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伊琳一看到他就想到上次‘真空’事件,慌乱地扭开脑袋。
  结结巴巴问:“你、你怎么来了?”
  瞳榆这个没爱的女人,竟然就把她扔医院不管了!
  萧燃瞧她好玩,挑了下唇道:“怕你死了,没人赔小爷精神损失费。”
  伊琳脸颊蹭的燥热起来,缩进被子里瓮声瓮气。
  “我没有,你你你别瞎说……”
  萧燃轻啧一声,姿态优雅邪气:“小色鬼怎么能不认账呢。”
  伊琳头皮发麻,攥着被子不吱声,在闷热环境中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感官被无限放大,胃部开始针扎般的疼,而且越来越强烈,一直持续。
  “呜……”
  她全身抽了下,从被子里钻出个脑袋,水眸可怜兮兮看向萧燃。
  萧燃愣了下,低骂一声赶忙去摁铃声叫医生。
  医生匆匆而来,对着伊琳又是一顿检查,还给打了吊针。
  才叮嘱道:“这位病人,可要按时吃干净的饭啊,千万别白天不吃,晚上点那些重口味的外卖炫。”
  伊琳弱弱:“喔…对不起医生。”
  医生扶额,又叮嘱了几句才走。
  萧燃走过去,低眼拧眉:“你,跟我回庄园住。”
  伊琳:“你抽风?”
  萧燃气笑了,抬手伸过去。
  伊琳赶忙闭眼,颤颤着眼皮感觉要被打。
  结果是一声轻叹声,那双手轻戳了下她脸。
  萧燃道:“庄园里有营养师和厨师,病养好了就让你回去。”
  默了默,他添上一句:“不准拒绝。”
  伊琳抿唇:“不用。”
  名不正言不顺,她去他家干嘛。
  而且寄人篱下的,她也没那么多钱。
  萧燃叼了根烟在嘴里,懒洋洋道:“行啊,不去本少爷就起诉你,猥亵我。”
  伊琳瞪大眼。
  萧燃咧嘴笑:“我还要告诉我爸,你把我看光了不负责,告诉所有要和萧家联姻的女的!”
  伊琳呆住。
  她现在的表情大概就是‘天塌了’。
  *
  除夕,阖家团圆。
  把愿望写在春联里,把思念留在烟花里。
  灯笼高挂,红毯鲜艳,随处可见的糖果蜜饯摆在家里,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偶时响起。
  第267章 新年至,万物更新,旧疾当愈,长安常安
  桌面上放着许多春联,瞳榆蹲在地上,执笔一下一下认真写着。
  愿·师父归
  愿·家人安
  愿·幸福年年
  后来没控制住,她写了好多,比如永远吃不胖,永远十八岁之类的……
  又怕这些太多愿望就不灵了,索性给划掉了。
  一早沈夜他们就都来了。
  瞳榆穿着大红色棉服,头顶戴着个超大红蝴蝶结,笑容灿灿,朝气蓬勃。
  “走!烟花放满全世界!”
  她费力抱起一个超大的烟花桶,差点摔了。
  沈夜走过去抱起来,弯下眉目,“大哥哥来抱。”
  他穿着白色羽绒服,身姿挺拔,笑起来颠倒众生,雪融融。
  瞳榆流哈喇子,将自己的蝴蝶结摘起来,撅嘴道:
  “大哥哥,不能什么时候都白色,你该戴个大蝴蝶结。”
  沈夜撩眼,盯着还带着丝带的蝴蝶结莞尔,“那囡囡给大哥戴吧。”
  瞳榆喜滋滋踮脚,把蝴蝶结卡在了沈夜的胸口处。
  沈澜顿时不爽:“不是我说,你这丫头还能再偏心点吗?你这么大个二哥看不见啊!”
  瞳榆掀掀眼:“知道嘞祖宗哥,你跟我去衣帽间,看上哪个自己挑。”
  沈澜爽了,撸了把她脑袋:“走,待会再放烟花。”
  瞳榆想走的,想了想又转过身,拽着瞳也沈弋都上了楼。
  沈弋抬了抬下颌,桃花眼角上扬,高高翘翘的像个狐狸王。
  最后沈澜戴的红色,瞳也是蓝色,沈弋是瞳榆替选的粉色。
  “砰!砰!砰砰!”
  夜幕悄悄降临,烟花爆竹的声音震耳欲聋,红灯笼喜气洋洋,五彩斑斓,这个夜间就没暗过。
  虽然是国外,但还是有很多人过z国最大的节日。
  瞳榆点燃一个烟花桶,捂着耳朵赶忙跑进祁钺怀里。
  祁钺抱紧她,悄悄附耳:“老婆老婆,爱你。”
  即便烟花声再大,瞳榆还是听到了,双手成喇叭大声道:“我也爱你,老公!”
