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沈家在村子里日子过得不错,家里哥儿找了个好亲事让不少人眼红一阵,后来亲事出了问题,沈云清嫁给了季淮,有不少人幸灾乐祸。
  季淮那是什么人,爹不疼娘不爱,长得还凶,更别说脾气还不好,动不动就打人,沈云清嫁给了他,看林月香还怎么得意起来。
  结果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房子也盖起来了,看着对沈云清也挺好,他们又眼热了起来,在背后嚼舌头,说肯定沈家是为了面子,背后肯定填补了不少,季淮什么样以后还有得瞧,打沈云清都是轻的,只不过现在装的好,一通说东扯西的,没放什么好屁。
  这风言风语就传到了林月香耳朵里,站在院子里一通骂,都是说给那些小人听的。
  她不想跟孩子说这些,徒增烦心事,于是问道:“宝儿怎么来了?”
  见林月香熄了火,沈云清也不再提,“来问问娘有没有多余的菜籽。”
  “哎呀,有,去年留了不少,特意给你们和你哥他们家的都留了出来,就怕用的时候不够。”
  她是个爽利的性子,直接起来去库房里翻找,拿出了一个小布包,递给沈云清,“这是专门给你留的,都分好了,你拿回去一瞅就知道。”
  上面系着不同颜色的细绳,沈云清知道他娘的习惯,能分出来是什么种子。
  正巧季淮打柴回来,路过沈家门口,沈云清就跟他一块儿回去了。
  不到一天,种子就全都挑好了,稻种放在笸箩里晒了两天,再放在盆里浸水,等浸好种,就可以催芽了。
  趁着空闲,沈云清跟着林月香去村里育雏的人家买鸡崽儿。
  那户人家很是热情,将沈云清母子二人迎了进去,她家屋子里带着一股淡淡地鸡屎味儿,鸡崽儿在单独的屋子里,就养在炕上。
  沈云清挑了几只鸡崽儿看,都不大满意,这些鸡崽儿太小了,带回去不一定能活。
  “老姐姐,你这鸡崽儿怎么这么小。”林月香也抓起来一只看了看。
  那人憨厚地笑了一声,“今年育雏育的晚,现在还没长起来。”
  “要不晚几日再来,这小鸡崽儿怕冷,回去也得养在炕上,就看你们介不介意了。”
  沈云清实在不想把畜生养在屋子里,打算过些日再来买,他看了林月香一眼,“娘,你的意思呢。”
  “老姐姐,这我们先定下,过几日来接回去怎么样?”林月香问。
  “成,这有什么不行的,你现在挑出来都成,我加块木板给你隔出来,要不然过几天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了。”
  最后林月香挑了五只,沈云清挑了十只。
  本来沈家养了鸡是够用的,不用再买,但沈云清大嫂有了身孕,马上又要生了,林月香打算杀几只鸡给她补身体。
  “娘,大嫂什么时候生?”沈云清问了一嘴。
  林月香寻思了一下,“就这半月了呢。”
  第31章
  沈云清和季淮得闲去了一趟镇上,吴锦马上就要生了,他们要去给未出生的小侄儿挑出生贺礼。
  沈云清本想给缝个小被子或者做身小衣裳,但奈何这段日子事太多,没有得空。
  小孩子的衣裳换得快,基本都是家里给做的,或者捡着前面兄姐的衣裳,有钱人家会去布庄定做,因此卖现成小孩子衣裳的地方很少。
  两人逛了一趟布庄,发现根本没有几件婴儿的衣裳,仅有的那几件还都是不怎么时兴的,沈云清都不太满意。
  想着林月香和嫂子也会给孩子准备,沈云清便没有执着给孩子买衣裳被子,随便走了几家店,瞧见一个铜制的长命锁,做工算的得上是精巧,沈云清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觉得不错,直接问了价格。
  那老板抱着胳膊,微微扬起下巴,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穿着打扮普通,态度敷衍道:“五百文,要吗?”
  五百文有些贵了,沈云清问:“可否低些?”
  那人低声重复了一遍,轻蔑地笑了一声,语气更加不耐烦,“就这个价,不买就另寻别处吧。”
  沈云清放下了手里的铜锁,不打算再问了,这老板这种态度,他也不是非买他家的不可。
  他转身牵过季淮的手,“我们走吧,去别处看看。”
  两人刚要走,那人拿起袖子擦了擦铜锁,鄙夷地低声骂了一句,“穷鬼,买不起碰什么?”
