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再待一会儿了?”
  沈云清摇头,“不了,我回家去看看,季淮一个人在家。”
  刚出门,沈云清就碰见了陈溪,身边跟着他家汉子,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溪哥儿。”沈云清走了过去。
  “是清哥儿啊。”陈溪脸上挂着笑,看着很开心的模样。
  他让身边的汉子先进去,然后才过来找沈云清。
  “干什么去了,怎么瞧着这么开心?”沈云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
  陈溪看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的一群妇人夫郎,把沈云清扯到了他家院里。
  沈云清一头雾水,“怎么了?”
  陈溪一脸神秘,“我今儿去镇上了,你猜我去干什么了?”
  沈云清摸不着头脑,“这我哪知道啊,你别卖关子了。”
  “我去医馆了。”
  听他这么说,沈云清一惊,“去医馆了!”
  他把陈溪转来转去地看了一眼,“哪块生病了,瞧着挺好的。”
  陈溪把手指比在嘴上,“哎呀,你小点声,一会儿让外面那群人听着了,没几天我就该被传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沈云清拍他的嘴,“快呸呸,瞎说什么呢!”
  陈溪拉住他的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好了,不逗你玩了,我又怀了。”
  沈云清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怀了?”
  陈溪点头,他昨个儿跟沈云清上山回来就感觉身子不大爽利,腰也不舒服,今早吃东西也感觉没什么胃口,就去了镇里一趟,到医馆看看大夫。
  老大夫把了脉,说他是有了身子,孕夫本就精力不足,昨儿是累着了,告诉他回去歇歇就好了。
  沈云清看他点头,也跟着高兴,“那可太好了。”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陈溪的肚子,“这里有个小娃娃了。”
  “还不到三个月呢,能摸出来什么?”陈溪笑道。
  第42章
  直到回家后,沈云清脸上的笑意还没下去,他到库房里翻出了竹席子,把筐里的婆婆丁晒在上面,留着到时候泡水喝。
  “什么事这么高兴?”季淮看得出沈云清很高兴。
  沈云清正要拎着篮子里的大头菜根去灶房,听见季淮的话,停了下来,“其实也没什么,溪哥儿又怀了身子,我跟着高兴呢。”
  “好了,我先去灶房把菜洗了,一会儿腌菜呢。”
  沈云清进了灶房,把大头菜根和小根菜一块洗了,上面沾着不少土,过了好几遍水才洗净。
  他把大头菜放进大盆里,倒水泡上,大头菜有股子辣味儿,得泡几日才能泡出去,小根菜控干放小盆里。
  快要到了晌午,他把火引了起来,淘了米先把饭闷上,又在灶坑口烧了几根辣子,烧好后捏碎放在小根菜里。
  倒上香油和醋等调料,拌好了放在鼻子底下一闻,香得很。
  “季淮,要吃饭了。”
  估摸着饭要出锅了,沈云清喊了季淮一声。
  季淮放下手里编到一半的竹筐,拍拍手站起身,进灶房去洗手。
  “今儿吃的什么?”
  沈云清将盆子端到季淮跟前给他看,“拌的小根菜。”
  季淮拿着布巾擦手,笑了一声,“挺好的。”
  “会不会觉得有点糊弄饭了,我想着现在野菜都发出来吃个鲜呢。”
  季淮将沈云清手里的盆端过来,“不会,乡下人不都吃这个么。”
  他端着盆出去了,沈云清去碗柜里掏了碗筷出来。
  米饭好了,把锅掀开,沈云清用铲刀把饭盛出来,锅里烧焦的米成了锅巴,他转圈铲了一下,整个铲出来盖在米饭上。
  “这锅巴看着就香。”
  沈云清把盆放在桌子上,率先给季淮撕了一块,然后自己才迫不及待地撕了一小块塞进嘴里,焦香焦香的。
  小根菜也好吃,沈云清拌的时候放了一点糖,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是酸甜口的。
  吃过饭后,沈云清把碗筷拾掇好,在炕上铺了一个小被子,和季淮窝在一起,想要眯一会觉。
  “晓晓要满月了,咱俩还用再送点什么嘛?”沈云清揪着季淮的手指,有些心不在焉。
  在人情世故方面,季淮还不如沈云清,但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要不送点鸡蛋过去?”
