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但她不甚配合,薄病酒使劲“钻”进去了,用力把住,扭着身体贴住她,一副“你当如何”的表情,向王奕棋发起挑衅。
  王奕棋惊讶于薄病酒的大胆,忘了回击。
  孙奇笑嘻嘻地走过来,跟冯鹤一样看戏。
  王奕棋回过神,“是么,薄道友,我若是你,就会果断在连累自己道侣的时候解除关系。而不是让她为你东奔西走,劳累奔波,这可不是男人所为。”
  男人?觊觎别人的老婆,你算什么男人。薄病酒嘲讽,“我受伤时她这么待我,她受伤时我只会对她加倍的好。道友似乎对别人夫妻的感情占有欲太强了点。”
  王奕棋话锋一转,“薄道友,你竟想师妹受伤?师妹待你如此之好,你竟咒她?”
  薄病酒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绿茶!这还是个极品绿茶狐狸精!
  薄病酒磨牙霍霍,“修士受伤是很正常的事,道友没受过伤吗?”
  王奕棋叹气,“当然,我受过伤。可是我希望师妹能一辈子都别受伤。”
  霎时间嘘声一片。
  薄病酒看了眼冯鹤,又看了眼孙奇,这两人是怎么发出“一片”嘘声的?
  就是这招数,跟mario那个臭绿茶一模一样!薄病酒深呼吸,他有办法打败mario,就有办法让这个死绿茶知难而退。
  薄病酒忽然身体一软,烂泥似的倚靠在萧清影肩膀上。
  萧清影手里的破弓闪现了一下,默默地转眸看她。
  “娘子,我也希望你别受伤,可是我自己受过伤,怎么会不想着当你的伞,让你不淋雨?”薄病酒指腹按住自己的嘴唇,眼底逼出两点湿润来,“王道友说得对,是我拖累了你,所以以后我要勤加修炼,成为你最坚强的后盾。而不是像有的人,嘴上说说而已。”
  萧清影:“……”
  薄病酒发出婉转的一声“啊呜”,别过脸抹了抹眼角,再扭过头来,食指竖起贴着鼻梁,微微低头作忧伤状,“但你要是觉得我连累了你,好,我们可以分开,可是你一定要知道,虽然我们分开了,可我心永恒,一定会有天使替我守护着你。”
  萧清影按了按额角,“冯师兄,见笑了。”
  冯鹤乐不可支,“师妹的道侣挺有意思的。”
  王奕棋还想说话,孙奇拉住他,“萧师妹,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修为进步了如此之多?”
  这时几人才注意到她已经是筑基后期了。
  要知道她离开骊山时才筑基前期,怎么几天的功夫就连跳两级?
  萧清影:“得了一个大机缘。”
  “我想也是,只有机缘才能让一个人的修为进步得如此之快。”孙奇羡慕道,“真好啊,怪不得这几日在右罗找不到你。有的人啊,相思病犯了,大清早就去右罗衙门蹲守,连自己的分内事都忘了。”
  王奕棋挺直腰板,孙奇这是替他说话呐。
  萧清影看了王奕棋一眼,微微皱眉。
  这么说下去她的行踪非暴露不可。
  她正思索着如何解释,却听旁边冯鹤说:“王师弟真的在衙门等了一天吗?萧师妹领了白杨师兄的招募令,这几日自然是在右罗的。只不过白杨师兄让她整理衙中文书,所以师妹在衙内——王师弟只会在院里等着,不曾进去看过吧。”
  王奕棋:“可是我问了其他人——”
  冯鹤:“大家不想让师妹被人打扰,毕竟是白杨师兄的吩咐。”
  孙奇:“那师妹的机缘——”
  冯鹤笑道:“看来萧师妹在整理文书的时候发现了什么,莫不是夜晚时去了旧浮图?”
  萧清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看到一本旧典上记载了旧浮图中有一位前辈留下的洞府……”
  冯鹤打断她的话,“师妹,机缘乃是私事,如何得到,不可告人。二位师弟也明白的吧?”
  孙奇连忙附和,“那是自然。”
  冯鹤又看向王奕棋,“王师弟,这么听来你这几日没有好好巡逻啊?大把光阴都浪费在衙门里了,怎么,其他事情是孙师弟一个人做的么?”
