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垫手看戏的森鸥外被我的话打懵,眨眨眼道。
  铃木小姐?中也君是我们港口mafia的干部,过后我一定会叫他好好检讨,大小姐不必为此烦恼。
  森鸥外好像在说:中原中也不是你的小黑,也没领铃木家的薪酬。亏待不亏待的,从何说起?
  我两眼一黑,用力吸氧。
  他果然是想把我气晕过去!这种时候是计较他中原中也有没有领我家皇粮的时候吗?我可是港口mafia的合伙人唉!一点面子都没有的吗?
  森鸥外先生、森鸥外老板!森旦那!
  给点面子好吧!
  我使劲瞪他,试图眼神交流达成共识。
  港口mafia目前大部分进项,是从我的项目下抽成分去的红利吧?既然我们合伙,我在横滨的产业也有港口mafia的一份利在。从这个角度出发,这位中原中也的工资当中,也应当算有我发的一份。
  嗯,了不起的歪理。
  森鸥外点头,妥善维持沉默。
  其实他今天也刚从外地归还。知道此次事件自家没有任何损失的时候,森鸥外差点憋不住笑。
  虽然这次战斗地点落在横滨最中心的商区纯粹是
  嗯一起事故。
  可毕竟损失最大的,还是这位日进斗金还忙得脚不沾地的铃木大小姐。她回来找上港口mafia,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正如她所说,大小姐在横滨所有名下的产业都有他们港口mafia的一份红利。保护费都交了,却被自己人打烂店铺。双方利害关系中的利就会转变成害。
  一旦某次她权衡利害之下,发现两者差别并不大。可以试想,这位铃木大小姐还会不会像这次一样亲切地上门索要赔偿。
  接下来想要维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港口mafia多少得出点血才能安抚下这位会生钱又能来事的合伙人。
  除此之外,中也君会折断铃木塔这点他也没想到。战斗中没有趁手的武器可以理解,但也可以换个建筑物嘛。
  总之,因为这次中也君是主要责任人,他的工资储金能赔剩下多少,全看他自己面对铃木礼子能谈到什么程度。
  森鸥外十分闲适地握着钢笔作壁上观。一张空白支票压在桌上,身上和抽屉里还放着几张不同数额的以做备用。
  爱丽丝目不转睛地围观这场难得的好戏。显然比起画画,大小姐撒泼的样子更适合用来打发她陪同林太郎办公的漫长时间。
  中原中也则是这个房间内最紧张的人。但是相比起储金危机,他似乎对女性的眼泪更感到紧张。左支右拙的样子,哪里像是让整个横滨闻风丧胆的无敌重力使。
  我们港口mafia肯定会给予你相应补偿的!那个,礼子小姐你能不能别哭了?
  我就要哭!我就要哭!呜呜呜
  纸巾盒抽抽抽,又一次抽到了底。中原中也递出第三盒拆好的纸巾,语带困惑。
  可是你已经哭了十多分钟了,纸巾
  中原中也看着满桌干净洁白的纸巾。叠得整整齐齐不说,甚至没有沾湿哪怕一角。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如此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是雷声大,雨点小。
  铃木礼子的假哭,是他见过最明显的假哭了。但他却一点也不感到轻松。
  大小姐来到横滨的一年间,带来多少变化和进步。要说最明显的,那就是看如今的商区了。繁华热闹,说投注了她所有的心血都不为过。
  平时走在街上,中原中也能看到横滨人脸上流露多少由衷的笑容,那铃木塔的建造对横滨人就充满了多少期待和意义。
  如今这份全部心血被破坏后的难过和痛心,即使不经商,他作为横滨人也很能共感。
  现在回想,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责备自己,怎么就手快折了铃木塔?拆几座大楼也能勉强对付一下吧?
  不知从哪里开始道歉才好,重力使从未体验过如此抓瞎的情况。人还没找上门来问罪时,他就为此差点挠秃了脑袋。
  糟,纸巾生产不易,没注意就保护起来了。假哭这么久都没水渍,好像假得太过了唉!
  我两眼一闭,咬牙把手里的扔进水杯。
  嗳!现在湿了!
  这动作很马后炮。丢脸虽然有点,但还好不多。
  我此次并未打算过分追责。商区借破坏为由,正好也能替换一批试图带坏风气、以为当了店长就能悄悄做小动作的人。但我还是开始向森鸥外追问赔款,谁让他脸上一副不想破费的样子相当欠打。
  森鸥外先生!为什么我还没有见到我应得的赔偿!写张支票需要这么久吗?