  “刚生时我提了点过去。”
  沈云清想了想,灵光一现,一下子弹了起来,“要不我给做个肚兜吧。”
  季淮扯着沈云清的胳膊,又把他拉回了怀里,“好,你绣活好,做什么都好看。”
  “不过还是等睡醒了再想这些吧。”
  睡了会午觉,沈云清感觉精神好多了,起来寻了一圈,还是没看见小傻,它已经快两天没回来了。
  起来时季淮已经不在家里了,门口放着的背篓和镰刀不见了,想是出门打草去了。
  沈云清去圈里给猪填了点水,又把檐下晾的婆婆丁翻了翻,现在日头好,婆婆丁已经晒到了半干。
  沈云清去炕柜里翻了几块布出来,颜色都不太适合小孩子,午时说要给沈欲晓做个小肚兜,看来得抽空出镇上买点新布。
  已经好久没绣帕子了,之前绣好的已经攒了五六条,沈云清打算再绣一些到镇上一齐卖掉。
  瞧着外面日头没那么晒了,沈云清扛着锄头,把院子里的菜地给锄了。
  锄到一半,季淮也背着背篓回来了,见沈云清在院里锄草,没一会儿放下东西也拿着锄头过来了。
  院子里不大,两人一会儿就把前院后院全都锄完了。
  沈云清坐在檐下,手里拿着碗喝水。
  阳光刺眼,季淮眯着眼睛发了会呆,突然站了起来,“去河边吗?”
  沈云清用袖口擦了擦嘴和脸,想着左右也没什么事,正好芦苇笋发了出来,正好去采点。
  沈云清拎着篮子和小锄头跟着季淮去了河边,河边也有零星几个人,两人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沈云清拿着小锄头,挑着嫩些的芦苇笋挖。
  季淮没有过来挖笋,反而去旁边找了根棍子,用小刀削尖了往河里去。
  沈云清扶了一把头上的草帽子,瞧着他是要下河,叉鱼不是个简单活,不知道季淮能不能叉上来。
  以前沈云澄见人叉鱼,拿着根杆子跃跃欲试,结果一条鱼没叉着,水和泥挂了一身,回家叫林月香好一通训。
  挑着挖了半框芦苇笋,沈云清就收走了,到边上看季淮叉鱼。
  季淮挽着裤腿,站在水中,抬着杆子,聚精会神看河面里游来游去的鱼。
  找好时机,快准狠地叉下去,一开始失手了两回,沈云清以为季淮也当乐子玩呢,想着等一会儿再叫他回家。
  结果没想到,季淮手里的棍子叉下去,再抬起来,上面真叉了一只鱼。
  沈云清眼睛弯了起来,有些兴奋,看来季淮还是有几分本事在的,不过他没敢出声,怕惊着鱼。
  最终季淮也只叉了两条鱼,他撅了几根草杆,从鱼嘴穿过去,方便拎在手里。
  “真厉害,你居然会叉鱼!”
  季淮笑了一声,“这没什么,以前没吃的,什么都要寻摸吃到嘴里,练了几回,时间长了就会叉了。”
  沈云清眼睛亮晶晶的,夸道,“还是你厉害。”
  整得季淮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泛着微红。
  沈云清凑了过去,低头看水里有没有河螺,这东西虽然肉不多,但用辣子炒了滋味不错,解个馋还是能的。
  但很可惜,河里的河螺寥寥无几。
  乡间的小孩子的零嘴无外乎就是这些,盼着到了能摸螺的日子,每天出来玩都要过来遛一遛,摸回家去,多了就能炒一盘菜,少了就自己偷摸拢火烧了吃解馋,哪里能剩到现在?
  以前岁数不大的时候,沈云清也出来摸过几回,后来大了不爱跟小孩子混在一起,就沾着沈云澄的光能吃着几回。
  河边地湿,沈云清脚上沾了不少泥,沈云清挎着篮子,到干土地上把鞋上的泥刮了刮。
  季淮的鞋比沈云清干静些,他光脚下的河。
  两人往家里走,路过沈家时,季淮停住了,举了举手中的鱼,“捉了两条鱼,给家里送一条吧。”
  反正两条鱼两人又吃不完,给家里送条过去也好。
  过去的时候,沈大河和沈云澄都不在家,林月香在屋里缝衣服。
  沈云清进去找人,季淮站在堂屋等着。
  “娘。”
  见着来人,林月香笑了,坐在炕上往边上挪挪,让沈云清坐,“今儿早不来了一趟,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来的頻了娘烦我啊?”沈云清没坐,就两句话的功夫。
  “那哪能啊,巴不得你天天来呢。”
  “行了娘,不跟您贫嘴了,季淮刚叉了两条鱼,给家里送一条,您去瞅瞅,找个盆放下,我俩就回家去了。”
  林月香惊了,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下地穿鞋,“咋还叉了两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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