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跟着黄毛两人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茶几的正中央,余安声彻底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好看是好看的,就是周身的气质太瘆人。
  正准备将手中的托盘往桌子上放,黄毛突然转了过来,“先别放,你端好。”
  托盘上放了两瓶威士忌,四个酒杯,一个冰桶,一盘水果。托盘是实木的,这些重量乍一拿起来似乎并不重,但从走廊来到这,余安声又站了许久,手腕确实有些酸。
  余安声投以不满的目光,却被黄毛瞪了回去,眼神里的凶狠都要溢出来。即便再不甘,余安声知道现在不是反击的时候。
  老老实实地端着托盘,手腕的酸痛让他手换了个姿势,托盘也跟着微微颤抖。
  黄毛不紧不慢,一只手拿起倒扣着的酒杯,另一只手拿起夹子,在冰桶内夹出一个冰球来。拧开威士忌然后倒入,趁着遮挡住了沙发上男人的视线,黄毛将手里的细小粉末撒了进去。
  余安声看得一清二楚,他抬头惊愕地看着男人,身体反应让他猛地后退一步,托盘上的酒也洒了大半出来。
  “怎么了?”
  黄毛狠狠睨了余安声一眼,转身时却换上了近乎谄媚的笑容,“没事没事,是这服务生太不熟练了,上酒上得慢就不说了,连端盘子这种小事都干不好。”
  余安声察觉不对,他立马反应过来应该是包厢里的这些人要算计那个小朱总,但下药是在自己面前下的,也就是说这个酒从始至终是余安声自己端过来的。
  如果这个小朱总真要被算计了,那么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甚至会被打成那些人的同伙。
  他才不要被这群人拉下水!
  余安声脚步往后慢慢退了几步,头不经意地看向包厢门的位置,趁着黄毛准备转回来的时候,他将手里的托盘往前一抛。
  没有预料中慌乱的场面,托盘刚从手中离开的瞬间就被黄毛瞬间接住,一把又推到了他手里,那个速度快到余安声根本反应不及。
  他不知道黄毛是怎么发现的,也许是沙发有人给他打了信号,也许是其他。
  双手挣扎着,黄毛似乎看出了余安声的不顺从,不再执着让他拿着托盘,反而一把握住那杯加了药的酒,在身后那个男人刚要出声询问时,就往余安声嘴里灌。
  罪证被销毁了。
  托盘掉落在地,咣当一声,上面的玻璃杯和酒摔碎在地,碎片飞溅,酒液也溅到了两人的裤脚。
  黄毛一只手钳制住余安声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另一只手拿着杯子往他嘴里灌,澄黄的酒液顺着粉嫩的嘴唇留下,从细长的脖子滑入锁骨。
  “是不是给你脸了,我说了让你安安稳稳送过来就不追究你的错了,还想泼老子!”
  黄毛手上的动作没停,嘴里骂骂咧咧,边说还边往沙发上男人的位置看去。
  余安声两只手紧紧握住黄毛的手腕,企图制止那只捏着他下巴的手。黄毛力气很大,一只手就能轻松捏住余安声下半张脸。
  尽管余安声一直紧闭着嘴,可实在耐不住黄毛的手劲,辛辣的酒液流入口腔,接触的瞬间舌头一阵发麻。
  余安声从没喝过这么高度数的酒,更别说杯子里的酒是根本不管他的意愿灌进去的,喉咙生理性的抵制液体进入,他被呛得疯狂干咳起来。
  酒液和咳嗽让他难以呼吸,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直到小朱总一句够了,黄毛男才松手,低声在余安声耳边说了句“赶紧滚”。
  余安声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酒精在胃里转了一圈,其威力直接刺激大脑,他的皮肤发红,眼神迷离,身体都开始热起来,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药的原因。
  这次没让再拦着他了,他疯狂地跑向包厢门,双腿不停使唤的打转、发软,直到出了包厢门整个人才清醒过来,后怕让他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没走两步到一个墙角边,背靠着墙滑落下来,缩在小角落里,他双腿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起来,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却因为没拿稳而掉落了好几次,连密码都输不对。
  身体又痒又热,热得皮肤发烫,整个人如同躺在蒸炉里,下面的火还在不停的烧着,有人不断的往里面添柴。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余安声没拿稳掉落在地,屏幕亮起出现一个人的名字来。
  “没人接吗?”
  “显示正在通话中,”季与秋挂断后又拨了一个过去,里面的女声依旧告知正在通话中,“他去卫生间多久了?”
