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沈弋低低一笑,笑声慵懒而惬意,享受地眯起眼。
“小同学,记住了,我叫沈弋。”
瞳榆一怔,怎么他也姓沈……
这些天在祁家发生的事情,让她控制不住的乱想。
为什么她弟弟会杀人,沈澜的莫名出现,还有——
面前这个人。
沈弋吗,瞳榆下意识问出了口:“你和沈澜什么关系?”
“嗯?”
面前倏然放大一张拽脸,沈弋桃花眼无害,嗓音像汽水般干净清冽。
“这个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他。”
桃花眼微弯,他笑起来像是微风轻拂,灼灼风华。
与刚刚那个恶劣要将她撕碎的沈弋判若两人,好像从未存在过。
她不知道的是,恶龙最是会伪装,伪装沉睡伪装无所谓伪装善良——
然后徐徐图之,诱哄那些人类将宝石贡献。
脑袋忽的被揉了揉,沈弋笑容无害:“还记得吗?上次我救了你。”
瞳榆心绪微荡,当初确实。
要不是他救了她,她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
何况他也没对她做什么,只是对视了几眼,他当时也没要钱,只是拿走了糖。
不管如何,瞳榆现在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因为呜呜呜,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尖叫有变态。
然后拿机关枪突突死他。
脖颈一凉,原来是那双手抚上了她的脖颈,冰冰凉凉,很像蛇的触感。
瞳榆脑中的那根弦断了,推开人就往屋里跑。
“那个那个,我先去拿点吃的。”
沈弋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盯着女孩慌乱逃跑的背影,白裙飘扬。
他一瞬竟没收敛起邪狞的眸光,兀自笑了笑。
这边瞳榆在客厅内平复呼吸,怀里抱着盘蛋糕。
想到这个变态以后就是她老师,她就想噶。
庄园长桌旁,宽松运动服根本掩不住沈弋挺拔的身姿,反衬的他越发懒倦厌世。
骨节分明的手执起枪支,下颌完美。
两三下,便将复杂的枪支拆的七零八碎。
一时间竟不知该感叹他手速之快,还是该感叹他这病态瓷白的肌肤。
瞳榆咽咽口水,不得不说,她最近吃的有点好。
祁钺这谪仙大美人,沈澜那邪肆华贵仙尊,瞳也超乖白汤圆,这个这个……
邪狞病娇恶犬?黑芝麻汤圆?
瞳榆浑身一哆嗦,捧着蛋糕的手都紧了紧。
沈弋始终耷拉着头,长指冷白,翻动旋转间,那堆零件像是拼积木般组装成枪。
瞳榆看的眼一眨不眨,疯狂压抑内心的哇哇哇。
沈弋头也没抬,嗓音舒缓:“试试?”
瞳榆偷瞄他一眼,将蛋糕放下,拿了把枪鼓捣。
于是就发生了这一幕。
沈弋翘着二郎腿在躺椅上,抱着个蛋糕优雅地小口小口。
瞳榆热的满头是汗,就差拿牙把枪啃开。
盯着图纸阿巴阿巴,小声念叨:“枪管,机匣,枪机,好难……”
蛋糕入口,沈弋眯起桃花眸,甜滋滋的味道甚是想念。
尤其这次的甜还经过加工,更加绵软香甜。
就在瞳榆真的受不住,想用牙啃的时候,高大的身影笼罩。
冰凉沁人的气息传来,男人侧脸锋利,唇沾了些奶油,他的魅惑和纯净是与生俱来的。
咔嚓声传来。
骨节分明的大手又给她示范了一遍,动作稍慢。
瞳榆还是看不懂。
沈弋桃花眼里划过不耐,“小同学,那么蠢啊。”
好像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有意思。
瞳榆太阳下晒了两小时,本来就烦,看他这欠样更是烦上加烦。
气的直接胆子飙升,生气起来就是祁钺也照骂不误。
小嘴疯狂叭叭:“玛德就知道吃蛋糕的沙币,我tm要是会还用你教!收收你那想撕人的眼神,装得一脸纯良,心窝子刺一刀不得嘎嘎流墨。”
越说越起劲,脸被太阳暴晒的红肿,已经有了明显的晒伤。
从侧面看也越发的可爱娇憨,感觉戳一下能陷下去。
沈弋盯着白鞋上的脚印,微微沉默。
桃花眼中还未冒出来的邪恶小火苗,刷的被扑灭。
但那么幽深邪狞却被隐藏的更深,也越发阴暗。
像是恶龙看到了宝石发光,理解了其中价值,兴奋愉悦的在深渊里奔腾庆贺 。
她可真是,好玩极了。
毫无疑问,沈弋被骂爽了。
在瞳榆不停叭叭的时,一抹绿色倏然撞入视线。
是切块千层蛋糕,能看出被太阳晒化的痕迹,抹茶流心馅。
沈弋倦懒,没骨头般靠在座椅:“吃吧。”
瞳榆桃花眼亮起,托起蛋糕就嗷呜嗷呜的开始吃。
从背后看,隐隐能看到她后脖颈上细细的小绒毛。
以及…那随着吞咽微动的血管。
若是被子弹贯穿,喷溅血雾……
沈弋手碰上枪,灼热视线直直盯着,脚步不由向前靠。
恶龙,是没有耐心的。
就在枪口即将抵上瞳榆脖颈的时候——
瞳榆猛的转过身,眼睫扑闪,嘿嘿笑:“千层很好吃。”
第68章 “瞳宝想见自己的亲人吗?”
