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瞳榆自始至终都是笑着的,眉眼上扬,眼里那股执拗疯劲儿毫不掩盖。
  祁钺轻叹,小声在她耳边咬耳朵:“宝宝咱得跑了,以后一定把这沈家屠了。”
  瞳榆耳边是沈弋打电话的焦急声音。
  眼角余光看到了沈澜……
  从始至终,他没看她一眼。
  也对,多年亲哥哥和刚认回的妹妹,换谁都会选。
  “这到底是怎么了!”骤然传来沈老太爷的怒吼,如雄狮爆发。
  原本是见小辈们都出去,他也想去凑凑热闹,却不想看到这一幕。
  沈夜安详地躺在地上,血哗哗流,旁边还有个哭灵的沈澜,沈弋在打电话低吼。
  “你你你你你你…………!!!”
  沈老太爷气的喘不匀,走过来指着瞳榆,不敢置信啊,不敢置信。
  瞳榆勾勾唇,猛地将枪抵在他脑门,发侧的黑玫瑰饰在夜间绽放风华。
  “死老头,滚一边去。”
  命就在瞳榆手里,沈老太爷腿都哆嗦,直挺挺向后晕了过去。
  临晕前,只有一个念头。
  哦,她不傻。
  瞳榆还未回头嘴里就被塞了颗东西,望着祁钺的眼神逐渐迷糊,脑袋很沉。
  祁钺将人抱了起来,轻叹口气。
  这颗从沈澜库房拿的迷药原本是给沈夜吃的,他和沈澜琢磨着,把人套麻袋打一顿。
  现在……
  啧,还是给他家瞳宝吃吧。
  将人抱起来救走,临走时看到了群家庭医生,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沈以瑶躲在大树后,靠在树干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须臾,她扯唇,心里认知被狠狠敲碎。
  这个表妹,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呢。
  但不可否认。
  瞳榆做了她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心里有些期待。
  沈夜死了吗?
  她的爸爸沈泽勒正当盛年,才能果决,定能胜任家主之位。
  况且,她也能胜任。
  *
  瞳榆是在回祁家的路途上醒来的。
  祁钺手里拿着杯甜品,将吸管放到她唇边,“尝尝,四季小院的甜品。”
  瞳榆吸了口,顿时眯眯眼。
  奶香浓郁,香醇杏仁香,这种甜品按理说两口就腻,但这杯却神奇的不腻。
  祁钺揉了揉她脑袋:“心里舒服了?”
  这几天估计一直憋着,给闷坏了。
  瞳榆像个小仓鼠缩在他怀里,双眸困倦,有着醉酒氤氲的红,小小亲亲他下颌,“这不有祁大少爷罩着我。”
  带着奶味香甜的亲亲让祁钺心漾,
  他轻抚着人的后背,咬了咬瞳榆的唇珠,“嗯,我罩着。”
  祁魇当年说:‘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没了老子你算什么!那你喜欢的女孩也要用老子吗?嗯?祁大少爷’。
  高二那年的离开,何尝不是为了变强,为了心仪的人能尽情在这个世界撒欢肆意,无所畏惧。
  如今,他做到了。
  沈族要想动他的瞳宝,也得看看祁家答不答应。
  瞳榆又吸了口杏仁奶 ,戳了戳祁钺心口:“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祁钺眉骨上扬,躺在沙发座椅笑看着身上人:“不知道。”
  瞳榆撅嘴,将奶放到一边,扑在他身上就开始黏糊糊的闹腾,“就知道就知道你肯定知道!”
  反正她也没打算瞒他,何况普通子弹都是问他要的。
  祁钺拖住差点滑下去的人,阖眼似想了会,才沉吟道:“那……我知道?”
  一副被逼无奈,不得不承认的模样。
  瞳榆笑弯了眼,双手圈紧他脖颈,身躯娇软:“祁钺哇,你真好看,搁古代一定是头牌天仙。”
  ‘论如何一句话把爱你的人惹生气’。
  瞳榆在这方面简直无师自通,都回家了祁钺还在黑着脸。
  瞳榆戳了戳男人的腰身,好声好气的哄:“哎呀,别生气,那换个思路,你是头牌,我肯定天天去点你。”
  祁钺的脸色更黑。
  瞳榆歪头想了会:“那我不去点你?”
  祁钺抬手将瞳榆推开。
  瞳榆乐不可支,白嫩小巧的脚踩着他胸口,气死人不偿命,“小郎君,那我给你赎身?”
  回应她的是压下来的高大身躯。
  唇蓦地被堵住,带着惩罚意味狠狠咬她。
  ~
  当一切结束,瞳榆彻底闭嘴。
  颤巍巍拿起本书,眼尾娇艳,潋滟的桃花眼看向祁钺。
  祁钺靠在床上看股票,嗓音慵懒的像餍足的大猫:“嗯?”
