样子啊?当然一起行动的还有赤苇,他果然也很喜欢我。”
“……姑且问一句。”其他学校的学生举起手,“在木兔前辈心里,你们学校的学生是不是都超喜欢你的啊?”
“欸?”木兔光太郎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有什么不对的吗?”
空井花音脸上带着和问话学生一模一样的无语,她觉得牛岛若利在被木兔光太郎缠上的那几天里应该吃了不少不必要的苦:“你以后少和他说话,我也不会把你的邮箱暴露给他的,安心吧。”
“木兔前辈还干了什么白痴——还做了些什么?”她凭借着心里最后一点对前辈的尊敬,把话咽了回去,“不过现场强手云集,他肯定非常亢奋。”所以那几天都没怎么联系枭谷的大家,排球部的众人看起来人心惶惶的。
“……记不太清楚,应该没发生什么意外。”牛岛若利的回答有点微妙,在对侄子的事情上分外敏感的空井花音立刻察觉。
她看着把头扭向一边、不和自己对视的牛岛,震撼地睁大了眼睛:不是她的错觉,牛岛若利在因为自己更关注木兔而别扭唉。
“喂,这里是木兔光太郎!是空井啊,如果是为了春高的鼓劲来的话,等在现场说就好了嘛!”
“木兔前辈,这大概是我今生对你最真挚的一次感谢。总之真的太谢谢你了,我马上把若利君的邮箱号发给你,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欸?为什么要用上司的口吻给我牛岛的邮箱……我错过了什么前情提要吗?啥啊?”
*
2012年1月5日,东京国立代代木竞技场。
空井花音轻轻嗅了嗅,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撒隆巴斯的气味。还在打网球的几年里,休息区中,更衣室里,和同伴或者对手擦身而过的时候,镇痛贴剂的味道总是如影随形。
幸亏网球比赛在室外更多,喷雾的气味维持不了太久,否则现在的她大概连面对排球馆时都不自觉地产生逃避心理。
坐在枭谷应援团第一排的井上第一个发现了走近的空井花音,她放下手里的相机,朝着花音用力挥了挥手:“会长,新年好!”
“已经是新年第五天了哦。”被她夸张动作逗笑了的空井花音同样挥了挥手,“不过新年快乐,伴手礼还是等开学的时候再给大家吧。”
她坐到井上旁边,和后方的同学们打了声招呼,又回头望向场上正在热身的枭谷排球部:“大家看起来状态很好。开幕式的时候木兔前辈正经得像是陌生人,他身后的赤苇反而有点紧张,肯定是给自己加上了制止有概率会兴奋过度的前辈的任务。”
“欸?空井会长也关心了枭谷的大家吗?……不过也是,东京代表出场的时候,宫城代表已经列队了,稍微看两眼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