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武洋:“清影姐,我们要去哪里?”
  萧清影脚下不停,“先出都城。”
  不多时,修士急匆匆找到廖青云,“廖师兄,他们走得很快,已经出城了。”
  “好,王爷特意吩咐了,一定要看着他们离开。”
  修士不解:“是否还要跟上一段路?”
  “不必了,不管如何他们都是骊山的,被发现就不好了。”廖青云看他,“找到丛雨生了吗?”
  修士跪下:“太子死之前他就跑了,我们没抓到他。”
  廖青云让他起来,“王爷说要抓住他,没抓住也没关系,反正他没价值了。我让你找的丹师都在宫外吗?”
  得到肯定答复,廖青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爷说往后我们人人都能飞升,只要你忠心,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去宫外把他们都带进来,安置到……东宫吧。”
  萧清影几人出城之后,确定没有尾巴,沿着城根绕了一圈,回到他们进去的东华门。
  此门已经废弃,没有看守的侍卫了,一行人便轻松进入。
  雨势未歇,四人借着大雨遮掩,回到宗祠附近的宫殿上,便见长廊里,牧潮生扶着牧静舟急匆匆往一个方向去。
  离离好奇,“牧静舟不舒服,牧潮生不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吗?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萧清影看向二人前行的方向,心中掠过一丝猜测。
  “那里,似乎是雍皇寝殿。”
  第54章
  牧潮生携着牧静舟赶到雍皇寝殿,牧静舟只觉头疼难忍,昏昏沉沉之际看见满地残垣,“皇叔,这你带我来父皇的寝殿干什么……”
  牧潮生托着她的胳膊,垂眸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
  牧静舟不解,“知道什么?”
  “大雍最大的秘密。”牧潮生声音低低的,“就在这里。”
  萧清影几人赶到,站在屋顶上。雍皇寝殿早被她跟耆武的大战拆得破破烂烂,没多少下脚的地方。
  薄病酒差点被挤下去,幸好萧清影拽住了他的衣领。
  她往后一扯,薄病酒双臂狗刨一般滑动,往后倒去,差点又撞进她怀里。
  离离指着下面,“你们看,他在干什么?”
  众人定睛一看,牧潮生将牧静舟带到了寝殿尽头。
  薄病酒想到当时耆武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但那分明只有绘着精美壁画的墙壁,“难道有密道?”
  壁画前,牧静舟被放在地上,靠着墙。
  “皇叔,我好痛。”牧静舟虚弱地拽住牧潮生的裙带。
  牧潮生起身,被她扯散裙带,露出里面的明皇龙袍。
  牧静舟睁大眼睛,“皇叔……”
  “静舟,这一身龙袍是我弱冠时做的。”牧潮生语调一如既往地温柔,“我以为父皇会让我当皇帝,但没想到他说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坐上龙椅。这一身龙袍,我想穿很久了。可惜他死了,看不到。静舟,你觉得好看吗?”
  牧静舟牙齿打颤,“皇叔,你要做皇帝,为什么拥我做女皇?”
  牧潮生蹲下身,帮牧静舟拨开遮住视线的碎发,“傻静舟,做皇帝有什么好的。我那时候不知道,后来我知道了,这一身龙袍还是穿着玩好,最要紧的是地下的东西。”
  牧静舟只觉手脚越来越冷:“地下……有什么东西?”
  牧潮生从袍袖里拿出玉玺,在壁画上找到一处凹陷处,恰恰好好可以将玉玺放进去。
  玉玺完整地嵌入壁中,旋即被吞入,左右旋动,头顶的龙刻融入壁画,仿佛是画上云中藏龙的头。
  他向后退,看着壁画缓缓打开。
  赫然是一条通往地下的路。
  他将牧静舟打横抱起,大步踏入。
  眼看牧潮生进去后门就要关上,萧清影立刻拽着薄病酒冲下去,离离和武洋反应慢了一拍,就见两人在最后一刻钻入门缝里,而他们被拦在了外面。
  事情发生得太快,薄病酒都没反应过来,等他回头去敲门,墙壁纹丝不动,连声音也透不出半点。
  萧清影取出令牌,“离离,你们能听到吗?”
  令牌里传来离离的声音,“清影姐,你们也太快了!我跟武洋被关在外面,这可怎么办啊!”
  萧清影只好说:“你们守在外面,倘若牧潮生要逃,就抓住他。”
  这时薄病酒怀里冒出一个狐狸头,“这是哪里?”