  季淮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当即就要上前,沈云清拉住他,对他摇摇头,自己上前去跟老板理论,“打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你还要分个三六九等么?”
  “既然这样,直接关门大吉算了,你这样做生意也做不长,生意不会好的,毕竟这镇上像我们这样的人很多,你个个瞧不起,人家也不会在你这买东西。”
  老板一听,直接怒了,伸手就要打,“嘴里说话这么不吉利,我就不卖给你们这种穷鬼怎么了?”
  季淮眼疾手快,神色一凛,一把抓住他的手,往上一折,那人当时就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
  季淮挡在沈云清面前,死死地盯着老板,防备他再次伸手。
  沈云清头一回见到这种人,尚且心有余悸,“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你便要动手打人,今日也是开了眼界了。”
  说了几句话的功夫,旁边早就围了一圈人,看见老板的行径,也都为沈云清愤愤不平,“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老板太过分了!”在这镇上的人,大多数都是平头百姓,哪有几个真正的有钱人。
  “直接关门算了,以后可别上他家来买东西,小心人瞧不起你,背后骂你穷鬼呢,可晦气极了。”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妇人说道。
  旁边几个正在看摊子里首饰的妇人夫郎也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别买了别买了,走吧。”
  老板捂着手,痛地不断吸气,见状不但不收敛,反而更加得意,“怎么?戳到你们这些穷酸货的肺了,你们这么生气。”
  “就是看不起你们,能怎么样啊?一群田舍汉,穷的吃不起饭了上街乞讨吧,爷施舍给你们点啊。”
  “嘭”的一声,他的摊子突然被一个老汉踹了一脚,直接掀翻了,“你个老苍货儿,放你娘的狗屁!”
  “你个狗屁倒灶的贱种,今个儿老子就教你做做人。”
  这老汉蹲在一旁乞讨,本来不想理会这些吵闹事,奈何这狗屁老板句句话都往他肺管子上戳,他乞讨这么多年受尽白眼,老板这几句话全都捅进了他的心窝子,他忍不下去了,心里戾气横生。
  “关你什么事?老杂种。”
  老汉没说话,一口唾沫吐了过去,直接一脚踹了上去,两人打作一团。
  旁边站着的几个大娘啧啧称奇,“怎么他俩打起来了?”
  “就说是呢,跟这老汉没甚关系啊?”
  “老板说话难听杵人心窝上了呗。”
  趁着众人议论纷纷,沈云清扯着季淮悄悄离开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们也没有想到。
  “我们去别家看看吧。”沈云清说。
  事情都过去了,他也不必为着这事生气,从小林月香就告诉他们兄弟几个,若是谁欺负他们了就想办法还回去,生气别往心里去。
  季淮见沈云清面色如常,也不纠结此事,“好。”
  这点小插曲两人都没放在心上,逛了一圈,最后给孩子挑了一个虎头帽,和一枚银制的长命锁,去了不到一两钱,虎头帽才不到七十文,长命锁占了大头,小小一枚,甚是精巧。
  虎头帽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送,长命锁留着办满月酒的时候送作贺礼。
  四月初旬,正是农忙的季节,下地早的人家已经种的差不多了,不过季淮和沈云清才刚刚开始,他们地少,只种稻子和苞米,适合下种的时候晚,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一共三亩地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亩种稻子,两亩种苞米。
  沈云清和季淮要带着秧苗和种子去南关村,好久没回来,沈云清还有些恍惚。
  “哎呀,娘,我就玩一会儿,马上就回去。”
  两人行至村口,旁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沈云清望去,是那日那个提着山雀去他们家的小孩。
  沈云清笑了一声,这小孩还是喜欢在村口玩。
  “快点回去,不长记性,要是再让人拐跑了可怎么办?”小孩娘恨铁不成钢,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
  小孩捂着屁股嚎,哭到一半看到沈云清和季淮,又一下子憋了回去,假装若无其事地冲着他们笑了一下。
  门牙少了一颗,小孩笑到一半大惊失色又把嘴给捂上了。
  他娘看着儿子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疑惑地往后瞅了一眼,接着也变了神色,立刻噤声扯着小孩离开。
  沈云清他们知道,这是看见季淮害怕呢。
  不过季淮不在意,这些人都与他无关,什么样他也管不着。
  不到七天,地里的活全都完事了,,沈云清插秧插得腰疼,此时季淮正在给他按腰,沈云清趴在炕上,下巴垫着枕头,季淮的手按在他的腰上,又疼又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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