  主管王成挠了挠头,隐瞒了时长:“其实也没多久,才去没一会儿吧,可能这会儿跟谁打电话呢吧。”
  说完他自己都不信了,一个哑巴打什么电话,不过给他发了那么多短信都没回,不会回家了吧。
  越想越气,好不容易将余安声留下的,结果他一声不吭回了家,搞得跑到季与秋面前的自己难看。
  “算了,我去看看吧。这里装修的都一个样,万一迷路了就不好了。”季与秋将手臂弯的西服拿起抖了两下,还没穿上就被一旁的王成接了过来。
  “我帮您放好,跟您一块去找找。”
  跟在季与秋身后,王成越发觉得季与秋和余安声的关系不一般。说什么怕迷路,一个普通员工而已,值得他这么亲力亲为的去找。
  ktv的面积很大,两人在几个卫生间找了一遍都没发现余安声的身影,就在他们准备去前台询问工作人员时,迎面碰到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
  季与秋两人没仔细看,就在擦身而过的时刻,他往一旁瞄了一眼,这才看到那男人怀里正是余安声。
  “余安声!”
  只听见季与秋这句话,王成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余安声在哪,就看见自家老板朝着身边的男人挥了一拳。
  这拳头用了十足的力气,纪棋的嘴角直接裂开,幸好他抱得紧,怀里的余安声被他护在怀里,因为意识不清楚,并没有受到惊吓。
  还真是余安声!王成看了一眼余安声,只觉得他脸红得吓人,整个人闭着眼睛,像是做了噩梦一样。
  “让开!”纪棋没有计较面前这个男人,甚至连莫名其妙挨的一拳也没在意,他抱起余安声就要往前走。
  季与秋伸手拉住了他,却被纪棋一脚狠狠踹过去。季与秋肚子实实在在受了一下,靠在后面的墙上疼得直倒吸冷气。
  王成也是个聪明人,看到了纪棋价值不菲的手表,知道两边哪个都不好惹,于是蹲在季与秋旁边一脸焦急的关心,询问他有没有事。
  “你是谁?如果你执意带余安声离开,我现在就报警。”季与秋坐在一侧,一条腿蜷起,膝盖顶着手臂,这样他才能好受些。
  “报警?”纪棋冷笑,脸上的表情跟疯子没什么区别,“我他妈才是该报警的那一个!”
  “你又是谁?还有,谁把余安声搞成这样的!”纪棋低吼,青色血管在脑门上直冒。
  “我是余安声老板,有什么事我可以……”
  “狗屁老板!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余安声他不干了。今天他但凡出一点事我都不会放过你,你最好老老实实守着你那破书店,祈祷他今天晚上平平安安。”
  季与秋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看着纪棋急促的背影,他喊道:“你是谁!你又凭什么带他……”
  “我是他哥!”
  这句话在走廊里回荡了两秒才消失,空气安静下来,王成有些不安,明明刚才各个包厢的音乐声喧闹得不得了,这会怎么都停下来了。
  “季……季总,”王成试探着喊了一声,还没问出下半句话,他就看到季与秋抬起头,表情冷漠:“我再问你一遍,余安声去卫生间到底多久了。”
  ……
  车子停在停车位,纪棋才是真正的手足无措,他把人安排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自己刚上车,就被一旁不老实的人爬了过来。
  身体软绵绵得跟没骨头一样,整个人趴在纪棋身上,两只手不停的在他胸前摸索着,像长了眼睛一样去扒他的扣子。
  “妈的,到底喝了什么东西。”纪棋一只手钳制住余安声不安分的手,另一只手抓住自己已经什么散开的衣服。
  白色衬衣被余安声三下五除二轻松全解开,纪棋真不知道他这手速哪里练的。一只手扣不了扣子,纪棋干脆不扣了。
  清晰分明的腹肌和流畅的腰部线条,余安声的两个手掌抵在纪棋面前,手腕被死死捏住,动弹不得。
  余安声不自觉的摆动着身子,速度变得快起来,眼睛舒服得眯起,眼尾的睫毛都因为每一次滑擦而打颤。
  可身体里远远不断的需求像无数条张着嘴巴的小蛇,它们吐着信子,表达着对食物的渴望。
  余安声低头主动亲了纪棋,毫无章法的在吐着舌头,舌尖不知道应该挑拨哪里,只会毫无目的地的乱窜。
  即便是这样毫无技术含量的动作,纪棋也不得不承认,他i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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