  萧清影看向向下的通道,看上去有数千级台阶,也不知通往何处,“只能下去看看了。”
  两人一狐便向下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看见前面有隐隐的绿光透出。
  薄病酒脑海里删过各种关于地下世界的电影,最后忐忑地发问,“我们不会到地心了吧?里面有怪物吗?那种特别大,一口能吃几百个人的?”
  萧清影看他:“……”
  小毛忽然竖起耳朵:“你们听。”
  薄病酒也跟着侧过耳朵,仔细聆听,但他什么也听不到,“没声音啊。”
  萧清影看向小毛:“你听见什么了?”
  “切。”它嘚瑟起来,“水流声啊,你们都听不到吗?”
  薄病酒哀叹:“水流!好家伙,地下河,难不成地下有一个大墓?”
  越说越离谱了。萧清影首先开路,薄病酒赶紧跟上。
  出了通道,眼前赫然开朗。
  一条断崖出现在两人跟前。
  薄病酒挪着小碎步,凑到边上往下看了一眼,立刻后退,险些撞到萧清影,“好高。”
  绿光就是从下面透出来的。
  “好浓郁的灵气。”萧清影抬起手,触碰漂浮在空中的发光绿点。
  光点被戳散,其中蕴含的灵气也散开。
  “这么绿的光,不知道下面有什么。”薄病酒看左边没有路,便指着右边,“他们肯定是从这里下去的。”
  有歪歪曲曲贴着崖壁向下
  的路。
  薄病酒作势就要往右走,被萧清影揪住衣领。
  她最近好喜欢揪他领子,就跟揪耳朵一样。薄病酒已经猜到她要干什么了,杵在原地不动。
  萧清影唤出灵剑,把薄病酒拖到剑上,直接从天而降。
  一路下降,薄病酒看清绿光的来源时,呆住了:“一条……河?”
  小毛探出头,“还真是一条河。”
  一条绿油油的河。河水是绿色的,发着光,绿色光点陆陆续续从河里往上飘。
  最奇怪的是这河是逆着走的,从低处往高处流。
  薄病酒好奇地伸出手指,触碰一颗光点。
  但跟萧清影不一样,光点在他指尖破碎,散开后变成黑色雾气钻进他手指里。
  薄病酒下意识看向萧清影。
  她眉头拧得极紧,“莫非……”
  沿着河流低处,两人终于看到尽头。
  是一片湖。
  青绿色的湖水,光彩荧荧。
  湖中央有一个小岛,岛上有一棵小树,牧潮生和牧静舟就在上面。
  牧潮生站在岸边,闭着眼张开双手,感受这充沛到极点的灵气,浑身每个毛孔都打开了,疯狂吸收着。
  蓦地,他皱眉,睁开眼,一脚踩住了想要爬走的牧静舟的衣摆。
  牧静舟回头,她的眼睛竟然又瞎了,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皇叔,求求你放我走吧,我不会把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
  “静舟,你不能走。”
  牧潮生叹气,“你还不明白吗?我需要你。”
  牧静舟话里带着哭腔,“你需要我……成为女皇,掌握玉玺,为你打开通往灵源的门吗?”
  牧潮生脸色微变,“你不是说你不知道?”
  牧静舟:“我确实不知道,我只是听父皇说过,天下有灵源,它能治百病,能让凡人变成修士,能让修士得以飞升。可这样的好东西怎么可能在大雍?真正的灵源只能是骊山的与天松。”
  “傻丫头。”牧潮生踩着她的衣摆,走到她跟前,仁爱地抚了抚她的鬓发,见她惊恐地躲开,有些恼怒,“灵源是真的,大雍时代守护灵源已经五百年了。每一代大雍皇帝都须与灵源链接,这玉玺就是钥匙。”
  牧静舟颤抖:“可是……要什么代价?”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牧潮生捏住她的下巴,可惜地看着她的眼睛,“五弊三缺总要占一样的。”
  牧静舟掉眼泪,“那为什么得是我?皇叔,我这么爱你!”
  “只有大雍牧家的血脉可以守护灵源。”牧潮生淡淡道,“但是这份代价不是人人都承受得起,守护之人的后代也会受到影响。因此往往都是等诞下血脉后才交接……但是当时发生了一些事。”
  牧静舟:“什么事?”
  不知是同情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对她有那么一定点恻隐之心,牧潮生耐心地解释,“我的生母是宫女,海平的生母是皇后,我从来都比不上他。父皇偏爱他,所以一开始想交给我。”
  “我还记得那天,他带我来到灵源,将这里的来历告诉我。静舟,你绝对想不到灵源到底是什么。灵源,就是与天松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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