她桃花眼弯起,笑容灿若星辰,眼眸清澈。
沈弋还举着枪,微歪头。
糟糕,被发现了呢。
瞳榆脸上笑着,心里mmp。
祁钺这都找的什么人!简直就是个蛇精病。
快速从桌面抓了把枪,猛地抵在沈弋心口。
瞳榆咬牙微笑:“谢谢老师的别致教学,您可真是个东西。”
枪支抵在心口,沈弋对这方面格外敏感,也格外警惕。
换作以往,有人敢这样赌他,会发生什么呢?
会让子弹偏离他心房,会让他眼球被剜出,感受血液流淌,直至引来贪婪的蛇虫鼠蚁将他啃食。
可现在,沈弋轻睨。
少女昂着下巴,用力将枪支抵在他胸口,满脸无畏。
就像是在深渊围着恶龙嬉笑玩乐的人类,觉得恶龙沉睡,无所顾忌。
恶龙微微掀眼,而后又缓缓阖上,像是纵容,又像是在思考怎么处置这个大胆人类。
而现在……
沈弋低头,勾起一抹玩味肆意的弧度,将枪拂开。
“小同学,上课了。”
不得不说,不愧是枪神。
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瞳榆就能大致分辨各类枪支。
就连拆组枪支也拿捏,除了被沈弋叫乌龟,别的没什么。
出乎意外的是,祁钺竟然邀请人一起用晚餐。
看着他们相谈甚欢,互相恭维,一副家长见老师的样子。
瞳榆咬了咬唇,有些不满。
什么嘛,回去她就钻祁钺怀里,教唆他把这沈弋开了!
当晚,祁钺望着主动示好的人,勾了勾唇。
“祁太太,你不是要谋害我吧。”
好好的气氛瞬间散了,瞳榆没好气瞪他:“我都要被谋害了,你还在这笑。”
祁钺靠在床头,手里还捧着本书。
闻言将书本一扔,就把闹脾气的拽过来:“嗯……瞳宝是在说谁要害你?”
瞳榆觉得这人应该和沈弋是朋友,说人朋友坏话这不好。
但是!
瞳榆把祁钺的腰腹当成了桌面,开始拆装枪支。
嘴巴就没停过,巴拉巴拉将沈弋今天做的事都倒了出来。
祁钺支着下巴盯着人,眼里带上了几分痴。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沈弋做的那些事,他怎会不知道。
东西南北就在暗处,他也在盯着监控。
好在,这人病的还行,没有到那种无药可救的程度。
瞳榆带着组装好的枪扑过来,俏脸上是明明晃晃的不爽。
“祁钺,就不能把那个黑心肝赶走吗,多可怕多可怕,学枪随便一个人就能教我。”
祁钺盯着组装的好的枪支,看了看腕表时间。
精训过的雇佣兵拆装枪支需要约三十三秒,而他和沈澜仅需十八秒。
然瞳榆刚刚无意识拆组用了一分三十七秒,若是没记错,她也就刚学一下午。
看来,沈弋这个老师教得的确不错。
夜深了,灯光被关上。
瞳榆被人揽住亲了亲, 低沉好听的嗓音缓缓道:“他是生活在阴暗深渊里的人,见到瞳宝这种小太阳太激动、也太向往,给他一点时间。”
可能是因为室内太暗了吧,瞳榆想到那个带着棒球帽,身着黑衣的人,竟然有一点点好奇他的过往。
也有一点点心疼,究竟是经历什么,才变得如此不正常。
祁钺对这点是敢肯定的。
拼命用自由救出来的妹妹,沈弋怎么可能动手。
祁钺不希望,瞳榆做出以后令自己后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