  瞳榆继续指着书,盯着祁钺阿巴阿巴。
  祁钺跟她哑语对视,有些迟疑:“要读书哄你睡觉?”
  这本仄而勒恪的书不是不准他看。
  瞳榆嗓子疼,摇头又指了指书。
  祁钺语调端的散漫,戏谑道:“这本书是垃圾,你不想看了?”
  明显把人惹炸了,白嫩拳头揍了他好几下。
  祁钺这下是真的难住,“你,看书遇到不懂的了?”
  这简直是对小天才的侮辱,瞳榆彻底炸毛,扑过去就委屈哼哼,“不是不是,是这本书要看完了,我还要看。”
  祁钺:“……”
  第111章 “今晚月亮皎洁,你想念你的父母吗?”
  瞳榆撒娇地亲亲他,眼尾还有些被欺负的红,“我还要看,应该还有第二部 第三部,祁钺最伟大的祁钺,你当初怎么弄到的啊。”
  祁钺摘掉细框眼镜,酌字酌句道:“嗯…请私家侦探找的。”
  面上这么说,祁总心里的算盘打地噼里啪啦响。
  要不然,再刨一次?
  但东西南北做事滴水不漏,凡是墓里有的书,应该都拿走了。
  望着乖乖老婆渴望的星星眼,祁钺说不出拒绝的话。
  只能轻咳一声,“试试吧。”
  哎,好像缺德的事儿不能做太多。
  深夜,祁钺睡着了。
  枕边人面庞俊美,鼻梁高挺,呼吸平缓,眼睑闭着,长长的睫毛如蝶翼。
  瞳榆支着下巴欣赏了会,腰还隐隐作痛。
  有句话就得刻在祁钺脑门上。
  纵欲过度不可为。
  倏然,祁钺的鼻尖被用力捏住。
  暖灯下,瞳榆脸侧格外诡异,活像是要掐死祁钺。
  她幽幽道:“不管你睡没睡,醒没醒,你就是睡着了。”
  闭眼睡觉的男人一动不动,依旧闭着眼,睡的很沉。
  瞳榆呵笑,弹了弹他鼻尖,穿着拖鞋哒哒哒出去。
  门被轻轻关上,声音微弱。
  床上躺着的人睡的很沉,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夜间很黑,皎月银白,繁星点点。
  这是瞳榆来到m国后,看到的星星最多的一次。
  她来到了那棵紫藤树,独自坐在了实木长椅下。
  庄园很大,一眼望不到头,紫藤树很大,牢牢将她笼罩。
  曾经,那个少年也是独坐在这,白衬衫黑西裤,一坐就是一整天。
  瞳榆忽然明白,那时候的少年应该比她还爱看书。
  紫藤树枝叶繁茂,稍一伸手,一串紫藤花就落了满手。
  瞳榆心绪冷静了会,忽然想。
  这棵树百年了,祁钺常常去紫藤花廊,是在想家吗?
  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自己父亲吧。
  说谁谁就来。
  祁魇重重咳嗽一声,沉声:“这树好看吗?”
  瞳榆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大半夜的还以为鬼呢。
  祁魇阔步走来,双手背在身后,又问了句:“这树好看吗?”
  瞳榆惬意地晃了晃腿,歪头轻笑:“当然好看。”
  祁魇想到这树的来源,恨的牙痒痒。
  对着瞳榆就发火:“你知道你今天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瞳榆愣住了。
  就像个犯错事的孩子,无措极了。
  愧疚爬上祁魇心头,他刚要说话,便看到瞳榆拿起了手机。
  女孩垂头嘚吧嘚,“那真是对不住,给您添大麻烦,我这就叫上祁钺回z国逃难,保证再也不回来。”
  这欠儿欠儿……
  还真是和他那儿子像,祁魇嘴角小小勾了下。
  可能他也是有点受骂体质在身上的。
  今天愣是将瞳榆看顺眼了,勉为其难说了句:“沈家的死士一直在暗处盯着,若真想杀你,在你进沈家后,在你对沈夜动手后……”
  他点了点头:“你们今天从沈家回来的格外顺利。”
  瞳榆指节一颤。
  是他放了他们吗?
  祁魇已经退位,将所有都给了自己儿子,眉宇深沉,浑身上下都有些孤寂。
  他仰头望着月亮:“今晚月亮皎洁,你想念你的父母吗?”
  瞳榆摇头,双眼清澈:“不记得了。”
  祁魇道:“你父亲入赘,不是什么好东西。”
  顿了顿,祁魇继续道:“我挺想念你的母亲,上任沈族家主,她比我厉害,是个天生要强的女人,心冷心狠,当年把我吊树上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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