  王奕棋愣在原地,“我……”
  孙奇讪讪,赶紧拉过他,“冯师兄,我们俩还有事,先走了。”
  冯鹤也不拦着,搭着双手看两人走去,这才笑盈盈地看向萧清影,“按照白杨师兄的吩咐,师妹日后若有需要,可以告诉我,我代为转告。王师弟年纪轻轻,未免不成熟,若你遇到麻烦,也要记得告诉我。”
  这冯鹤八面玲珑,进退有度,怪不得能得白杨信任。
  萧清影颔首,“多谢师兄。”
  冯鹤看向薄病酒,“薄道友,你不是骊山修士,但你又是师妹的道侣,所以你要跟在师妹身边,切不可在骊山之内乱跑。若是误入禁地被其他弟子发现而诛杀了,我们可不负责任。”
  这么严重?薄病酒小鸡啄米,“知道了,师兄放心。”
  “师妹的道侣真挺有意思的。”冯鹤笑嘻嘻,转过身回堂里去,跟同门分享今日份快乐。
  只剩下萧清影和薄病酒两人。薄病酒就看着冯鹤的背影,便听萧清影冷冷道:“放开。”
  他还抱着萧清影的胳膊,薄病酒眨眨眼,撒开手。
  萧清影唤出灵剑,“去洞府。”
  ……
  光滑如鉴的地面映出白杨急匆匆的脚步。
  孙诸坐在蒲团上,衣摆沾有些许泥土。
  白杨走到他面前,轻声唤了“师兄”,见他睁开眼,这才继续说:“这是罹难的弟子名单。”
  孙诸看了眼他手中的折子,“他们的家人可安置好了?”
  白杨点头,“每年都会有弟子送东西去,如果发现有灵根的后代,也会让他们参加弟子选拔。”
  孙诸:“你办事我放心。”
  这时白杨取出一封信来,迟疑了下才递给孙诸,“师兄,我去别苑的时候,赵姑娘求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孙诸皱了皱眉。
  白杨:“师兄,你有一阵子没去别苑了。”
  孙诸轻轻碰了一下信封,信封便燃烧起来,白杨立刻丢到地上,看着它燃成灰烬。
  “师兄,以你的地位和骊山的势力,何必非要收下大宣送的凡女呢?”白杨直摇头,“我觉得这世间没有女子配得上师兄,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
  孙诸:“她只是一个象征,骊山与大宣友好的象征。”
  白杨:“长公主就足以象征了。”
  孙诸缓缓道:“总要给别人一种你有弱点的错觉,一旦被发现你是不可打败的,他们就会孤注一掷。”
  白杨埋怨:“她每个月都偷偷给大宣送信。”
  “哪天她不送了,你再来同我说。”说罢孙诸顿了顿,“大雍新皇可派人到蜃影城了?”
  白杨:“刚收到师弟传讯,他们已经抵达蜃影城,也见到了牧静舟派去的人。”
  孙诸淡淡“嗯”了一声,“灵石可还够用?”
  白杨:“此番带去的灵石足以维持蜃影城三年的灵气供给。”
  “三年,够了。”孙诸蓦地问,“你觉得离离和武洋,谁更适合继承当首席弟子?”
  白杨愕然,“师兄,你莫不是已步入化境,即将飞升?”
  孙诸:“我只是问你对他们的看法。”
  “原来如此。”白杨放下心来,“我觉得离离比武洋聪明得多,若是她来做首席弟子,一定能让骊山上下和睦,也能在三朝之间游走自如。”
  孙诸抬眼看他。
  白杨继续往下说,“但是,我更喜欢武洋。他身上有一股师兄年少时的‘劲’。”
  孙诸觉得好笑:“你又不曾见过我年少时。”
  白杨害羞,“我也是猜测,毕竟我进骊山时师兄已经是首席弟子了,绮罗师姐和君恒师兄业已飞升……”
  孙诸打断他的话,“但以武洋的脾性,若与离离相争,一定会输。”
  白杨思索,“我觉得武洋不会跟离离争。”
  孙诸发出一声上挑的“嗯”。
  白杨:“少年人,耽于情爱是常事。”
  “情爱不是坏事,修有情道也不比无情道差。”孙诸缓缓道,“他有阵符上的天分,可惜出身卑微,难掩自卑。若是能依附着离离,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白杨反对,“师兄,男子岂能依附于女子?”
  孙诸:“你口中的君恒师兄曾经也唯绮罗马首是瞻。”
  白杨嘟囔,“这怎么一样,他们可是道侣……师兄,莫非你有意让离离和武洋……”
  孙诸忍不住笑了,“这种事如何勉强得来?”
  白杨挠头,“是我想多了。确实,离离的心性胜武洋许多,可我观她的根骨,似乎有些问题……”
  孙诸视线往敞开的殿门飘了一下,“你什么修为,也敢妄论根骨?与天斗,心性第一,天赋次之。若论天赋,我根本不可能做骊山首席。你这话既是贬低了我的弟子,也贬低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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