  烟花映射下,祁钺笑容浓丽,俯身摁着人吻了下去。
  两人的胸口各别着朵红玫瑰,此时花苞也相吻。
  “芜湖!!”
  佣人纷纷欢呼脸红,手中的小烟花像精灵般噼里啪啦跳跃。
  祁家来了很多人,祁魇这辈子就没这么热闹过,吃年夜饭时不由抹了抹眼泪。
  瞳榆给他夹了个大鸡腿,“别哭,眼泪像珍珠 ,越哭越像猪。”
  祁魇憋回去了。
  祁钺拿着几瓶酒过来,听到这话不由笑出声。
  “爸,喝酒。”
  “来来来。”瞳榆舔唇,馋的率先递过去酒杯。
  祁钺宠溺,给她倒了满满一杯。
  酒过三巡,祁魇率撑不住去了客厅守岁,哦不,抹眼泪。
  瞳榆和沈澜哥俩好的,一人一杯灌:“来,干了!”
  沈夜放下酒杯,面色酡红,显然也喝了不少。
  沈弋和瞳也就更别提,瘫在座椅上努力睁着眼。
  最后全家坐在沙发上守岁,选了个最恐怖的鬼片看。
  几只僵尸放肆的快要从电视里钻出来。
  瞳榆凝住视线看室外,眼神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
  窗外时不时会映照彩光烟花,一亮一灭,像是有着某种规律。
  祁钺凑过去问:“宝宝,是不是困了?”
  瞳榆没反应,桃花眼空旷,眼泪一点点从眼底滑落。
  祁钺赶忙将人抱过来,一点点给她擦着眼泪。
  “瞳宝怎么哭了,跟我说说……”
  瞳榆控制不住大哭:“祁钺,我想仄而勒恪了,他在哪里过年啊。”
  这一哭 ,把所有人昏昏欲睡的人都哭醒了,赶忙站起身。
  瞳榆抱着祁钺,浑身不住的颤抖。
  祁钺心疼,微微叹了口气。
  他派人去找过了,仄而勒恪没有在神殿,那个地方他已经彻底脱离。
  与此同时
  一道人影缓缓来到庄园门口,嘶哑着嗓音道:“开门。”
  正在和爸妈打电话的保安愣了下,赶忙去开了门,惊喜道:“您……”
  他轻轻摇头,怀里抱着两个罐子。
  一步一步,在这绚烂灿响的烟花爆竹声中,回了家。
  十二点。
  瞳榆早已经哭睡了过去,众人也收拾收拾准备去睡。
  客厅门突然被敲了敲,推开一角。
  众人脚步一顿,纷纷望过去。
  那人穿着厚厚棉服,身处烟火之地,披散着三千青丝,怀里抱着两个罐子。
  似有所觉,瞳榆这时睁开了眼。
  她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下眼,才怔怔出声,“师父……”
  仄而勒恪眼睫一颤,缓缓抬起瘦削的下颌。
  “呜呜师父,你回来了……”
  瞳榆踉跄着扑过去,瘪着嘴泪珠子一滴滴落。
  仄而勒恪颤着手,轻拍了下她后背,“师父去做了些事。”
  瞳榆哽咽,“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仄而勒恪哑声:“不会,这么好的徒弟是不要我是傻吗。”
  瞳榆哭的更大声了,这些天可憋死她了。
  祁钺走过去,看着他怀里的两个罐子
  “前辈,这……”
  仄而勒恪垂眼,轻抚着他们:“这是璇和师父。”
  瞳榆抽了下鼻子,“今早上刚祭拜过祖先,既然祖师爷和姑姑来了,现在祭拜也不晚。”
  祁魇道:“对,若是前辈不嫌弃,可以让他们入我祁家祠堂,上上高位,子孙永世供奉。”
  沈夜点头,开口道:“沈家也可以,前辈这次来,就别走了吧。”
  瞳榆一急,赶忙拽住仄而勒恪的袖子。
  仄而勒恪忍下眼里热意,应了声:“好,不走了。”
  这些天,他带着师父带着璇,去了好多地方。
  也把自己大半辈子的心得感悟都写了出来,所有师父教学的。
  原封不动给了神殿的长老们,请他们另寻弟子,他要走了。
  其实原本,在当时被老和尚救了后。
  他想的是,要杀了师弟,要给师父告状,要昭告天下他是无辜的。
  可如今,时过境迁,心境全变了。
  仄而勒恪深切认识到。
  从爱上璇开始,从他杀人开始,从他怨恨师父师弟开始,从他开始创建黑市开始,
  他早就沦为世俗,大家都是俗人。
  他根本就没那个资格,没那个脸,再端着一副教爱世人的样子去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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