  抱歉抱歉,早就已经写好了。适才铃木小姐哭得专注,我个人判断觉得不便打扰。
  森鸥外双手递上支票,我接来过目,没有差错。
  他有这么老实吗?
  我多心看他一眼,他还是笑得很绅士,带着后面向我行提裙礼的爱丽丝说道。
  我家爱丽丝酱也很关心小姐的身体。难得的机会,我们也希望能为大小姐尽一份力。铃木小姐最近如果遇到什么为难委屈之处,可以交给我们。我们会安排合适人手代为处理。
  森鸥外先生的口气听上去很是诚恳,但毫无诚意。难道他觉得我平日里会受委屈吗?
  嘶不会吧?旁人看起来有这么明显吗?
  我想睡又不能睡,床上总是少个黑发鸢眸,高181.150厘米,净重66.075kg,座右铭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的男人这件事,这么快就暴露了?
  不可能!他在诈我!想试探我,好趁机提出联姻。知道我这边绝对没门,所以最终目标是喜欢花心找帅哥的园子对不对!
  好啊你森鸥外!这种诡计,多亏是被聪明的我猜到了!园子,你放心!港口mafia是不可能左右你的婚姻的!放心交给堂姐我!
  委屈?铃木塔折断就是我最大的委屈!它是融合了我多年心血的爱的结晶!森鸥外先生你应该是最了解的!
  我说着朝森鸥外伸出手去。
  森鸥外你懂个屁的爱情!钱先拿来!
  森鸥外也不扭捏,爽快交钱。
  希望这份微薄的歉礼足够体现我们港口mafia的诚意。后续如果还有不满意的地方,也可以持续保持沟通。对吧,中也君?
  森鸥外瞥一眼中原中也,就这样把事情彻底扔给了他。后者没有任何疑问,用力点头。
  嗯?这充满了觉悟的眼神?什么意思?
  森鸥外这家伙,是人?他该不会把中原中也的钱全垫进去了吧?全部?这傻小子是给森鸥外赔上一辈子了吧?嘛,虽然mafia本来就是终身制。
  什么都不要的是什么劳模干部!不如给我打工啊!工资管够,预支下辈子的都行!
  后背一凉。
  是真的凉!和空助用来冰我的方形制冷棒同样冰凉!区别是小黑这根是执事手杖,圆头的。
  齐木·空助!他什么时候渗透过来的!分明就是同样的手法嘛!
  我愤愤转头,对上一双眯成线的金瞳。
  额笑眯眯的小黑我也见不少了,怎么他还能笑着露出这么不爽的表情!
  不不不,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有想要挖人,真的真的!
  短短一秒,小黑读懂了我太多。面前的中原中也在森鸥外的启示下,紧张地抱着帽子望过来,水汪汪的蓝眼里满是诚恳。
  有什么我能帮上礼子小姐的,请务必告知!我将尽我所能摆平他们!
  天哪,好小狗的表情!
  森鸥外你看看人家,这才是道歉的态度!
  算了算了,欺负小狗谁能忍心。他每顿又能吃几个罐头?扣他森鸥外的钱才是正经!下回再想从我这里买蛋糕,不出十倍价偏不卖你!
  没扶中原中也,我怕森鸥外这个男人真觉得我要撬他的人。抬手读过腕上不存在的表盘,我仰头伸个懒腰说道。
  嗯~哦呀,已经中午了!难怪我有些饿了。
  张嘴接住小黑递来的棉花糖,我抖起两指间夹着的支票翘上二郎腿,语略含糊。
  这样吧,明天开始我需要参加几个重要的宴会。如果森鸥外先生能让这位力大无穷的中原中也先生作为男伴陪同出席,并在宴会上保证我的安全的话,我想后续也能为我们省去许多麻烦。这张纸也会换个形式回到主人手里的吧。
  怜悯地抚平褶皱,我含泪将支票装进口袋。森鸥外怎么想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待会就把钱投去北欧分子料理研究室,准备011计划,投资研究蟹味料理。
  毕竟我得想个办法替换008号铃木塔上的流星雨告白计划吧。比如说:带着未来无限的海鲜全套餐向他求婚!
  听完铃木礼子的话,森鸥外想到这位大小姐很快有一场海上珠宝展的宴会需要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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